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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富甲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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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逢望卯,大庆殿内已热闹非凡,广场上已站满了文武百官,人数不下两百余人,皇亲国戚列成两行站在祭坛之上,第一行两人,所站之人乃是皇帝凌珏的弟兄,分别是怡亲王凌瑢,恭亲王凌玥,第二行人则稍微多一点,他们都是凌氏族亲,其中不乏凌玥和凌瑢的子嗣。至于凌珏,至今只有一个儿子凌炎,乃是中宫皇宫薛子嘉所生,他并未站在皇亲国戚的队伍中,而是站在祭坛的正中央,面对鼎炉,亦是站在凌珏的身边。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两百余人山呼万岁,场面十分壮观,呼声震撼。

    凌珏站在祭坛中央,转身面向百官,摆手示意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说罢,两百余人都已起身站着,抬眸望向祭坛之上,只见七位得道高僧正自咏唱达摩心经,为天下苍生祈福。

    不一会,只见为首的僧人收起佛珠,迈步走向凌珏,打了稽首,道:“皇上,时辰已到,请皇上进香!”言语间已有随侍太监手拿三支一寸长的大香来到凌珏的身边,欠身施礼,将大香递给凌珏。

    凌珏拿过三支大香,径向鼎炉,一步一步走的甚慢,在他人看来,像是这三支大香甚是难拿,以至于他走的甚慢,却不知凌珏乃是故意如此,为的就是让薛章致安排人的现行,好让羽林军能第一时间将他缉拿,再假装点燃薛章致埋在大庆殿的烟花,照成火烧的意外,继而瞒过薛章致。

    事情果然不出凌珏所料,就在他拿过大香迈步走向鼎炉之时,原本藏在人群中的神秘人突然出现,只见四五个身穿太监服的男子,从各个不同的方向,低头径向祭坛而去,由于他们假扮成太监,而广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祭坛上的凌珏,并不会对这个小小的太监起疑,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太过在意,只会将他们当成随侍太监,认为他们都是皇宫中人。

    若是萧青芙未将大庆殿将要发生的事情告诉凌珏,只怕凌珏也不会有所防范,更不会对这些身穿太监服的男子起疑,也会将他们当成乃是皇宫中人。不过此时凌珏已有所防备,当然知道他们就是薛章致埋伏下来的人,早就让羽林军在暗中监视,待他们一靠近祭坛,就即刻将他们抓拿,甚是还在大庆殿的周围安排了不下上万的京畿侍卫,为的就是能第一时间出来控制百官,当然,主要控制乃是效忠于薛章致的人,比如刑部尚书钱克扬,吏部尚书李闵书,户部尚书陆谦之,大理寺卿简博涵等等……

    四个假冒的太监已及至祭坛之下,只见他们俯身拿出事先准备,藏在坛柱之下的火折子,正欲点燃火折子,突然身后冒出一人,只觉脖子一疼,眼前一黑,已晕眩过去。

    此时蒋方正亦装扮成太监的样子,随侍在凌珏的身边,见毛俊霖朝他打了一个手势,他便知所有薛章致埋伏在大庆殿意欲图谋不轨的死士已被拿下,只见他迈步走向凌珏的身边,悄声道:“皇上,乱党已缉拿!”

    凌珏闻言,当即将手中长香一丢,转身面向百官,百官见状疑惑不已,正欲启口,只见去一群侍卫已从大庆殿的四周簇拥而至,百官还未反应过来,侍卫已将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之上,冷声道:“别动!”官员们只觉脖子一阵冰凉,转眸定睛一看,只见架刀之人一身明黄兵服,兵服上都绣有‘京畿营’三字,便知这些人之所以如此都是授意于凌珏,于是便将那差点脱口而出的‘刺客!’二字吞将下来,只见满朝文武百官皆俯伏在地,山呼万岁,再呼求饶。

    凌珏见状不由一笑,朗声道:“众爱卿不用害怕,朕是不会伤害忠臣,朕只想找出藏身在你们之间的奸佞之徒。”说着,伸手朝刑部尚书钱克扬一指,接着道:“钱大人,你可知道忠义候薛章致辞官离京后,现下何处?”

    钱克扬一听凌珏喊他的名字,心不由一悬,还未抬头,只觉劲项一阵冰凉,一股杀气袭将而来,吓得他不由颤栗,颤抖着声音,道:“臣,臣……不……不知……皇……皇上饶命!”言语间甚是结巴,若不是周遭一片安静,只怕凌珏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可就在钱克扬说话间,凌珏已转眸看向吏部尚书李闵书,户部尚书陆谦之,大理寺卿简博涵,将这些个忠心于薛章致的官员一一看了个遍,神情凌然,杀气腾腾,看得他们不禁颤栗,还未等凌珏启口,只见他们已与那钱克扬一样,哆嗦着求饶。

    凌珏剑目一竖,横眉一挑,不威自怒,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那就让朕来告诉你们!薛章致大逆不道,在大庆殿上设下埋伏,不仅要刺杀朕,更是要让你们全部死在这大庆殿上,若不是朕有祖宗庇护,事先得知他的阴谋……”说着,微微一顿,旋即启口厉声道:“你们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哪里还可以跪在朕的面前求饶?”

    凌珏说这话之际,那些京畿侍卫又将刀架在官员的脖子处,嘴里发出冷哼一声,吓得这些官员七魂没了六魄,不管凌珏所言是真是假,他们都不敢出声质疑凌珏,不过场上所跪之人也不全是薛章致的人,还有一些中立派,当然也有亲帝派。

    只见那亲帝派中的佼佼者兵部尚书郑国义肘膝而行,步至祭坛玉阶丹墀之下,重重磕头,道:“薛章致狼子野心,更是丧心病狂欲刺杀皇上,若不是皇上洪福齐天逃过此劫,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微臣不能为皇上分忧,真是罪该万死,求皇上降罪!”

    那些百官们也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一看郑国义此举,就已知他的目的,也知他们现下需要做的事情,只见他们俯伏齐声道:“臣等无能,护驾不力,甘愿受罚!”

    凌珏见状,不甚喜悦,却不露声色,故作镇定,道:“不知者不罪,且薛章致的奸计也未得逞,朕不会责怪你们,只是朕一时不差,让薛章致辞官携眷离京,如今这金陵已无薛氏族人,加上他弟薛章远手握二十万精兵,只怕不日便会举兵造反,不知爱卿们可有良策?”

    如今这些官员是肉在砧板,任人宰割,对于凌珏所言的一切话,都只会言听计从,再说,这大燕江山本就是凌氏的天下,那些原本效力于薛章致的官员也都是害怕薛章致的威慑,害怕一旦不听话就会家破人亡,而此时的情况亦是一样的,于是转起态来,那是分分钟的事。

    只听百官齐声道:“臣等听从皇上吩咐!”

    对于百官们这种态度,凌珏早就了然于胸,只听他朗声道:“如今薛章致虽辞官离京,可这一切都只是表象,据探子回报,薛章致拥兵自重,屯兵三十万于扬州,欲割地为王,举兵造反,虽然他此时还未有所举动,可这一切是必然的,不过是迟早的问题,与其不知他何时造反,朕决定先发制人,他本欲趁着今日祭天一事,让死士点燃他事先埋伏在大庆殿的烟花,烧死朕,甚至烧死你们,不过这些死士已全数捉拿。如今朕便点燃这大庆殿的烟花,让大庆殿毁于一旦,更造成朕实在大庆殿的假象,让他可有有借口举兵造反,待他松懈之际,朕便出兵镇压,一举拿下他们,不过朕此举需要你们的帮助,不知众爱卿可欲帮朕完成这出戏?”

    别说只是做戏,即便是凌珏此刻下令诛杀这些官员,他们也不敢说句不,于是这些官员纷纷点头愿意配合凌珏。

    为了能让这场‘意外’看起来天衣无缝,不仅点燃了大庆殿里的烟花,更是让这些官员‘死’的‘死’,‘伤’的‘伤’,至于这祭坛上的皇亲国戚更是全部‘牺牲’,一时间,大庆殿内浓烟弥漫,‘尸骨’遍野,死伤无数。只有少数的‘幸存者’活了下来,他们将凌珏事先备下的说辞传将出去,顿时,大庆殿的‘悲剧’传遍了整个金陵,甚是传向大燕的各个角落,当然,身处扬州的薛章致毫无悬念的得知了这个事情。

    这些官员和皇亲国戚当然不是真死,而是全数被凌珏藏了起来。更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些‘已死’的官员家里,和皇亲国戚家里纷纷布置灵堂,当然紫禁城内也不例外,清一色白布飘飘,幢幡飒飒,迎风咧咧而响。一时间,整个金陵陷入悲哀之中,哭声震天,哀嚎遍野。

    虽说凌珏此举是为了引起薛章致的注意,让他觉得他的阴谋已经得逞,可以毫无顾虑的举兵造反,窃国自立为王,可是大庆殿的悲剧如此严重,却也引起了大燕西北梁国的注意。这天下虽是三国鼎立,可长久以来皆是以大燕为尊,楚国次之,梁国为末,如今得知大燕皇帝凌珏葬身火海,而凌氏一族更是死了只剩下尚在襁褓的婴儿,大燕为尊的局面已悄然改变。

    欲将大燕据为己有的除了狼子野心的忠义候薛章致之外,还有野心巨大的楚国皇帝楚云寒,当然这大梁的国主顾潋灏亦是蠢蠢欲动,在他一得知凌珏的死讯,和金陵的动乱后,就已派兵驻扎在凉州之境,一旦金陵有所异动,他便举兵进凉,与大燕开战。

    诸葛征信辞去京畿都尉一职之后,便出任沐家军首将,携三十万沐家军朝西凉而去,而原本效力于沐家军里的将军腾翼,李麟,还有军师侯乃文,三人早就离开了沐家军,只有先锋卫烨之还留在军中,至于离开的腾翼正藏身在暗夜所守着三十万两黄金,至于李麟,已在皇陵之外身首异处,至于侯乃文,携同几名暗夜正留在扬州,刺探军情。

    诸葛征信携同三十万沐家军行了几千里路,三十天来,星夜兼程,已行至大燕凉州境,与大梁驻军一墙之隔,守着凉州。原本大梁驻军只是静静的驻扎在城门之外,可是凌珏的死讯传至凉州之后,本是相安无事的两军已是剑拔弩张,只待一方一声令下,便是大战开启。

    秦宇轩眼看着萧青芙在他的眼前被人抓走,而他却无能为力,即便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望其项背都不能,只能漫无目的的行走在金陵城内,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查看萧青芙的下落,可是却徒劳无功。

    姬无名伤心欲绝地跪在悬崖边上,凝视着这深无止尽的万丈深渊,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什么都未曾改变,改变的只有他的心,从原本的不置信,到现在只能接受,萧青芙与沐容琛坠崖的事实。眼看着天色渐暗,姬无名知道自己不该再浪费时间,于是收拾心情,重新回城,可是就在他待在悬崖上的这几个时辰里,金陵城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皇帝凌珏,怡亲王凌瑢,恭亲王凌玥,甚至是皇子凌炎,还有许多官员,因大庆殿着火而葬身火海,加上昨夜‘震天雷弹’震天巨响,秦府一夜之间化为灰烬,让百姓人心惶惶。

    姬无名费了好大的尽方在城内找到顾尘瑾,顾潋柔,还有蓝若影,便将萧青芙坠崖之事告诉了他们,于是四人决定兵分三路,顾潋柔则和顾尘瑾一起寻找走失的秦宇轩,而蓝若影则独自一人寻找华十二,至于姬无名,则是重回王府暗夜所,将沐容琛坠崖一事告诉腾翼,此后便和腾翼以及腾翼从沐家军带出的心腹侍卫一同在崖下寻找沐容琛与萧青芙,哪怕找到的是断肢残骸,他们也要找到沐容琛与萧青芙。

    很快,顾潋柔和顾尘瑾便在城北的小巷里找了精疲力尽的秦宇轩,将他带回客栈,待他恢复神智后,顾潋柔便将萧青芙坠崖一事告诉了秦宇轩,刚听到噩耗的秦宇轩差点没晕过去,可是他不信萧青芙就这么死去,于是便和姬无名一起,在崖底找了三天三夜,却是一无所获。

    不知是何原因,原本不信萧青芙会就此死去的秦宇轩突然停止了查找,携同顾潋柔和顾尘瑾离开了金陵,重回大梁,更是自动请缨加入了梁军担任军师一职。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就算蒋方正再怎么才华过人,再怎么神机妙算,可怕毕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即便是那孔明再世,也不能算尽天下事,就像萧青芙坠崖之事,她这一坠崖,不仅让沐容琛不能再插手朝廷之事,更是让秦宇轩因她离开了金陵,怀着仇恨加入了梁军,更以军师之位率领驻凉梁军,意欲入侵大燕,活抓薛章致以及薛子嘉。白芷草原本只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抓拿萧青芙,将她献给楚云寒,而她自己则乔装易容成萧青芙的样子,留在金陵伺机而动。可是事情却和她预先想好的截然不同,不仅未能将萧青芙献给楚云寒,自己更是深受重伤,身上经脉虽未断,可是要想痊愈,再装扮成萧青芙的模样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可是金陵发生的事情,让她始料未及,大庆殿一事,竟让凌珏葬身火海,如此一来,金陵便是城门紧闭,全城戒备,而她与白若男也只能留在分舵之内疗伤,关于金陵城内发生的一切,也只能飞鸽传书,让楚云寒知道。

    距离盂兰节已过去十三日,已是农历七月二十八,楚云寒刚下早朝,还未回到乾清宫,只见一只飞鸽不知从何处飞将过来,在他的头顶迂回徘徊,楚云寒已不是第一次收到金陵的飞鸽传书,一看便知此飞鸽乃是白若男饲养的信鸽。

    楚云寒吩咐太监将鸽子拿到乾清宫,随后他便屏退了左右,从信鸽的脚下绑着的竹筒里拿出一份信,展信一看,只见他一时皱眉而愁,一时笑靥而喜,愁的是萧青芙竟然坠崖而亡,甚至是尸骨无存,喜的是燕帝凌珏竟然葬身火海,凌氏皇族里只剩下几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这样一来,大燕便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楚云寒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他已迫不及待的点兵集将,欲南下入侵大燕。

    楚国若论行军打仗,当属冀王楚云亭,可他却也是楚国少数的反对战争的人,若是往日的楚云亭,他必定是出口阻止楚云寒出军大燕趁火打劫,可是现在的楚云亭却长期使用迷魂散,神志不清,对于王妃白若妍的话,更是言听计从,而白若妍与那白若男一样亦是‘慈航静斋’中人,亦是效力于楚云寒,受制于‘七虫七花毒’。

    楚云寒欲出兵攻打大燕,若是连楚云亭都未曾出口反对,这楚国就不会再有人反对楚云寒此举。楚云寒绝不是那种莽撞的人,一听到凌珏已死就出兵攻打,他要等到薛章致举兵造反,与燕军打的你死我活,他在坐收渔人之利,以清君侧为名,光明正大的举兵进攻大燕,抓拿反贼薛章致。就在凌珏已死的消息让楚云寒知道后,他的野心便不再只是燕云十二州,而是整个大燕,甚至是整个天下。

    楚云寒赐封楚云亭为骠骑大将军,领军三十万驻扎在莫州城外,一旦薛章致举兵造反,楚云亭便领军以‘清君侧’为名,攻入莫州,经扬州,直逼金陵。

    凌珏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之死还未让薛章致放下戒心举兵造反,却已让大梁顾潋灏蠢蠢欲动,更让楚国楚云寒点兵集将,已是兵临莫州城下,一旦大燕内乱,他们便可趁火打劫,借机进攻大燕。这样的局面,蒋方正早就已经算到,只是对于凌珏来说,解决薛氏一族才是首要任务。至于顾潋灏和楚云寒之所以如此,皆因他们以为凌珏已死,可是只要薛章致举兵造反,凌珏就会现身,到时候凌珏未死的消息就会传遍开去,顾潋灏和楚云寒当然不会轻举妄动,而薛章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身处在扬州的薛章致,早在十日前就已收到了凌珏已死的消息,可为了确认这个消息,薛章致派出了手下薛影中最为厉害的探子前往金陵一探究竟,虽然多花了十几天的时间来确认,可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凌珏的刻意安排,就是让这些探子十足的相信他已死,只要将这个消息准确无误的带给薛章致,那么薛章致就会有所行动。

    楚云寒明着遣派了楚云亭领军三十万前往莫州,暗地里他亦乔装打扮一路随行,待确定了楚云亭的心智仍旧控制在迷魂散之下,他方才放心,不过他并未回幽州,而是改道而行,径向金陵而去。

    金陵发生大庆殿一事之后,便一直动荡不安,无人会在意一个刻意乔装打扮后的楚云寒,于是他很是轻松的进入了金陵,来到了‘慈航静斋’的分舵,这时离盂兰节已过去了二十五日,已是农历八月初十,再过五日,就是中秋佳节,而金陵这座帝王之都,仿佛从未发生过大庆殿之事一样,仍旧这样生机勃勃,人来人往,百姓都在为中秋佳节做准备。

    “笃笃笃……”大门声响。

    白芷草与白若男二人自从那日受伤之后,这二十五天以来一直藏在分舵之内疗伤,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而分舵之内更是一片寂静,除了她二人的对话之声外,就再无其他,却没想到,分舵大门竟然响了起来,吓得二人举剑直奔门口,凝神静气,定睛看向大门,若是门后有所异动,那么她二人第一时间就会举剑杀出去。

    她二人之所以如那惊弓之鸟一般,皆因姬无名携同沐影暗夜地毯氏搜索金陵各处,为得就是将她二人揪出来,好几次,就差一点,她二人就要落入姬无名的手中,若不是分舵入口极其隐蔽,只怕她二人早已是姬无名的剑下亡魂。

    楚云寒只觉不妥,若是往日,只要自己节奏性的敲击大门,分舵之内的人听到声音,一定会第一时间为自己开启大门,可是此时,楚云寒已连续几次叩响大门,可门内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楚云寒不由心凛,心下暗忖:“莫不是白若男她们已被识破?”

    大门的这边却是白若男与白芷草举剑悄立,只见她们侧耳倾听,凭借呼吸之声判定门外只有一人,且他的武功不高,她二人方放下心里,此时叩门之声再次响起:“笃笃笃……”

    她二人也已能听出响声中的律动,只听白芷草说道:“白姐姐,莫不是总舵有人来了?”

    白若男闻言沉思:“确实,若不是总舵之人,又怎会如此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分舵的入口?”心中虽是这样想,可还是启口道:“还是小心为妙!”于是白若男便决定让白芷草藏在一角,她自己去将大门开启,若是开启大门后有所异动,白芷草能第一时间举剑刺来,将此人击杀。

    只见白若男将软剑放回腰间,迈步走向大门,抬手拿下门栓,只听“吱呀”一声,大门已被缓缓开启,迈步出坎,道:“何人?”抬眸间已看见楚云寒站在眼前,只是此时的楚云寒戴着面具,根本不能一眼认出。

    “是朕!”楚云寒淡淡一语,未等白若男回应,已迈步入内,径向大厅而去。

    白若男听了,已是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分舵大门之外的男子竟然会是楚国的皇帝楚云寒,甚至还是独自一人现身,若不是他的声音,只怕白若男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戴面具的男子会是楚云寒。

    白若男忙将大门紧闭,抬眸示意藏在暗处的白芷草现身,而她则急忙迈步入厅,方才迈入,只见她欠身施礼道:“属下白若男参见皇上,属下不知皇上到来,还请皇上恕罪!”

    话语未落,白芷草也已从暗处直奔大厅而来,只见她屈跪在地,叩首道:“属下有负皇上所托,请皇上责罚!”

    楚云寒冷冷道:“都起来吧!”说着,已抬手拿下脸上面具。

    白芷草还是第一次见到楚云寒的真面目,往日她见到的都是戴着面具的楚云寒,此时见到他的真面目,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番,只觉楚云寒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双眸黝黑,未见到面目时已觉得他冷若如霜,此时见到真面目觉得越发的冰冷,仿佛置身在寒冰之内,便是连喘气都不敢。白芷草正欲再看一眼,却见楚云寒眼眸一瞥,寒意直逼而来,吓得白芷草忙低下头来,道:“属下该死!”

    楚云寒并未理会白芷草的话,而是启口冷冷道:“朕想知道,为何萧青芙会坠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芷草知道该来的迟早要来,既然避无可避,就只能面对,正欲启口,却听白若男抢先说道:“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那一日属下率领十几个门下弟子前往秦府之外监视,原本是相安无事,可是秦府之外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燕帝凌珏的暗卫,他们原本也只是在府外监视,可不知怎么,突然破门而入,皇上有令,要属下全力协助萧青芙,于是属下便制造混乱,打乱暗卫带走萧青芙,更在混乱中带走了萧青芙,原本一切都在算计之上,可是突然出现一个人,武功不再芷草之下,一路狂追,直到追到城北悬崖边上,那人更是出手偷袭芷草,就在芷草与那人打斗间,萧青芙不慎跌落悬崖……事情都是这样!”

    楚云寒虽有心将萧青芙纳入后宫,可也不会因为她坏了大事,既然她跌落悬崖既成事实,楚云寒也不会因此去责怪白芷草与白若男,毕竟控制楚云亭的迷魂散还要靠白芷草却配制,至于白若男,更是忠心耿耿的效力于他,为他统领着‘慈航静斋’。时光如梭,光阴似箭,一眨眼已是八月初三,萧青芙与沐容琛二人在洞中不知不觉过了二十天。二人食不果腹,仅靠水潭中的大白鱼填肚,只是这水潭中的鱼越来越少,刚开始二人还可以一日三餐,如今却已是一日一餐,都未必能在水潭中捕到大白鱼,就只能靠水潭中的清水度日。

    这二十天来,二人并不是没想到离开,可是这山洞处在悬壁之上,抬眸上望,高不可攀,俯视而下,万丈悬崖,深不见底,当真是上下不得,而此时的大白鱼已被二人食尽,若是再离不开山洞,只怕二人已是时日无多。

    自那日一夜缱绻后,萧青芙便刻意远离沐容琛,不是后悔将自己交给他,是害怕,害怕会带给沐容琛不幸,若不是因为她,沐容琛也不必被困在这山洞里,若是自己与他再过多的接触,怕会给沐容琛带来更大的灾难,于是她选择了远离,二十天来很少说话,都是一人默默的坐在一角,又或是在山洞中独自游走。

    可是这一切在沐容琛看来,是那一夜他的冲动,他的情不自禁伤害到了萧青芙,所以萧青芙才会如此远离她,沐容琛甚是自责,更在心里认为,萧青芙是后悔了那一夜的缱绻,后悔了将她交给自己,每天除了天黑入睡之际他方回到山洞之内,其他的时间都在山洞之外静坐着冥思,又或是往返于山洞,希望能找到出路。

    今日天一早,沐容琛就起身来到水潭边,干净利索的褪下身上的衣服,一跃入水,激起偌大的水花,沐容琛欲潜入潭底,希望能找到大白鱼的身影。因为他们已经有两天没吃过东西,只喝了一点水,两天对他来说没什么,毕竟行军打仗的时候的苦比起现在来,那是大巫见小巫,可是对于萧青芙来说,却极是难受,她本来胃就不是很好,如今两天未吃,胃早就抽筋抗议,整个人蜷成一团,娇躯颤抖,螓首冒汗。

    沐容琛径向水底潜去,瀑布落下的冲击力让他游的甚是艰难,这一次不是他第一次入水,对于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虽然游起来艰难,可他还是得心应手,很快就潜得深了一些,这时,已感觉不到瀑布的冲击,游泳的速度也有加快,不一会,他已游至潭底,可是潭底清澈无比,别说是鱼了,就是连一点水草都未曾看见。

    这一次是沐容琛第一次游到潭底,前几次虽说也想游到潭底,可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放弃,第一次因为瀑布的冲击力太大,他还未游开,就已失败,而当他度过了瀑布这个难题后,又遇到了新的难题,就是他的憋气不能长时间,不能长时间的待在水中,于是潭底之行又是失败告终,更没有抓到他要的大白鱼,就这样,两人饿了两天。

    沐容琛不想他们坠崖没死,却被困在这山洞活活饿死,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若是这二十天里他与萧青芙是恩爱无疑,也许他能接受上天这样的安排,可是偏偏这二十天里萧青芙对他不理不睬,简直当他不存在,沐容琛很想亲口问清楚萧青芙,她是不是已经不爱他了,是不是对于那一夜发生的时候后悔了,所以他不能死。

    这一次他就凭着这个信念竟然让他游到了潭底,甚至体力尚支,能在潭底绕一圈,只是可惜,虽然游到了潭底,却还是未能发现大白鱼的身影,这让沐容琛甚是绝望,当他寻遍了山洞找不到离开之法时,他还未曾绝望,毕竟水潭里还有鱼,身边还有萧青芙,就算她对自己冷淡,可只要活着,他就有信心改变萧青芙,可是眼看水里的鱼越来越少,在这山洞之内再也找不出第二样食物能维持他的生命,他的希望便越来越少,而这一次潜入潭底竟也未见大白鱼,他便知他与萧青芙已行至末路。

    沐容琛带着失望出了水潭,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萧青芙,可又必须将水潭里已无任何东西告诉萧青芙,于是他擦干身体,穿上衣服,便低头朝山洞内走去。

    往日,沐容琛都觉得这条道路甚长,可是这一次,却偏偏怨恨为何这条路如此的短暂,可路就这么长,不管他愿不愿意,终将行至洞内。被困了二十来日,别说是鱼被他们吃完了,就是这山洞里的树枝都快被他们烧光了,如今一到下午日落西山,山洞内就是一片黝黑,入了夜,更是寒风瑟瑟,甚是寒冷。好在,此时还只是上午巳时末刻,太阳高照,山洞内还算明亮。

    方一入洞,沐容琛就已看到萧青芙靠在石壁上,蜷成一团,头枕在膝上,双手放在肚子上,来回的抚揉,沐容琛便知萧青芙定是饿极了,胃疼得难受,可他却如此无能,连一点食物都寻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青芙受苦。

    两天没进食,只喝了一点水确实是很难受,可是对于萧青芙来说却还是能接受,毕竟她曾看了某博上的各种急速减肥的方法,便从中找了一个听起来甚是荒谬的方法,那便是先饿上三天三夜,若是饿了就靠喝水支撑,就这样她活生生了饿了三天。

    此时的她是有点胃疼,可她之所以如此蜷成一团不全是因为饿,可是痛经,对就是该死的痛经,即便是她穿越了,还是魂穿,可这个该死的痛经还是像冤鬼缠身一样缠着她,每每来了大姨妈都是痛不欲生。这一次更可恶,原本两天就够烦了,这一觉醒来,其他没变,倒是这个该死的痛经又一月一次的准时出现,加入折磨的队伍,让人疼得直冒冷汗。

    自从穿越后,每次来大姨妈,萧青芙已没了卫生巾的温柔体贴,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布条,可是这一次,就是连简单的布条都没有,只能任由它侧漏,不,不是侧漏,而是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浸透了裙子,若就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偏偏痛经来袭,痛得猛烈。萧青芙已察觉到沐容琛走了过来,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抬起头来,她已被这痛经折磨的不能自己。

    沐容琛站在洞口看着萧青芙,只见她娇躯蜷缩颤抖,不由心想:“难道芙儿生病了?若只是胃疼,不该如此!”如此一想,急忙奔至萧青芙的面前,蹲了下来,甚是着急的道:“芙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萧青芙强忍着疼意抬头说道:“我没……没事……”声音很是微弱,且脸色苍白,额头渗出汗水,宛如珍珠般滴将下来。

    沐容琛见状如此,甚是担忧,忙伸手朝萧青芙的额头探去,手还未触及,只见萧青芙将头撇开,冷声道:“我没事!”却是气息不足,让人听了不觉冷淡,反而越添病态之感。

    沐容琛并未因此而不理萧青芙,反而更加的担忧,不由凝眸定睛的看着萧青芙,正欲启口,一抹殷红印入眼帘,吓得沐容琛心悬不已,急切道:“芙儿,你怎么流了血了?哪里受伤了吗?快让我看看!”说着,伸手欲扶起萧青芙细看。

    若是往日,沐容琛见状如此必定会想到萧青芙是来了月事,可现在他却是关心则乱,哪里会往那方面想去。

    萧青芙听了,不甚尴尬,只见她涨红着脸,朱唇轻启,嗫嚅道:“我……我真的没事,只是痛经而已!”说着,甚是害羞的低下头,全然不知自己的话,沐容琛根本听不懂。

    沐容琛见萧青芙突然涨红着脸,还以为她伤势严重起来,又不知痛经二字是何意,忙问:“芙儿,何为痛经?”

    萧青芙没想到沐容琛会有此一问,只见她面颊越发泛红,虽是害羞,却还是解释道:“痛经就是女人每个月来月事的时候肚子疼!”

    萧青芙乃是千年后的现代女性,对于月经一事已不像古人那样忌讳,甚至是羞于启口,她之所以会有些害羞,皆因经血涌出湿透了裙子,侧漏对于每个女人来说,都会不自觉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