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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不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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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尘?”我弱弱的回了一句。

    “真的是你?”无尘依然有点不可置信,毕竟中国十几亿人口,偶遇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无尘!”我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

    惊异、惊喜、狂喜!

    无尘的身体一瞬间变的有些僵硬,两只手颇为难的不知道放哪里。

    可惜此时的我已经全完感觉不到无尘的尴尬,依然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无法自拔。

    “无尘,你去哪里了?不说一声就走了。”十几年前的委屈顷刻间便涌了上来,原本以为早已忘了的情绪,在再次见到无尘的刹那便再也忍不住,“你不是......答......答应过要跟我......亲自......亲自告别的吗?”我哽咽的说不出话。

    “小轩......”无尘轻轻叹了一口气,显然没有料到我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有点不知所措了。“小轩别哭。”他双手轻轻环住了我因啜泣而一耸一耸的肩,安慰着。

    也许是无尘的安慰起了作用,也许是我宣泄够了,反正当我看到他白色t恤上那一大滩分不清鼻涕眼泪的水渍时,觉得很不好意思,立刻后退了一步,放开了他。

    看着他那如水的眼眸,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好笑,眼泪都来不及擦干,就“嘿嘿”的乐出了声。又哭又笑,我想我的脑子真是有点毛病了。

    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想到自己刚才一把抱住他的样子,脸又红了。“他会不会以为我很随便啊,一见到个男人就扑过去。”我郁闷的想着,“天可怜见,长那么大,我可是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过啊。抱过我的男人,除了爸爸就是他了。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呢?”随即我又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呢。

    “哎。”不由的低头长叹了一口气。一遇到无尘,自己都不太正常了,如此患得患失,一点都不像我。

    短短几秒钟,我的心思已经像过山车一般转了几圈。

    “你在想什么?”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从何答起,索性傻傻的咧了咧嘴。

    “走吧,你还想站在楼下吗?还是要回你前面的家?”无尘有点好笑的打量我。

    “哦”我低着头,略显尴尬,“其实,我......”

    还没有等我说完,他就一把拉起我的手,朝楼梯走去。

    “傻瓜。”他笑着,语气愉悦。

    “无尘......”

    “嗯?”

    “你变了。”

    “哦?”

    “居然会拿我取乐了。”

    “......”

    “以前都是我拿你取乐。”

    “......”

    “世道变了。”

    “哈哈,小轩,你真是一点没有变。”楼道上回荡着无尘暖暖的笑声。

    无尘的房间极为简单,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眼就能把房里的摆设看遍。客厅基本没有利用起来,地板、墙壁早已陈旧不堪。而无尘也没有花心思打理,随便用白漆粉刷了一下。厨房倒是十分干净,能看的出主人时常亲自下厨。

    平时可能没有什么客人上来,因此客厅里没有招待人的地方,我们只好坐到了他的房间。无尘随意的靠在床上,而我则有些局促的坐在椅子上。毕竟十几年没见了,我们都已经长大,过了初时见面的兴奋,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竟是有点尴尬。

    “嗯......”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些什么。想问他这些年去哪里了,想问他是不是还俗了,想问他怎么会来教书,但是想问的东西太多了,不知从何问起。

    “想问什么?一个一个来。”无尘温柔的看着我。

    “无尘,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我开了个头。

    “离开潭水镇之后,我一直跟着师父云游,去了很多很多地方,多到我也记不清了。”他看着窗外,似乎陷入了连绵的回忆,“5年前,我们到了五台山,就在那里安定了下来,从此再也没有下过山。”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收回目光,神色略带黯然:“上五台山之前我跟师父又去了一趟潭水镇,但是你和你外婆都不在了。”

    “嗯,其实你走了不到大半年,我就跟爸爸妈妈去城里读书了。外婆不久也被舅舅接到了杭州,我们就很少回去了。”我顿感窝心,没想到无尘居然回去看过我。

    “原来如此。”他笑了笑,“你外婆还好吗?”

    “她身子骨还很硬朗呢。”想起外婆,我心里不禁感到十分愧疚,自从外婆去了舅舅那,我就很少去看她。一来自己学习比较忙,二来舅舅家离我着实有些距离,最近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了。

    外婆都已经80多岁,现在最多就一年见两次,恍然发觉自己未来可以陪伴她的时间真是屈指可数,想到这里,我的情绪难免就有几分低落。

    大概看出了我心情不佳,无尘坐起了身子,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脑袋,一如小时候那样。

    我心情貌似好了一点:“对了,你怎么来学校教书了呢?还长了头发,还俗了吗?”

    无尘摇了摇头:“我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和尚。”

    “什么!”他的话仿若一个惊雷。

    “我其实是一个俗家弟子,没有正式出家。”见我不解,他解释:“师傅一直跟我说时候未到,其中原因我也弄不清楚。”

    “那小时候我叫你小和尚小和尚,你怎么不跟我解释清楚呢?”我佯装埋怨,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窃喜。

    “其实对我来说并没有差别,我从小跟着师傅,早已把自己当作一个出家人看待了。”无尘顿了顿,“况且我此次下山主要是奉师傅之命,之后我便要重回五台山的。”

    “重回五台山?做什么?”我的心忽然有些慌乱,感觉被什么东西抽空了。

    “我已经答应师傅此次回山后就正式出家。”无尘一字一句的说着,像是对我的回应。

    “你就那么喜欢当和尚?”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一个人期待成为和尚的心情。

    “我已经习惯了。”他笑容如常。

    “当和尚算是个什么习惯?”我略显激动,恨不得拿根棒子搅一搅他那不开窍的脑袋。

    他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确实,我平白无故瞎激动什么,难道是对他有所期待吗?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的意思是,其实当和尚很无聊的,作为朋友,我想你体验不一样的人生。”我支支吾吾的说着。

    “小轩,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已经像一个和尚一样生活,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无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对自己的未来从不关心。

    “你有很多事可以做啊,我看你做老师就挺成功的,那么多人来上你的课,你知道吗,我上大学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一门选修课那么受欢迎。”见无尘不为所动,我又加紧怂恿,“还有,你有法术,你可以去帮人驱鬼除魔。你要是当了和尚,不下山,那世上有多少妖魔鬼怪要逍遥法外啊。”

    无尘没有接话,不置可否的样子。我意识到也许我有点操之过急了,毕竟一个人二十几年的信念,要他立刻转变过来的确不容易,我决定慢慢来。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时间都不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周安静的令人昏昏欲睡。

    我有些浑身不自在起来,只好首先打破沉默:“那你现在一定不叫无尘了吧。你的俗家名字是什么?”从小就是这样,以无尘的个性,可以一整天不说话,我却做不到,所以一旦谈话陷入僵局,总是由我另辟蹊径。

    “莫一安,师傅捡到我的时候名字就已经缝在我的衣服上了。师傅说,也许寓意一生平安的意思。”

    无尘,不,应该叫他一安了。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松,似乎被人丢弃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我听了却非常难过。是什么原因,父母会忍心丢掉这么一个健康的男婴呢?一安难道就真的不介怀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握他的手,却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怔怔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读懂我心底的怜惜和心疼。

    一安对我笑了笑,我想他是明白我的。

    “咕噜...”肚子十分不合时宜的叫了一下,我羞的无地自容,只想把头低到地板上。

    “再低一点就要吃到脚了,你有那么饿了吗?”一安看我的笑着。

    我扭捏着不答话,腹诽了自己无数遍:王逸轩,你能不能更丢脸一点,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正当我看着地板数落自己的时候,一安不急不慢的站起了身:“我去做饭,留在这里吃吧”。说完,就出了房门直径到了厨房忙活起来。

    我从来没有做过饭,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跟在他后面打打下手,比如洗个菜,递个碗什么的。不一会功夫,几个清淡而精致的素菜就做好了。

    “一安,其实你还可以做厨师,现在社会很流行斋菜的。”我平日里无肉不欢,但是对一安的手艺还是赞不绝口。

    “小轩,你怎么对我做和尚的事那么执着?”他一挑眉。我顿觉老脸一红:“不是说了吗,朋友一场,不想你大好生命浪费在青灯古佛之中”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一愣,幡然醒悟,现在的一安已经不是以前的无尘了。虽不知他下山多久了,但每天面对学校里那么多如狼似虎的女生,再怎么不谙男女之情,现在估计也略通一二。他早已不像十几岁的时候那么好骗。

    想到这里,我吓得不敢说话,低头一顿猛吃。仔细琢磨着我跟他相遇至今的种种细节,认为自己并没有明显表露出什么不该表露的情绪,才松了一口气。

    “对了,小轩,这段时间你在学校一定要随身带着佛珠,平时没什么事就别乱跑。”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我的尴尬,一安主动扯开了话题。

    “怎么了?”

    “这个学校,最近透着邪气,若隐若现,但我一时又找不到源头。”一安看上去有几分沮丧。想必已经烦恼很久了。

    我坐直身子,立刻来了精神,一脸好奇:“什么邪气?怎么回事?”

    一安看着我,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你怎么一点不怕呢?小时候的事情还没有长记性?”

    “我不是有佛珠吗?”我瘪瘪嘴,有点不满,“再说了,我也不会主动去涉险,只是听一听,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更危险?更何况还有你呢,如果真有冤鬼你都降服不了的,那么知不知道都会有危险,如果你能降服的了,那我肯定不会有危险。”

    可能是被我一顿绕口令似的话说晕了,一安一时间居然接不上话。片刻后,像是被斗败的公鸡,无可奈何的笑着:“真拿你没办法,你还跟小时候一样缠人。我总是会败给你。”

    接下啦,他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下。

    一安是这个学期初才来我们学校的,也不知校长跟他师傅有何种渊源,总之他把师傅的一封信给校长看了之后,校长就以特聘讲师的名义给他安排了住宿,还为他专门开了一门课。他一来我们学校就感觉到到一股浓厚的怨气,但是还没来得及细究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弱了很多的邪气,似有似无,几乎均匀覆盖了整个校区。

    按道理,如果一个鬼能把怨气一直如此大范围散播,那道行至少在普通厉鬼之上。但事实又非如此,一安感觉到这股怨气虽然覆盖面积广,但是并不浓重,远没有一开始的那股怨气厉害。

    因此一直不明所以。

    听完一安的叙述,我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这种侦查的事不是我这个偶然看点侦探小说的人能想出来的。所以一时间两个人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