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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第367章 先天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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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宇凡身为仙人,竟敢在目连国内明目张胆地制造混乱,并且言带侮辱,天狗们自然不会答应,于是齐齐上阵围住落下的萧宇凡。谁想萧宇凡巴不得他们这么做,挥动着沉虹刀越战越勇,九天离火宛如浪潮滚滚而动,脸上满是兴奋的笑意。

    “够了,全都住手!”

    少年特有的清朗声音响彻空域,带着无可置疑的威严态度。萧宇凡和被他打得落荒而逃的天狗们,都在空中停稳身形,有些吃惊地望着身材矮小的少年。他漂浮于空中,拳头紧紧地攥着,碧绿眼瞳散发出狼一样的冷锐光芒,浑然天成的王室气度散逸而出。

    萧宇凡微微愣神,随后咧嘴笑道:“命令我?小家伙翅膀硬了。”

    除了仪仗队那伙人,目连国的民众则头脑混乱地呢喃着:“谛辛殿下!?他不是被流放到五毒岭了吗?”

    作为目连国的国民,自然对小王子和现任国主·谛辛母后之间的八卦信息很清楚。但平民百姓就是平民百姓,每天关心的只是油米酱醋茶,只要没有侵犯到自己的利益,谁当国主对他们来说根本无所谓。不像那些迂腐的朝臣,一定要坚持礼教法则,对于牝鸡司晨的现象感到不忿,想法设法地谋求谛辛的回归。

    所以谛辛现身后,目连国的民众没有特别的兴奋,顶多对流放的小王子和魔尊之间的关系感兴趣。刚才都没注意,谛辛殿下竟然跟在魔尊身边,他们兴致满满地预测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魔尊该不会站在谛辛殿下一方吧?我们目连国难道还要变天?

    今晚的茶余饭后看来又多一项谈资。而谈资的中心人物背负着流放罪名的谛辛,目光越过人群直视着萧宇凡,声色严肃地说道:“萧宇凡,请别忘记你是仙人,身处魔界各种不便。不过只要遵守应有的礼仪,我们目连国不会为难于你。”

    萧宇凡呵呵地笑了笑,收起沉虹刀,瞬身飞到谛辛的近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用调侃的语调回应:“不错嘛,有王子的气度。只可惜你的身份现在也很尴尬,还是快点回到灵均身边为妙。”

    “不用你提醒。”谛辛拍掉他的手,回眸,随后目光呆滞,身体变得僵直。在魔尊的御车前方,他的姐姐谛英和宫中礼官有些哑然地望着他,旋即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向着新晋的魔尊跪拜说道:

    “恭迎魔尊莅临目连国,失礼之处还望勿怪。”

    ******

    目连国王城的殿堂有着壮美华采的风格,大理石的圆柱惯用云纹雕饰,宛如流动的音乐,极富有动感。左右两面墙壁装饰的窗户约有丈余高,不知用了何种材质,呈现半透明状,外面的阳光朦朦胧胧地照进来,宛如月色清浅。

    殿堂高台托起一张御座,后面的壁龛几乎和墙壁等高,其内装饰着六翼天狗的浮雕,一缕淡金色的光芒从上空洒落,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浮雕的神秘和庄严。

    谢灵均没有礼让,缓步登上高台,华贵清冷的容颜仿若天神超然,风姿美极,却能逸散出慑服人心的魔尊气度,巨大的落差营造出一股神秘的魔力,引得不少人偷偷观瞧。

    目连国的现任国主在旁陪坐,她的一群女儿们于身后侍立。谛辛自然随着萧宇凡他们安坐于阶下席位,他微微地低垂着脑袋,自从进入王宫就没有再发一言,比方不语还要安静,这令见惯了他行为风格的人啧啧惊奇。

    萧宇凡从旁伸出手来,呵呵笑着揉了揉谛辛的头发,谛辛也没有丝毫的反应。萧宇凡敏感地觉察到他那娇小玲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禁替他叹息了声,望向高台上那位有着异常美貌的女子,谛辛的母后,目连国的现任国主·婴笠。

    如果用淡雅清柔形容玉墨之美,婴笠的容颜可谓凛然奢华,有着荆棘的蔷薇失之娇艳,国色天香的牡丹失之典雅,没有合适的花卉能形容她给人的印象。

    浓烈的红裙包裹着高挑的身材,金色的卷发如同瀑布流落,面容的线条削薄,五官宛如雕塑刻绘,无一处不精致。碧绿的眼瞳萦着贵族常有的刻薄笑意,当她凝神注视你时,如同狼眼般专注而冰冷深邃,定力不好的会打从心底感到恐惧——谛辛毫无疑问是她的亲儿子,到底继承了一点东西。身体侧斜着坐在椅子上,却又不失礼仪,倨傲的姿态流露无疑。

    ——这是一位很有野心的女人。

    萧宇凡最终给出了这样的评价,野心展现在脸上就是一种愚蠢,见识多广的赏金女萧太仙曾说过这类的话。从表面上看不出这女人有多愚蠢,但因为一个不可靠的神谕,就将亲生儿子视若无物甚至杀之后快,的确愚不可及。或许这是实现她野心的借口呢?萧宇凡一度有这般的猜测。古往今来,王子皇孙常为王位争得你死我活,那么母子之间估计也不例外。

    ——不过小屁孩根本就没啥野心吧,只要婴笠提出,估计他会毫无犹豫地送给她,哪里用得着发动政变。

    萧宇凡自顾自地想着,蹂躏着谛辛头发的手指不提防就加重了力道。被他折腾了半天,谛辛忍无可忍,终于啪的将手拍开。殿堂聚集了不少人员,除了“魔尊”谢灵均和目连国国主之间华丽空洞的外交辞令,基本上寂静无声,所以这声噪音引来了全体人员的瞩目。

    谛辛恍然心惊,不过在这一刻,他倒是挺直了小身板,显出从容镇定的风度。萧宇凡则打着哈哈,朝着婴笠和谢灵均笑道:“抱歉抱歉,你们继续。”

    婴笠收回冷漠的目光,自从谛辛进入殿内后,这才是第一次瞥去一眼。尽管早就从情报中得知谛辛归国,有了一定的准备,不过真正见到小儿子后,胸口仍旧泛起阵阵反感恶心的感觉。

    婴笠按捺着不快,向着谢灵均问出心中的疑惑:“魔尊陛下,犬子能随侍左右,微臣深感荣幸,也深深不解,我们目连国有更好的人选供您驱使,为何选中一名罪人?”

    闻听此言,萧宇凡不禁噌噌地冒出怒火,若非谛辛止住,差点就拍案而起。谢灵均不动声色地淡然说道:“缘分而已。”

    婴笠劝谏:“缘分有好也有坏,相信魔尊陛下会有明鉴。”

    “自然。”谢灵均音色清冷。

    压抑的怒气在胸口翻腾,婴笠脱口说道:“有生而有罪者,有后天违法者,后天行为可以矫正,而先天罪念引而不发,无异于养蛇在侧。”

    谢灵均抿起轻笑:“婴国主是指谛辛的神谕么?说起神谕,本尊倒有兴致见识贵国的法师,或许他能为本尊的未来参详一二。”

    婴笠露出为难的神色:“法师偶染微恙,恐怕今日无法侍奉魔尊陛下。”

    谢灵均笑意清浅:“那就算了,希望他背后的伤势能尽快痊愈。”

    婴笠脸容遽变,但很快恢复如初:“多谢魔尊关切,微臣一定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