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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万睿文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女，说实话,如果不是这次一起来了天魄学院,万睿文记忆里甚至都没有关于这个少女的多少印象。
十年前,方苗苗刚被测试出来有水木两系两根，并且资质上佳的时候,万睿文倒是对方苗苗这个名字有所耳闻。
不过那时候刚好也是万睿文开始外出历练的日子,之后八年更是基本上没怎么回万丹阁，所以对方苗苗还真不怎么了解。
更何况，万丹阁的人再怎么往少了算,也有着近万人。想要记住其中一个人,如果那个人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或者能力，还真的挺难的。
方苗苗不是万睿文发展的内应，而是到了天魄学院之后,自动开始帮万睿文收集杨冰雅消息的。
一开始万睿文自是不敢相信,甚至就算到了现在，万睿文都不知道方苗苗到底在图什么。
杨冰雅很会做人,就算是在她‘如日中天’的日子里，也很少去真的欺凌人。杨冰雅自然也会瞧不起人，但绝对不会主动去做欺凌的事情。
用杨冰雅自己的话来说，那绝对是最漏的行为。
至于‘漏’是什么意思，万睿文不懂，但看杨冰雅当时的表情，也不难猜到应该和下等手段是同义词的意思吧。
而且说实话，杨冰雅到万丹阁也就最多一年的时间，就算真的去欺负人，也貌似没那么多时间和机会。
所以方苗苗和杨冰雅到底是怎么结仇的，万睿文至今无解。
所以就算现在方苗苗总是给自己传递一些关于杨冰雅的讯息，万睿文也采取的是不主动的态度。
方苗苗也很是光棍，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也没多做停留。
万睿文的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块上品灵石，方苗苗甚至连问都没带问的，径直拿起来装进自己的储物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就算是给自己的‘辛苦费’，万睿文也像是对待自己一样，采取不主动的态度。
都知道那灵石是给方苗苗的，可万睿文从不开口。
方苗苗拿了，那就是她的，不拿，那就还是万睿文的。至于方苗苗为什么拿，万睿文为什么给，两个人默契的不去提。
就像是掩耳盗铃一般，可也算是双方不信任的结果吧。
方苗苗知道，每次万睿文给这么多，最多只有三成是因为自己传递的消息，更多的，是可怜自己的。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觉得伤自尊。可对方苗苗来说，或者说，是对现在的方苗苗来说，万睿文这样的做法简直是救命之恩。
方苗苗自认为以前不是一个这么容不得别人的人，要是她的性子真的这么见不得别人好，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在万丹阁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了。
这么多年来，方苗苗自认为做为万丹阁里的一个小角色，过的还是挺开心的。
虽然默默无闻，但无忧无虑。
可自从那个杨冰雅到了万丹阁，简直就是方苗苗灾难的开始。
方苗苗以前虽然在阁内算不上什么角色有点默默无闻的意思，可在自家师傅眼中，还算是个宝贝徒弟。
方苗苗的师傅是五长老，管着整个万丹阁的后勤。按理来说，在万丹阁里也算得上是有话语权的人。
而方苗苗的师兄单明师，更是整个万丹阁都知道的天才。
在杨冰雅到来之前，这一切都很是顺利。师傅顺利的管着万丹阁，师兄顺心的当着自己的小天才，自己顺心的默默无闻学本事。
自家师傅师兄这一支，也从不算是什么招灾惹祸的人。
可自从那个杨冰雅来到了万丹阁，一切都变了。
先是按理说十成十应该有自己一个名额的乐音秘境自己没去成，不光自己没去成，自己那个在阁内都算得上天才的师兄居然也没去成！
自己没去成还可以用内部名额不足的借口说的过去，可师兄那可是在整个万丹阁实力排行前五，并且是五长老亲传弟子的人啊，居然也没去成！
没去成也就算了，名额居然还是被杨冰雅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顶替了！
就算是平日里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方苗苗，都觉得有点目瞪口呆想要抓个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说名额被顶替了算是一级的倒霉，那么接下来方苗苗简直像是被霉运缠身了一般，倒霉的无以复加。
方苗苗年幼的时候爱慕着卢典，虽然长大之后也慢慢的发现了卢典那个人有点小傲慢，有点小自大，但少女情怀总是诗，就算是要慢慢认清一个人，也还是需要时间的。
可方苗苗还没来得及认清卢典的本质，卢典居然就死了！！！
整个万丹阁绝对的大师兄，未满三十实力已经快到元婴期，在整个万丹阁都排的上号的卢典，居然就因为去了一次一个安全的简直小孩子去逛一圈都没什么问题的秘境，结果给死了！
卢典死了，可和卢典同去的孙耀还有武车行却完好如初的回来了。而且回来之后对杨冰雅简直有点感恩戴德的热情，方苗苗用自己根本没几个的心计想了想，也知道这是杨冰雅‘救’了那两个人的缘故吧。
三个人在一起，杨冰雅救了两个，结果就因为大师兄卢典看杨冰雅不顺眼，就死在了外面！
这样的结果，简直细思恐极。
卢典的死，对方苗苗算得上一个噩耗，可还没让方苗苗决定要和杨冰雅作对。
可随着杨冰雅在万丹阁里待的时间越长，方苗苗的日子就越发的不好过。
先是本来要分给她的物资和机会基本上全部划分给了杨冰雅，貌似在那一瞬间整个万丹阁的人都忘记了，她方苗苗就算再怎么默默无闻，也是五长老的二弟子，也是平日里应该分得不少资源的人啊。
如果只是这一点，方苗苗也就忍了。
结果曾经对自己抱有好感的同门男修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部转头去找杨冰雅了。
反正自己也不喜欢那些人，方苗苗也是没什么大所谓的。
方苗苗找到了一个炼丹的古方，想要送给师傅当百岁贺礼。结果在送的前一天，大长老拿着同样的东西说是杨冰雅送给他的一点小心意。
方苗苗炼制了一炉成功的丹药，结果还没来得及送给师兄，就被杨冰雅一句‘哎哟这个丹药看起来还可以’，东西就变成她的了。
送礼的是主管炼丹阁的二长老，方苗苗这个真正的主人被无视的彻彻底底。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这一年里，简直不胜枚举。方苗苗气的从一开始的一个天真的少女，都快要变成一个扭曲的大妈了。
可事情还没完！
方苗苗的师兄单明师修炼出了点岔子，继续寒冰草救治。方苗苗翻遍了整个后山，终于找到了寒冰草，还没来得及去采，就被杨冰雅捷足先登了。
那个地方寒冰草不少，方苗苗忍了，毕竟那地方又不是方苗苗的。
可谁知道方苗苗能忍，杨冰雅不能忍！
在采集了几乎所有的寒冰草之后，杨冰雅居然大手一挥在那个地方设置了结界。根本不给方苗苗时间的，直接通知了阁里，说是她发现了一个小秘境，贡献给阁里了。
接下来的事情简直让方苗苗无以言表！
阁里搜刮了那个地方，总共找到了两株寒冰草。还被先到的大长老直接拿了回去，根本没自家师傅什么事儿。
方苗苗不想让自己师傅去向大长老低头，所以自己去求杨冰雅，想从杨冰雅那里购买一株。
可杨冰雅说什么？
“你是谁？”
“单明师？哦，那个马上就要死的家伙啊！”
“反正也要死了，给他也是浪费。”
三句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方苗苗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将自己这辈子想要说的最恶毒的话说出口。
什么叫做反正都要死了，说的好像她杨冰雅不会死一样。
方苗苗是打从心底不想去思考杨冰雅说的那个‘马上’是什么意思。
在杨冰雅那边吃瘪之后，方苗苗也不敢再耽误。师兄的情况已经开始恶化，师傅还闭着关。
等方苗苗觉得事情已经不能再等，直接去将闭关的师傅喊出来，导致师傅功力受损都是小事儿了。
师傅在查看了师兄的情况之后，甚至没时间去稳固他的修为直接去找了大长老。师傅答应了大长老什么事情，方苗苗简直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
大长老窥觊阁主之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以前师傅一直保持着中立，没有答应过他什么。
而这一次，师傅甚至放下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
寒冰草终于拿到手了，可师兄还是因为耽误了救治时间，功力大减，这一次天魄学院的录取甚至连个外门弟子的名额都没捞着。
这对一直心高的师兄而言，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方苗苗来天魄学院的时候，师兄的确死了。
死于自刎。
因为救治太晚，师兄的经脉已经被灼伤的太过严重，这辈子都没有了再精进的可能。
方苗苗走的迟，其他人走的时候甚至都还不知道那个叫做单明师的曾经的万丹阁的天才，已经死了。
随着师兄的死，方苗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
那种空洞，无望的感觉压制在心头，让方苗苗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绝望之中。
然后到了天魄学院，然后看到了万睿文和杨冰雅之间的间隙。
方苗苗就好像在快要淹死的时候，看见了一根稻草。
凭什么她杨冰雅就能好好的活着，凭什么她杨冰雅就能这么肆意的决定他人的生死！
凭什么！！
方苗苗突然觉得，只要能让杨冰雅过的不好，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算得上是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