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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星阑也垂眸，将手中一叶快要洒落的水递给男人：“我看你刚才出了很多汗，给你弄了点水。”
男人盯她一眼，根本没接的意思。
“这不是雨水，是晨露，我刚才采集了很久，据说，常饮这种灵气旺盛之地的露水，能帮助精进修为……”
夜星阑的声音小了下去。男人冷冰冰的眼光，总让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我用不着。”男人出声：“你还是自己喝吧。”
夜星阑也没客气，一仰头就喝了个精光，喝完还不忘嘀咕：“对，你法力那么高强，喝了也浪费。”
男人将龙蛋用蓝光罩起，递向夜星阑：“将手放在龙蛋上。”
夜星阑按照男人的指挥，双手摸住龙蛋。蓝光渐渐蔓延到她身上。
男人手指微微用力，蓝光源源不断涌出，他看一眼天色，不禁皱眉。糟了，他撑不了太久了。
“闭上眼。”
夜星阑点头，男人制造的蓝光像一道特殊的纽带，在连接她和龙蛋。渐渐地，她听懂了龙蛋发出的声音。它很兴奋。
“龙泉孵化龙蛋要三年，离开龙泉，龙蛋会加速成熟。但也需足百日，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
夜星阑猛地睁眼：“百日？我可不能在这地方待这么久！”
“你要是反悔，我就……”男人声音变得吃力。
“就杀了我，我知道。”夜星阑想了想：“要不，我可以将龙蛋带走……”
“不行。龙蛋不能被人发现……”男人收手，蓝光一泯，他立刻就半跪下来，用手强撑着整个身体，不断喘息。
夜星阑注意到男人脸色极其苍白，说话也底气不足。不由担忧：“你……没事吧？”
“你要是反悔……”男人秉着最后一口气，还在恶狠狠瞪她。
夜星阑赶紧扶住他：“我不反悔，我发誓，我绝对会用我的性命保护龙蛋，只要我活着，龙蛋绝不会有事！”
男人紧紧抠住她的手腕：“你发誓又有何用……就凭你的灵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夜星阑看男人脉象紊乱，情急下道：“不是还有你吗？你法力高，不如你教我法术，我保护龙蛋……”
龙蛋飞了过来，环绕在男人和夜星阑周围。
夜星阑看向男人：“你听，它也赞同我的话！”
男人甩开了夜星阑的手，独自扶地。但还没开口，就垂头倒了下去！
他再醒过来，已是夜晚。
身侧还有未灭的火光，但夜星阑和龙蛋的影子都没了。
这女人，竟敢撇下他一个人逃走……
男人扶额起身，身上的灵力恢复得竟是差不多，让他不禁疑惑。他刚刚耗费的灵力，按理说也该昏睡个两天，甚至都有可能无法维持这副形态……
“你醒了？”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他抬头一看，立刻冷了脸：“是你。”
“怎么，见我没逃跑，不高兴啊？”夜星阑坐下来，龙蛋也飞到她见肩旁，还对他发出低低的嗷叫示威。
……他一定要给这家伙亲自取名，就叫白眼龙！
“给你，喝点粥。”夜星阑递过一个木碗，里面盛着很稀的蔬菜粥。
男人瞥了一眼木碗，又睨向夜星阑。
夜星阑一掌拍在他肩头：“你怎么跟离君莫一样，一天到晚死人脸啊？不对，他还比你笑容多一点。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奸笑。”
“离君莫？”男人表情僵硬了一下。
“他是我师尊，不过，不是什么好人。”夜星阑嘀咕一句，将木碗一把塞到男人手中：“你睡了一天，不饿吗？”
“我不饿。”男人将木碗递还给她。
“不饿也得吃点东西……龙蛋跟我说龙泉里有米，吃了可以恢复灵力的，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粥。”
“是因为吃了这东西，我才恢复的？”男人看她。
夜星阑愣了愣，近距离看，男人的脸如天人般精致。只是，却透着死人的苍白。
“别这么忘恩负义，这粥你还没喝呢，是我们到处找仙草，找一点就给你喂一点，辛苦了一整天……”
夜星阑滔滔不绝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木碗就又被抢了过去，男人一饮而尽。放下碗，他微不可闻道了声：“谢谢。”
“你刚刚说什么？”夜星阑故意道。
男人突然起身，面具后一双邃眸，睥睨天下般视她。
“你说你有一个师尊，叫离君莫。你是为了他，才来的逢魔林？”
提起离君莫她就满肚气：“算是吧。要不是他，我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
“看来，你对他很不满？”男人声音轻了轻。
“当然！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讨厌，他能成为我的师尊，那我上辈子，真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夜星阑咬牙切齿。
男人冷笑：“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回去？不回去，不就不用受制于他了。”
“不行，不回神院，我无家可归。况且，神院里还有我的朋友……虽然我不是修仙的料，但能学一点术法保护自己，将来有一天还可以保护别人，这可是我的人生目标。”夜星阑洋洋得意说道。
“你的人生目标还真浅薄。”男人冷冷揶揄。
夜星阑白他一眼：“平凡人别做伟大的梦，我娘从小就这么告诉我。”
“娘？”男人疑声，忽然有些出神。
“是养母，我是孤儿。”夜星阑讪讪笑了一下：“我家很穷，在神院修仙的话，神院会给家里一大笔钱，这样娘和爹的生活能轻松点。”
“……”男人忽然沉默。
夜星阑以为他是良心发现，立刻踮脚拍拍他的肩膀：“你别为我难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说不定有一天，我能成神呢。”
可刚说完，她就知道她错的简直离谱。
嗤地一声，男人蔑笑着丢开她的手：“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你难过，我是替你们神院悲哀。被你这样的废物骗钱，神族的脸都要丢尽了。”
“你……你……”
“我？”
夜星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反驳之辞，索性用自己认为最恶毒的话骂道：“你简直就是离君莫，全家都是离君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