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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一言的试用期是三个月，到月底就要转正了。
而伴随着转正而来的还有一件大事——学校招生。
齐一言是新老师，必然要参与招生活动，用学校学校负责人和金老师的话说就是，她需要锻炼。
招生是需要老师到各个公立学校门口去，直接和陌生的家长沟通。
自从知道这个消息，齐一言就陷入了动不动就抓狂的模式，常常吃着饭或者码着字就开始痛苦地长“嗷”一声。
开始时，陈绪对齐一言这个状况紧张不已，但试过许多安抚方法，都没有效果，反倒发现，齐一言是一个自我调控能力很强的人，这样的情况，需要她自己调整。
这天晚上齐一言正坐在床上码着字，忽然烦躁感又直冲入脑，手指瞬间顿住，再无法敲出一个字。
书桌旁对着电脑看文件的陈绪许久没有听到敲击键盘的声音，回头望了一眼，霎时间顿住——齐一言头发乱蓬蓬的，撅着嘴巴，苦大仇深地望着电脑。
陈绪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书桌上，起身走向床边。
察觉到陈绪的靠近，齐一言抬头望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陈绪伸手将齐一言的头发理顺，正待开口，床上的人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他的腰身，将脑袋埋在他的腰腹之间。
“怎么了？”陈绪摸了摸齐一言的脑袋，“又在烦了？”
怀里的脑袋动了动，片刻，陈绪怀里一空，齐一言诧异地抬头看着他，神色颇为懊恼：“原来我这么矮啊？”
陈绪被齐一言的无厘头逗笑，捞起她的手再自己手里握着：“换身衣服，我们去湖边吹吹风？”
“好啊。”齐一言眼睛放光，上一次和田云伟去湖边，当时的心情完全没有好好赏景的欲望，她可是想晚上去西湖边散步想了很久了。
等她换好衣服，挎包也没拎，拿着手机就跑向在客厅等着的陈绪。
“给。”齐一言将手机递给陈绪，她换的是裙子，身上没口袋，她也不喜欢手上拿着东西。
陈绪含笑接过，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不是齐一言的电话。
陈绪从裤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下意识看了一眼齐一言，而后用眼神示意：“我接个电话。”
“去呗。”齐一言把自己的手机拿回去，偷偷瞟了陈绪的手机一眼。
陈绪拿着手机去阳台接电话了，齐一言后悔刚才那一眼瞟得太快，根本没有看清楚。
那电话是陈绪的前妻打的。齐一言很笃定。
越想越觉得无趣，连斗地主也跟着输了几局。
齐一言放下手机，今天是没有心情再出去了。
陈绪的电话讲了将近三十分钟，挂断电话时语气还颇为愉快。而齐一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回房间又换回了睡衣，没有继续码字，而是捧着书在看。
陈绪挂了电话，在房间里找到齐一言，见她把衣服换了，也知道她是生气了，便走过床边打算哄她。
“别哄我，我不吃这套了。”齐一言在陈绪开口前说话了，书依然捧着，眼睛也没有离开书页。
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在看书，陈绪伸手把书从她手中夺过，放到床头柜上，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亲。
“那你打算怎么惩罚我？”见亲亲齐一言脸色也没有变一点儿，陈绪有些挫败，语气也放软了。
齐一言这才抬眼看向陈绪：“你不是一会儿还要去跑步吗？你带上我，你背着我跑。”
陈绪闻言，夸张地做出苦恼的神情：“那可能有点困难，我背不动啊。”
齐一言不满：“我瘦得胸都没了，哪里会重！”
“那可不是。”陈绪伸手，眼神也随着落到齐一言明显圆润了的肚子上，“可能你没发觉，你现在手感非常好。”
“流氓！”
陈绪一听便笑。
齐一言瞥他一眼，忽扬着下巴说：“我肚子被你弄大了，你不对我负责？”
这话让陈绪一愣，目光也变得幽深起来。
齐一言觉得不对劲，想问些什么，最后还是闭嘴了。
半晌，陈绪说：“既然不出去了，那我换身衣服去跑步了。你别再纠结了，看会儿书，洗个澡，等我回来。”
“哦。”
陈绪换好衣服就出去了，齐一言并没有打算等他，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立即从从床上爬起来，拿上睡衣便去洗澡。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一道道水流汇在一块，很快便将身体全部润湿。齐一言将手抚在腹部，顿时百感交集。
刚才她问出那句要陈绪负责的话之后，忽然就想到，如果她当真怀孕了，那陈绪会怎么做呢？
至于陈绪之身的愣神，显然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他选择回避，是因为什么呢？貌似这还是陈绪这一次回避她的话。
难道，陈绪曾经和前妻有过孩子？甚至......
齐一言手指顿住，片刻，伸手将水关掉，胡乱将浴巾系上，匆匆出了浴室。
陈绪回来的时候，齐一言已经睡着了。不过睡得并不是太安稳，整个人蜷着身体侧躺着，双手掩在面上，不时地抖着。
陈绪匆匆冲了澡，轻手轻脚上了床，将齐一言揽入怀里。正要伸手关灯时，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陈绪连忙将手机摁掉，低头查看齐一言的状况。
齐一言睡得很熟，并没有被吵醒，陈绪松了一口气，松开齐一言，拿着手机轻轻走出房门。
在陈绪关门的瞬间，齐一言忽然醒了，看了看旁边空空如也的床位，一时有些怅然若失。
陈绪的电话打了又将近半小时，等他在回房间时，齐一言正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绪走过去，将手机放好后上了床。
齐一言在他要抱自己时开口：“小倩说明天要去我那儿住，让我过去陪她，我明天收拾一下回去，过几天再回来。”
陈绪看齐一言半晌，继续完成拥抱的动作：“是不是刚才答应你出去的，结果没去成，你生我气了？”
齐一言摇摇头，挣开陈绪，将手机拿了过来，点开通话记录给陈绪看。
林倩确实打了电话过来，就在刚才陈绪出去接电话的时候。
陈绪这才松了口气，他问：“那要我帮你搬吗？”
“不用。”齐一言说，“又不是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