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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54章 母亲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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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最后一句话,秦珂压低了声音,却是咬字咬得最重。秦茗听得清楚明白,点了点头,秦家现在也并不是固若金汤,但是有秦茹在的话,那些阴暗中的鬼蜮手段还是不敢拿到明面上来的。就怕到时候,有人会想不开……

    想到这,秦茗无声冷笑,眼底里透出了一丝丝地寒光。

    秦珂看到秦茗的样子,也稍稍放心了一些,转身离开了这间院子。

    不一会儿,秦茗就听到了秦茹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是茗儿在外面吗?”

    秦茗应了一声,“母亲,是我。”这样说着,房门便被拉开了。秦茗走了进去,就看到母亲只穿着一身真丝睡袍打着哈欠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

    秦家有很多东西都还保留着古早的模样。风俗习惯也好,复古念旧也罢,这已经是秦家的传统了。

    秦茗看着秦茹用一根玉簪子绾起了那烫卷的头发,镜子里,映着秦茹那张被漂亮的卷发衬托得愈发完美的面容,不由得有些怔忡。

    “看什么呢?这么久没见妈妈,茗儿已经不记得妈妈的模样了吗?”秦茹从镜子里看到了秦茗那眼神呆滞的模样,也难得好心情地开口调笑了两句。

    “不、不是……”秦茗的耳尖有些泛红,秦茹的年纪摆在那里了,可是外貌上来看,却依旧是个大美人,跟年轻人相比,也毫不逊色。“只是觉得,母亲还是那么美丽,好像,连时光都舍不得在母亲的脸上留下痕迹。”

    秦茗这倒不是奉承,秦茹要是和秦茗一起走出去的话,绝对会被人当做是姐妹花出行。

    难得的实话,却哄得秦茹十分开心,她的女儿是个乖巧的,但是母女俩都不是会说贴心话的,这些年来一直不远不近的距离。秦茹有心对女儿好一点,但是终究是因为秦茗血缘上的母亲的缘故,很多事情秦茹才起了个兴头,又慢慢地熄了心思。而秦茗又是个敏感的孩子,母亲对她有一层隔阂,她又怎么看不出来呢?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秦茗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却也不敢在秦茹面前表露出一星半点来。这才造成母女俩这些年来的离心。

    眼下,秦茗是经历了一遭生死的。她也长大了,很多事情,比小时候看的更清楚。设身处地想一想,秦茗自认做不到母亲秦茹这种程度。联想起自己这些年在外面安心做科研,这其中,有多少是母亲的安排,才让她省去了许多的麻烦。秦茹虽然面上不说,但是私下里,却为秦茗肃清了前路的障碍,给了秦茗一个最单纯最干净的学习生活环境,这才将秦茗教育成了这样一个干净的孩子。

    娘儿俩在房间里笑闹了一通,秦茹却是看了一眼秦茗手上的手套,“茗儿,我从前也没见你在家里还戴着手套的,这给妈妈拧个毛巾也要戴着手套吗?”这事秦茹早就发现了,只是这些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才忍到了今天。起初秦茹以为秦茗只是习惯而已,但是她观察了几天,才发现秦茹竟然是时时刻刻都戴着那双手套,几乎没有脱下来的时候!说也奇怪,那双手套竟然从来也没见脏过,但是,总归一直戴着手套闷着不透气也不是个事儿,所以秦茹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听到这话,秦茗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起来,低下头,她盯着那双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她抬起头来,看向了秦茹。

    “母亲,接下来我要跟您说的事情,请您不要担心和生气,我想,我有必要跟您坦白。”

    再次用上了敬语,秦茗眼中神色复杂,一时间,她的严肃表情也干扰了秦茹,秦茹原本也只是笑问了一句,听到秦茗这么说,她嘴角的笑意也渐渐地湮灭。

    “怎么回事?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秦茗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要说起来,只能算是已经发生过了。在我和家里失去联系的那一段时间里,确实是发生了一件事。”

    秦茹脸色变了变,“跟那天的枪击爆炸案有关?”想到这里,秦茹的眼神也有些不对了。

    “是。”秦茗点了点头,她也没想到秦茹会这么敏锐,但是,她已经不打算瞒着秦茹了。秦家如今是她最大的倚仗,而母亲秦茹,则是这个倚仗的最关键的决定者。而且……她还有一个打算,虽然眼下这个打算不能说出口,但是之后,还是要得到母亲的允许的……

    “那一天,我是和杨靖烽在一起的。但是……后面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因为,当时那声枪响之后,那颗子弹就击中了我。”

    抬手,秦茗抚上了自己的眉心,那里多了一点嫣红,只是秦茗这些日子都用化妆品盖了一下,所以看上去倒像是留下的痘印。手套抚过那一处,眉心覆盖的那层遮掩就慢慢的被擦拭干净,这个时候,秦茹才发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眉心处竟然多了一点“朱砂痣”。那颗“朱砂痣”殷红如血,衬得秦茗一张俏脸白得让人心疼。

    秦茹忍不住红了眼圈,抬手抚上了女儿的脸,手指流连在那嫣红的一点上。“还疼吗?”作为一个母亲,秦茹选择性地忽视了常识性的问题,只问了秦茗疼不疼。

    秦茗不是没看到母亲眼里的心疼,一时间,也有些委屈。在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确实很委屈。但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所以秦茗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下来了。眼下,被母亲这么一问,秦茗也不由得扁了扁嘴,“疼。”虽然是平铺直叙的语气,可就是这么一个字,还是让秦茹在其中听到了委屈的含义。

    “我的手,就是那时候开始,受了损伤。”秦茗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套脱下,一双干枯如柴的手出现在了秦茹的眼前。直看得秦茹气血倒流,险些晕厥过去,捧着秦茗那一双干枯可怕的手,将眼泪都落在了女儿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