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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木秀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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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锦程已经想到今天的事情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不说这个女子的出现很是蹊跷,今天的事情明显是有人一开始就设计好的。不然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捅出来,这女子应该只是背后的人按照皇上的喜好找来的棋子而已。

    难怪之前皇上会提到瑾瑜,想来那个时候一切的计划就已经设计好了,真是一环扣一环。穆家宿敌太多,这些年眼见权势越来越大,已经有与左右丞相分庭抗衡的实力。穆家现在在朝中就像一座大山,虽然有很多人仰慕,但也有更多的人觉得挡着了他们的路,想尽办法的要铲平这座山。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但为什么要挑瑾瑜下手?可以说瑾瑜是穆家最没有下手必要的人。难道是王爷?不,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只有瑾瑜能让他下手,大哥远在边关的寒北之地,自己做事一向知道分寸,爹更是不会给人可乘之机。

    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决不能让瑾瑜被送进大牢,在牢中有人想对他不利太简单了。当年瑾瑜被暗杀,最终虽然大难不死但几乎去了半条命时候,是自己向父亲保证以后会照顾他,才让父亲决定让他按自己的心意开开心心的生活,不必参与进这腥风血雨的权利斗争中来。决不能让他出事。

    只一吸间,穆锦程脑中的思绪已经是百转千回。

    皇上却因为他的话脸色不愉,这段话简直的在打他的脸,就差指着鼻子说他厚此薄彼了,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来自己以前真是太放纵穆家人了。

    “你是在怪朕重此抑彼,事有不公?”皇上眯起眼睛,压低声音道,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了。

    “臣不敢,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望圣上明察秋毫。”穆锦程毫不让步的道。

    “你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的很。”皇上果然恼羞成怒道。

    穆锦程还欲说话,上位上一直不动声色的穆锦绣却突然插话进来道:“锦程,怎么能那么跟陛下说话。”又转向皇上道:“陛下莫气,锦程一时担心弟弟受到了冤枉望陛下谅解,我在这儿也替弟弟的莽撞给唐姑娘赔罪了,都是女子,姑娘的心情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有人欲对我不敬,我可能也要去寻了短剑了呢。只是听姑娘的话瑾瑜并没有对你做个什么事情呢,姑娘宽宏大量,听姑娘先前的话里也没有要追究这个的意思了吧!”穆锦绣拿着绣花手绢,颌首低眉的对着唐晚晴道。

    唐晚晴暗暗咬牙,娇声道:“回禀娘娘,这件事我确是不想再提.....可我父母的事.....我想要为他们讨个说法的,不然我怕他们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姑娘一片孝心,想必你父母看到一定也很是安慰了。”穆锦绣细细说完,话音一转又道:“陛下,其实想弄清楚唐姑娘父母的死并不是没有办法,也不必先把瑾瑜关起来查清楚再发落,现在就可以知道事情是不是与瑾瑜有关呢。”

    皇上有些不明所以道:“哦?什么办法可以现在知道原委。”

    “唐姑娘不是说他父亲生前有趣大理寺击了鸣冤鼓吗?臣妾记得这鸣冤鼓非特大冤情是不能鸣响的,因为一旦敲响就是要先滚钉板的吧!这钉板可不是谁都愿意滚的,所以大理寺敲鸣冤鼓民告官的案子应该一年也不会有几桩吧?我说的对吗大理寺卿大人?”穆锦绣露出一个浅笑道。

    大理寺卿一把年纪了,名叫王韦明,是个很懂得为官之道的老江湖了,连忙站出来恭敬道:“正如娘娘所说。”

    “若是这一年没几桩的案子,想必承办的人应该是记得的吧!”穆锦程又问。

    “这个,应该是记得的,老臣这就来问问。”说着走向的大殿后方,那里正坐着大理寺少卿董舒和黄歇,两人思索了一番,很快董舒就说的确记得今年三月有位老人敲过鸣冤鼓。

    王韦明随带着董舒到了殿前,让他把记得的事情原委都细细道来。

    董舒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的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跪下来给皇帝娘娘们都见了礼才回忆着道:“我记得那是月中的时候,一位老人敲了鸣冤鼓,大理寺的规矩鸣鼓者必须滚过钉板方可上报冤情。老人家年事已高,滚过钉板后就晕了过去,下官命人找了大夫给他治疗,他半途却醒了过去不愿医治,只让帮他女儿沉冤得雪,可他却拿不出任何凭证,连人是否真的死了都不一定。”

    “所以就没有受理吗?”唐晚晴不可置信的脆弱道。

    董舒连忙又摆手又摇头说:“不不,大理寺接下这桩案子因为担心老人的伤势把他先送回了家中,第二日协查带人想去问问具体情况的时候唐家却在办丧事,原来是唐夫人伤心过度又摔了一跤就那么去了,唐老爷悲痛欲绝,身上的伤越发严重他又不愿治疗,没几天也走了。原告身死,没有任何认证物证能证明原告的女儿是被穆三公子所害,几日后又传出唐姑娘安然回到家中,案子自然也就结了。唐家夫妇死的突然,当时下官也派人特意调查了一番,他们的确都不是被人所害。”

    唐晚晴咬着唇,半响才哑着声音道:“你说我父母都不是被人害死,又可有证据?”

    “大理寺中有卷宗可查,事情的经过唐家的下人应该也是知道的。”董舒老实的道。

    “陛下,既然已经证明了这件事跟穆家小三没关系,想必唐姑娘的心结也解了,此时也就算了吧。”徐良的父亲礼部尚书出来打圆场道。

    不远处的吏部尚书姚仲突然嗤笑一声道:“我可听所穆大人家的嫡子在都城里名声可不小呢,这仗势欺人风流成性的传言难道都是别人性口雌黄不成,就算唐家人不是被他所杀,这事情是因他而起,难得就能脱掉关系?”姚仲正是姚崇的父亲,跟他儿子一样抓住机会就要弹劾穆家一番。

    “姚大人自己也说是传言,传言都说的那么确信,不知大人是何心思.....”又一人道。

    “李大人此话怎讲.......”

    一个个大官小官不一会儿都你一言我一语的插了进来,大殿上跟炸开了锅似的吵吵喳喳。穆锦程顺手拿了旁边桌子上的糕点塞了一个给方志洁,方志洁无语的咬了口,看到不远处的两个武官居然抱一起打了起来。

    朝中几个派系曲靖分明,三天两头的就要吵一番,这一会儿时间恐怕都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吵起来的了,话题都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对面琉国使节那边却是截然不同的情况,一众人都安安静静的坐着,望着这边目瞪口呆跟看猴戏似的。

    皇上背这嘈杂声弄的脸色阴沉不定,唐晚晴站在一边,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楚楚可怜的道:“陛下,晚晴不能回应陛下的情谊了,我一想起父亲母亲死前都不能瞑目就感到痛不欲生,都是因为我他们才会死的.....都是因为我.....”

    “怎么会是因为你呢,不要难过了......朕心疼....”皇帝连忙安慰,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得不到美人心,不给那穆家小子定点罪就能于打了自己的脸了,但要定罪,现在也找不到缘由了。刚刚姚仲不是说他仗势欺人纨绔成性嘛,皇上心里这就有了让美人出一口气的主意。

    “都闭嘴!”皇上沉声喊了一声,望向穆瑾瑜的方向道:“朕一直听说你在外胡作胡为,仗着家世张扬跋扈,今天这是虽然证明不是你所为,但是无风不起浪。”

    皇上的话刚到一个转折点,穆锦绣的声音却突然想起来:“陛下说的对,以前都是家里人太宠着他,都把他宠坏了。这次唐姑娘的事情不管怎样也是因瑾瑜所起,所以今天要让他长长教训才是。”说着给了不远处的一个公公一个眼神道:“带下去重罚二十大板。”穆锦绣知道皇上的性格,这个人不算是个明君。一向爱江山更爱美人,又是个喜新厌旧,自己若不是知情识趣也早该让他厌烦了。今天她为了在一个女人面前有面子不兴能做出什么事呢,不给他一个台阶下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家人,吃点皮肉苦算轻的了。

    公公授意,叫了两个侍卫过来吧方志洁带了出去。

    穆锦绣话已至此,皇上下面的话只能咽了回去,二十大板也算是个教训了。

    唐晚晴看着被侍卫带着往外走的人,嘴唇紧紧的抿起,牙齿差点把嘴唇咬出血来,眼神不经意的飘向龙椅左侧的方向,一直一副漫不经心样子的太子眼神一厉,唐晚晴吓的一抖赶忙底下了头。

    太子气定神闲的端起手边的酒盏放到嘴边小酌一口,眼神晦暗不明。

    李苍寒坐的笔直,脸上始终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厉的目光在太子身上一扫而过,又在殿中扫了一圈,直到落到柳辰逸身上时,眼神才终于柔和下来些。却见他正若有所思的望着被带出去的人,那张冰山一样的脸上骤然像是加了一层寒霜。

    两个侍卫都领会了小公公的意思,下手看起来重,但落下来其实没用多大气力,可就算没用多大力,二十板子对细皮嫩肉的穆家少爷也是破了皮出了血,青青紫紫的一片。

    方志洁趴在石台子上想着自己上午还救了个挨板子的姑娘,下午就因为另一个姑娘挨了板子,真是世事无常啊,救人也会遭报应,唉!

    一大片乌云遮盖了天上的月色,方志洁抬起头,一滴冰凉的水滴刚好落在他脸上,“下雨了,看来老太爷都被我惨哭了。”他唉声叹气道。

    .....

    星光黯淡,黑压压的大片乌云在天空中急速移动,不消一会儿就把最后一点的光也遮盖住了。稀稀落落的小雨从不堪重负的乌云中落下,终于普降在这片被夜色笼罩的大地上。

    挂着悦耳轩巨大牌匾的三楼纸窗上被烛光投射出的巨大人影微微晃动,很快却有静止下来。人影上方的房顶上,一个黑衣人一跃跳上了窗前的大树上,压低了声音道:“教主。”

    窗户上的人影有轻轻晃动了下,低沉冷冽的声音穿透雨幕传了出来:“拿来了吗?”

    “是,沐风公子亲自给的消息。”黑衣人恭敬道。

    “拿来。”小窗开了条缝,一双苍白纤长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黑衣人掏出怀里的一沓纸递了上去。

    那双手的主人在烛光下展开了纸张,本就苍白的手指在烛光下像是变的透明了一般。半响他才道:“消息属实吗?”

    黑衣人:“悦然轩的消息不会有假。”

    那人的指尖有规律的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沉声道:“天神府果然也没有解药,只有抑制的药而已......。”

    黑衣人:“教主,诉属下多嘴,你既然已经恢复了,为何还压抑着内功维持那个样子?实在是左护法说再不带你回去他就撂挑子不干了。”他有些无奈的说。

    “他敢撂挑子我就再掰断他一条腿,退下吧!”屋里的人道。

    “是!”树影婆娑间,窗外再一次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屋中人把几张纸放在烛台上点燃了,燃起的火光让映在窗户上的人影多出了几道重影,明明灭灭的。

    那人坐在烛光下喃喃道:“欠了个人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