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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食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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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吱!

    众猴无比担忧的看着它们的王,自打半月前发出一声吓坏众猴的怪叫之后,它们王就从来没有叫过,躺在原地,只傻傻睁着眼,空洞望着。

    不吃不喝,不哭不闹,拿任何东西喂养它都拒绝,即便硬塞,它过会也会吐出来,短短半月,王体重从原先白白胖胖,直降至现在皮包骨头。

    众猴看着只剩一个骷髅架的王,开始担心它们的王会活不了多长时间。

    也正因王不吃不喝,不哭不闹,令众猴觉得它们的王不聪明,很可能是个傻子,在猴子的世界观里,越是好动的猴子越为聪明。

    猴群当中,就只有一只猴子认为它们的新王不是傻子,相反,它觉得它们王无比聪明,这只猴子便是上一任猴王。

    这天,老猴王又颤颤巍巍地出现在王身边,照旧拉了一只母猴过来,吱吱叫了几声,歉新王吸食奶水,它很明白,王懂得它的意思,但结果还是和往常一样,依旧不食。

    王只是用他那已经深陷的眼球看了老猴王一眼,然后又将眼珠转向上方,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平静地犹如一潭死水,也正是这双空洞的眼眸,偶尔无聊看着众猴玩耍的睿智眼神,让老猴王觉得王无比聪明。

    这双空洞的眼眸无比清澈,仿佛洞悉着一切,老猴王无比清楚,它们王或许懂得东西比它这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猴子还多,只是不知何故,王在排斥着这个世界,拒绝一切,拒绝和它们相处。

    老猴王无奈叹息一声,颤颤巍巍离去。

    不知是否是因为那天从如此高地方跃下,地面都被砸出好大一个窟窿,伤了筋骨的缘故,它们的王始终不能动弹,这半个多月来就这样躺着不动。

    但王无比爱干净,每逢大小便,他都会吱一声,让一旁照料的母猴帮他清理干净。

    不知过了几日,王开始越来越虚弱,皮肉深陷骨头之下,气息弱不可闻,老猴王明白王就要活不下去了,号令猴子猴孙全部在场,准备为它们即将死去的王哀悼。

    但相反,这天王不仅没死,反而是他焕发新生的一天。

    不知是否是回光返照缘故,众猴的王、也就是小男孩的右肢竟然有了知觉。

    自己四肢瘫痪这么久没知觉,直到死的一刻才能动弹,这或许是老天故意安排,要让自己死前跟亲生父母道个别,但眼前这么多长相一样的猴子,那对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妈的,上辈子造的是啥孽啊,死了也就罢了,居然还投成了猴胎,要是被溪风那小子知道,还不被笑掉大牙!”

    感觉到右手恢复知觉的小男孩心中苦笑,但他很快不为这个问题纠结,因为有件更重要的是值得他注意,他紧盯着挥去向众猴告别的手,全神贯注。

    由于男孩长期未食,这只手已经只剩下骨头,上面蒙着一层皱皱的皮,比百旬老者的手还要显得枯瘦,但小男孩看得无比清楚。

    这双手不像是猴子的手,更像是人类的手。

    这段日子里,小男孩一直不能动弹,老猴王又怕乱动会伤着王,不允许其它猴动小男孩。

    男孩足足盯着自己的手,看了有半个时辰,最终确定不是自己临死前出现的幻觉,这只手确实是人的手,既然这只手是人的手,那么自己便不是先前所以为的猴子,而是人类。

    众猴无比诧异,它们不懂王为何盯着自己的手看个半天,可随后就被王的恐怖声音给吓得四窜开来。

    “老子是人,老子星火是人,不是他妈的猴子,哈哈!”

    小男孩爆发出无比高兴的笑声,冲一旁的老猴王说道:“快给我拿食物来,我要吃饭,听见没。”

    老猴王未听懂王的意思,即便它是猴群中的智者,王的一连串怪叫它也不可能听懂,但它听懂最后一字中‘没’的字眼。

    呃,这个‘没’似乎是某种动物的叫声。

    略一思索,老猴王旋即朝旁几只猴子吱叫几声,那群猴子先是看了王一眼,不解地挠了挠头,随后尊从老猴王吩咐,离开。

    ※※※※

    黑夜。

    孤岛。

    密林中。

    一双带着寒光的眼眸亮起,低沉的嘶吼声,不时从它难以压迫的喉咙中发出,借着皎洁月光,可以很清楚看到那是一匹成年巨狼。

    巨狼咧咧嘴,流露出森冷的利牙,滴着腥臭液体,一边闻着身边每一寸土地,一边死死朝一个方向俯伏前进,它嗅到了猎物的美味。

    在狼前行没多久,便钻进灌木丛中,通过灌木遮掩,它可以很清楚看到一头野羊正悠闲啃着鲜嫩绿草,一点未察觉到危机已逐步降临。

    狼从灌木丛中钻出狼首,四肢带动整个狼躯微微后仰,后腿肌肉紧绷,准备窜出去瞬间将那只野羊喉咙咬破,然后将之带给怀胎期间的妻子做营养品。

    ?~?~~

    可就在这时,它听到周围?~?~声,狼耳竖了起来,声音愈来愈响,愈来愈近,巨狼望了眼四周,紧绷身躯放松下来,再次隐进灌木丛中,未看清敌情的它打算看清情况再伺机而动。

    不多时,它便看到正前方出现几个灰溜溜身影,巨狼也认识这群鬼鬼祟祟的家伙,只是不解这群通常呆在树上怪叫的家伙,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啥。

    这几个身影正是听老猴王嘱咐后应声离开的猴子,此时这群猴子东瞅西望,最终当中一只猴子看到了野羊,眼前一亮,吱吱招呼在旁几个同伴,然后蹑手蹑脚地朝野羊靠近。

    一只猴子靠近野羊二丈范围便迅速扑了上去,野羊未来得及偷跑便被逮住,其它猴子也围了上来,然后在躲在灌木中的巨狼用‘这帮家伙何时改变饮食习惯’的惊诧目光中,抬着那只咩咩直叫的野羊,风一般逃离作案现场。

    ※※※※※

    几个猴子扛着野羊回到山洞,老猴王忙将之弄到王身旁,它不明白王临死前还要指定它们找这种生物干啥。

    星火费劲地昂起头,试图饮到羊奶,这下老猴王明白了过来,叫几只猴子上前帮忙。

    由于有了求生意识,星火食欲不可谓不强,他那个几近枯竭的身体,开始不断摄取能滋润它的养分,而这些养分自然是从母羊体内提取而来。

    除了第一次身体太过虚弱,怕无法承受不敢吸取过多奶水外,接下来便是不断的吸取,拼命的吸收母羊体内奶水,好比一个贪婪商人找到一个宝库,自然要将所有宝贝都搬回家中。

    那头骠壮的可怜母羊,原本还有三个月的产奶期,可在男孩这样不分昼夜的索取下,第三天晨便瘦了一大圈,到了傍晚就直接提前入断奶期。

    老猴王忙命令众猴再捕捉一头,又三天过去,这头母羊命运和前头一样,于是整个猴群都开始忙碌起来,被分成好几伙,成天早出晚归替它们王寻找食物。

    经过不断地吸食,一头又一头的骠壮肥羊被抬了进来,一头又一头的瘦瘪母羊被抬了出去,星火身体犹如干枯田地经过一场场甘雨洗礼,又重新焕发了生机,恢复到原先白嫩模样。

    王终于度过了危险期,活了过来!

    众猴终于松了口气,但猴群并没有因此就放松心情,它们的王而降低食欲,反而因身体的好转,食量变得更大了,这可急坏了为王寻找食物的猴子们。

    这段日子的不断捕捉,已经基本很难再找到产奶期的母羊,当中一伙没找到母羊的猴子急的抓耳挠腮,不得已下,它们只好将目标瞄到更大的一群生物身上。

    一日,一头母牛被这伙猴子硬牵了进来,这头母牛路途不知经历了何种坎坷,被拉到男孩面前时就已经全身湿透,奄奄一息喘着粗气,两只牛眼更是血丝灌注且目眦欲裂,好似被人勒住脖子窒息好生折磨了一翻。

    要将一头母牛硬是牵进悬在瀑布口上的洞里,没死已经算是这伙猴子的本事了,但还是有人因此不高兴。

    为何拉进来的是牛而不是羊,你以为咱们聪明的王,会分不清什么是羊什么是牛么?

    那只明显已经半脚进棺材的老猴正拎着手中拐杖,很人性化的敲打着这伙拉母牛来凑数的猴子脑袋,责备它们办事不力,模样似学院里老教授,在责骂他的学生逃课挂科。

    可当看到王不挑食地凑上前去喝奶时,老猴王又一改前态,大大赞扬这伙猴子机灵能干,于是…孤岛上的牛群一族开始遭殃了,更多的母牛被牵了进来,更多的牛犊家破牛亡。

    这样庞大的食量确实惊人,连星火都觉得自己是个怪胎,一天到晚除了吃还是吃,吃的量还不是猪能媲美的,几乎直追侏罗纪的陆地之王。

    要是这些奶水塞进大象一样的生物体内还可以理解,但塞进一个才三四岁大的婴儿体内,而且还怎么吃也吃不胖,怎么看怎么怪胎。

    星火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能吃,才被亲生父母遗弃,才被这群猴子捡到,要不然怎么解释自己一醒来便在一个猴窝里。

    大量奶水被吸进肚中,并不是没有起到效果,最起码男孩的两只手都已经可以动弹,猴群们无比高兴。

    但很快,它们发现自己高兴的过早了,连牛这种产奶量充足的生物也发生供量不足的危机,于是…猴群们又开始寻找新的奶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