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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倾情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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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分时节,绵雨寻寻,滋润的山林总是在雨后格显青翠。

    独居青山,翠林环楼,古亭内一道身影手捧古籍,凝望雨后湿润的空气,怡然自得。

    “雨后晨光,美不胜收。”

    话语甫落,破晓之后第一道曙光降临,如约而至,落在了独钟晨曦之人身上,印澈出一片灿烂光景。

    “孤独,你起的真早啊。”

    不远处,一道倩丽的身影,徐徐渡步而来。她身着淡蓝碎裙,长发及肩,星眸红颜,相貌极美,白净的脸上隐含着一抹深情。

    “思雨。”孤独收回留恋于天际晨阳的目光,回眸一望,佳人已至身旁。

    “我说,都大学毕业五年了,你一个人住在渺无人烟的山里,难道不孤独么?”

    思雨巧巧而坐,看着眼前这张俊美的颜面,有些惋惜。

    当年风靡全校的才子,如今却甘愿屈居山林,也不娶妻,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而她越是想到深处,就莫名的多出一股怨气。

    “孤独如我名,我是孤独,亦不孤独。”孤独淡然轻笑,放下手中书籍,缓缓起身,迎面却是光辉更盛:“青山为伴,鸟兽为友,我怎会孤独啊。”

    “哼,你还是老样子,真叫人……”

    “叫人气愤不是么?”

    思雨无奈一言,怎知孤独却是风轻云淡,这更叫她怨气丛生,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许久,孤独沉静一语:“都说我是不合群的异类,你还是少跟我接触,不然怨气只增不减。”

    思雨闻言气结,极美的容颜失了平静,多年来的怨气倾泻而出:“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总是这样疏远我,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整整十年,你知道喜欢一个人十年却没有结果,是多么的痛苦么?”

    惊言落处,气氛顿凝,泛起万道水声涟漪;孤独转身之际,眼前的美人已是顷刻间失了分寸,泪眼朦胧,哀哀欲泣。

    看着那忍着坚强,等待着他答案的委屈红颜,孤独内心不禁唏嘘长叹,转而有思间,心智再三坚定,心中波澜随之渐渐平息。

    “我说过的,我不会动情,更不知道感情为何物,现在的我只适合青山为伴。”

    孤独实诚相对,饱含歉意。他又怎么不知道这十年来,思雨的默默付出,时常又假借各种原由而来相探、只为见自己一面。

    只是,他真的对感情这东西很模糊,而且他的心性向来淡漠,没有感觉的感情若是强勉在一起,只是徒生磕绊。

    聪明如他,糊涂如他,孤独面对这份真挚的感情,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疏远。

    刚才思雨的倾诉让他心惊,惊的不是突来的表白,而是明知彼此心性,却挑在这个时候打破了以往的默契,叫他费解难明。

    “借口,我不信你不喜欢我,难道你不喜欢女人,而是……”思雨青素的脸上忽然泛起一抹怪异的神色。

    “口胡,别质疑我的性取向!”

    委屈模样突然表现出怪异之状让孤独哭笑不得,故作怒怨,打断了对方的胡乱猜想。

    受到这一插曲,紧凝的氛围顿缓,孤独顺势安慰友人,想要帮美人拭去眸中柔水。

    岂料,思雨反将这安慰当作是认情,投入怀中,令孤独一时愕然,不知作何反应。

    “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做出的主动抉择,请别拒绝我,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以后没了你,我是不是还能够一往如前的快乐,十年的相处,已让我的心中铭刻出你的身影,你知道么,很多时候,很多艰难,都是你留在我心中的影子给予我鼓励,让我渡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

    泪水悄然滑落,不为十年等待的心酸,只为这一刻温情相对,喜极泪泣。

    “我……”孤独醒悟,原来相识已有十年之久远,难怪挑明在这个特殊日子。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不就是怕你的性格会影响到我么,放心,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我也愿意住在这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是值得的,没有你的日子真的如你的名字一样孤独,你都影响得我这么深了,如果拒绝我的话,我会非常难过,非常难过的。”

    往昔情怀,瞬间弥漫心头。

    那年青涩年纪,她心患孤独自闭症,暴饮暴食,由美变丑,身边没有一个可诉之友,自卑掩面。

    是他,孤独,排除众异,鼓励她,安慰她,陪伴她,给她温暖,给她阳光,给了她蜕变成天鹅的勇气。

    从此,孤独一词,深埋思绪,孤独一影,烙印心扉,她一如当年,喜欢着他。

    只是,对方是一块聪明的木头,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却一如从前,把她当作交心朋友。

    “我们彼此太深知对方在想什么了,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不就是担心会辜负我,让我跟你住在着荒无人烟的山里你会过意不去,放心,为了你,我做什么选择都是心甘情愿的。”

    思雨双颊两道清晰的泪痕响应着她急切需求的回应,抬眸期许着孤独能够给她不遗憾的答案。

    对上思雨深情的柔眸,孤独心思流转,想着措辞,不敢把心里的话直接讲出来,黯然思下:“正因为太过了解对方,所以我才怕你的坦诚,你的深情,你的心甘情愿将会使我愧疚,而有了愧疚就必然会辜负,我们注定会遗憾。”

    因为,这话一旦说出来必定会伤人,他必须委婉以对,不能鲁莽。

    深情的眼光饱含久远的情意,积攒的岁月绽放出耀眼的光辉,一刹那,比已然高升的阳光还要炙热,一时间,孤独不敢直视,瞥向天际。

    “看着我,回答我。”思雨煎熬,忐忑而急切。

    “我是不是眼花了,天上好像有九个……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