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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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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现在,苏缈也无法确定里世界的本质。只从表面上看,它的原本是现实世界,添加上扭曲变异的元素,最终变成邪恶的黑暗世界。它可以完美复制现实中的物品,所以即使黑暗降临,办公桌还在,写字椅也还在,连桌上的资料都在。

    但是,这两个世界又是分离的。里世界定型之后,就无法被现实影响。如果警局多了什么东西,那么里世界仍然保持原状,绝不会出现相同的变化。这就是所谓的“同位世界”,双方虽源于一体,却不会相互干涉。

    出于这个原因,苏缈真是无比庆幸。她旁边的桌子上,放置着护士配出的麻醉剂。十多个大针筒圆滚滚地整齐排列,里面的液体本是赤红色,此时被微弱的光线一照,看上去像是黑红,和诡异的环境极为相配。

    这些麻醉剂本是为了对付杰森,现在自然也要用到杰森身上。

    苏缈隐藏在黑暗中,始终不曾现身。她坐在放着麻醉剂的桌子上,慢慢把它们收了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生怕错过两位杀人狂魔的决斗。

    弗莱迪相当聪明,意识到环境诡异后,不断挥舞着双手,意图示好,试图作出解释。它很想和杰森联手合作,共同闯出这地方。但杰森胸肌发达,脑容量却很小,怎会听它巧舌如簧。它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当即把弗莱迪当成唯一对手,冲向它挥刀就砍。

    里世界和梦境天差地远,掌控者也不是弗莱迪。它在梦中能千变万化,挖空心思吓人,一出梦境就变成战五渣。它潜入杰森的梦,变成杰森死去母亲的模样,才让杰森乖乖听话。如今它被拽了出来,失去变身能力,杰森又没睡着,竟是无梦可入。

    眼见一个巨汉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它只能举起钢爪,老老实实地应战。

    正如电影里展现的那样,只论力气大小,还有格斗能力,弗莱迪绝不是杰森的对手。它可以轻易虐杀孩童,甚至杀死成人,在杰森面前时,却脆弱的像一个纸人。

    警局里没有可供利用的道具,连办公桌都被杰森砍坏了,不存在藏身之处。苏缈眼睁睁看着杰森一把抄起弗莱迪,狠狠摔了出去。弗莱迪竟无法反抗,四肢徒劳地划动着,棒球般飞出老远,重重撞在墙上,撞出数道裂纹。

    这画面堪比火爆的动作电影,让苏缈不能更幸灾乐祸。她怕里世界消失,又嫌杰森的攻击不够凶狠,动辄现身几秒钟,为弗莱迪补上几发子弹。有时候,钢爪明明能刺到杰森的身体,却被子弹打断,结果就是弗莱迪又挨了一刀。

    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弗莱迪还能仗着动作灵巧,刺中对手几次。但杰森的拳头和砍刀更难招惹,被杰森揍过后,它的动作便越来越缓慢。它天性凶悍,尽管满身是血,还是贼心不死,想多回击几次。可它每次反击都被轻易解决,最终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被一脚踩在了地上。

    里世里界没有其他人类,杰森也是清醒的,所以弗莱迪无法入梦。它头脑灵活,倒是想起了麻醉剂,可麻醉剂已被苏缈藏了起来,根本不在原处。也就是说,只要里世界不消失,它就只能和克丽丝贝拉一样,永远被困在这里,永远要面对杰森。

    绝望之下,它放弃了反抗,想要找机会逃跑。但杰森又不是第一次杀人,岂会给它这个机会。它每一刀挥下去,都带起一蓬血花。弗莱迪的血液竟也是红的,只是比正常血液暗浊许多,仿佛它一生罪恶的象征。

    事实上,它要跑,早就应该跑了,到这时才有逃跑的想法,已经太晚了。苏缈面无表情,看着它从棒球变成足球,不停往警局外蠕动。每过几秒钟,就被杰森或抓或踢,凌空划出一道曲线,然后华丽落地。

    “……不会就这么死了吧。”苏缈暗忖道。

    她在里世界里非常自由,不需要追出去,也能觉察外面的情景。但弗莱迪对她下过狠手,还想挖她的眼睛。看到它被打的这么惨,她心里禁不住产生阵阵快意,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继续旁观它的惨状。

    弗莱迪和杰森走的不是一个路线。若在梦中,弗莱迪必定完胜,可这里不是梦境,它也根本进不了梦境。事实上,若能把它成功拖进现实,连普通人都有杀死它的可能。就这样,还没等里世界消失,它就被打的无法动弹,躺在地上大喘气。

    杰森的脸还藏在面具下,身上多处流血,却不是致命伤害。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咆哮,粗壮的手臂伸了出去,穿透弗莱迪的胸膛,将它的心脏抓了出来,放在手中用力一捏。那心脏顿时变成了一团血肉浆糊。

    苏缈知道它有多么凶残,却也看的心头一颤。杰森还不肯罢手,一甩手,把弗莱迪摔在了地上,顺手一刀砍下,将它的头颅整个斩断。

    这一刀过后,弗莱迪变成了一具不会动弹的尸体。也许给它足够的时间,它还能清醒,还能长出新的身体,但绝对不是现在。杰森把脑袋提到面前,仔细看了看,就这么拎在手里,走向了远方的黑暗。

    它的头脑浑浑噩噩,分不清这是什么地方。而且无论是什么地方,对它都不会有太大差别。世界上有无数人类,可是落在它眼里,只有身为圣女的母亲,还有应该被残酷杀死的猎物。

    可惜的是,它并没能走出多远。弗莱迪的脑袋还在滴血,它身后便是人影一闪。苏缈手持两个大针管,面无表情地站在了那里。杰森的反应速度并不快,因此,它还没转身,脖子上便感到一阵刺痛。两只针尖深深刺入了它的皮肤。

    苏缈一边竭力往下扎,一边尽力推着注射器,瞬间就把麻醉剂打了进去。这种麻醉剂用在普通人身上,能让人心脏麻痹而亡。可杰森体质健壮,并未立刻倒下,反而倏地转身,想要抓住背后的敌人。

    若非苏缈眼疾手快,当即翻滚出去,会被它抓个正着。饶是如此,她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杰森冷冷看着她,大步向她走来,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说这个设定也够奇怪了,它的皮肤刀枪不入,却无法抵御针头。弗莱迪能扎进皮下,还可以解释为天生巨力,但十几岁的小姑娘也能屡次得手,简直是不解之谜。

    苏缈警惕地看着它,然后转身就跑。她仍然可以自行离开里世界,也可以把它扔出去。如果麻醉剂变质,杰森平安无事,那么她将返回现实世界,呼叫警官帮忙。

    还好,麻醉剂只是颜色改变,并未变质。杰森在她身后追赶着,想要杀了她。可还没跑上几步,它眼前便是天旋地转,扑的一声摔倒在地,然后就一动不动了。苏缈大喜,却不敢耽搁,只向它看了一眼,便带着它返回了现实。

    经过两大恶魔的战斗,他们已经身处警局外面,所以苏缈现身之时,正好看到天上明亮的星月光芒,还有不远处的警局。她刚刚大喜,现在大惊,放开嗓子大喊:“我们在这里!救命啊!来人啊!快点带铁链和手铐过来!还有汽油!”

    警局里已经恢复了平静。警员们不知道做什么,只好等着上司发号施令。上司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命令他们严加防守,注意接警电话,防止杰森和弗莱迪忽然攻击平民。副警长没有再回办公室,和克里斯站在外面,看着不停哭泣的少年们,偶尔交谈一两句。

    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个人都听到了喊声,知道苏缈在外边放声大叫。

    克里斯脸色一变,不及多说,直接冲除了警局。副警长勉强辨清苏缈的喊话内容,急忙让警员依言行事,带上汽油和麻醉剂,跟他一起往外面跑。他们一离开,青少年们自然不敢留在这里,也跟着跑了出去,冲向外面喊声传来的地方。

    眼前的场景,超出了大部分人的想象能力。

    杰森倒在马路正中,手里还紧紧握着弗莱迪的脑袋。不远处,弗莱迪的无头尸身就横在那里,和任何一个死尸都没有区别。它现在已经被“杀死”了,因此不具备任何威胁。但它积威尚在,年轻警员还好,有阅历的老警员纷纷惊讶地喊了起来,叫着“果然是它”之类的废话。

    春木镇的人口变化不大,每一代的孩子也就那么多。就算他们自己不是受害者,也有亲戚朋友受害,都恨透了这个恶魔。不用苏缈多说,便有警员上前,大着胆子扒开杰森的手,拖出了人头,把它摆在弗莱迪的尸体上,然后浇上汽油,点着了火。

    弗莱迪死于火中,因此非常惧怕火焰。如果没有特殊能力,那么火烧是杀死它的最佳方式。副警长看着火焰吞噬尸体,还怕温度不够高,又派人回警局的储藏室,取来固体燃烧剂,非要把它烧成灰不可。

    剩下的人负责对付杰森。他们已经见识了杰森的巨力,不敢只用普通的手铐,便拿来了极为结实的铁链,将它捆成粽子状。两个力气大的警员蹲在旁边,准备随时给它补充麻醉剂。

    洛莉和威尔等人站在后面,看着弗莱迪的尸体在火中燃烧。威尔是四年前的受害者,洛莉的母亲也是被弗莱迪杀死的。它的燃烧画面虽然可怕,却有效地安抚了他们的不安。

    弗莱迪也真顽强,连烧成灰的时间都比正常人长。但是,在持之以恒的焚烧下,它终于变成了无数灰黑色的焦炭。只有那钢爪还没融化,孤零零地躺在焦炭中。

    副警长搓着双手,不知道该拿焦炭怎么办。他朋友家的孩子被弗莱迪杀死,他曾目击现场,心中充满了对它的忌惮。即使弗莱迪只是一堆焦炭,他也不敢让这堆焦炭留在春木镇。

    苏缈一直等到警员赶到,才双腿一软,坐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她看到副警长为难,有气无力地说:“找个密封容器,把焦炭和钢爪装进去。事情还没有完呢,马上送杰森去水晶湖,把它沉下湖底,连带弗莱迪一起。还有,有没有人叫救护车啊?我觉得我失血过多,能不能先抢救一下。”

    克里斯蹲在她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我知道,我负责送杰森到水晶湖,你直接去医院的病房吧。”

    “谢谢,但还是亲自跑一趟比较妥当,”苏缈继续有气无力道,“别看我说的吓人,其实只是吓唬他们的。我八成死不了,但有没有人能给我处理一下伤口……”

    副警长恍然大悟,连声答应道:“有有有,女士,你先帮个忙。斯塔布斯,马上叫镇上的医院带着急救设备过来。不光是苏小姐,我们的人也被杰森砍伤了好几个。动作快一点!”

    那位女士是还没走的护士,从杰森刀下侥幸逃生。她也是惊魂未定,听到副警长的吩咐,才答应了两声,跑过来查看苏缈的伤口。

    这个时候,洛莉等人也走了过来,纷纷蹲下,开始围观苏缈。洛莉的双眼还是红肿的,却已经不再哭了,只问:“弗莱迪死了,以后我们就安全了吗?它是不是不会再出现了?”

    苏缈很想安慰她,但也知道她需要的是真话,不是安慰。她想了想,尽可能平和地说:“会。不过,那要很多年后了,那是你们将成家立业,有了下一代。从现在开始,忘掉它的名字,无论如何也不要提起。这样才是有效的手段,让它再也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