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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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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一个格外真诚的阴天。

    不是后面藏着太阳让人提心吊胆,走得快了就会出汗的虚伪的多云;也不是兜着揽着一场暴雨不肯放,漂浮的尘埃黏了水汽沉沉坠到地上的蔫儿坏的闷湿天气。

    这个阴天清清爽爽,干干净净,漂漂亮亮。风是穿着背心短裤的五岁小孩子鼓起嘴“呼——”一声吹出来的。吹到脸上,心里舒服得要酥了,不自觉笑起来。

    秋天里十足的好天气。

    今天也确实有好事发生。

    被编了号集中起来的人们听话地站着,头扎头聚在一起,热烈讨论从各处打探来的消息,讨论的中心自然是将要免费注射的疫苗。

    两三个月以来,那种一旦感染必死无疑的可怕病毒吓破了他们的胆子,他们吃不安也睡不稳,倘若谁能深深看入他们的灵魂,便会发现他们都在瑟瑟发抖。

    但是今天,一切将发生变化。

    他们热烈期盼的疫苗研制成功了!每个人都能得到一支疫苗!他们再也不用处处小心防备恨不得泡进福尔马林隔绝一切病毒威胁,不用夜夜惊醒梦见自己身体残破腐烂被人一枪爆出脑浆。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救治心灵的解药。

    有人心急难耐,不时瞟几眼人墙。

    军人手臂挨着手臂,站姿挺拔,连成笔直的一排,充当肉身屏障。

    从屏障的肩膀上看过去,那一边同样站满了人。

    所有人都在研究所大门外的马路上。

    研究所周围戒备本就森严,大门庄严气派,门前马路十分宽阔,而且补充输送疫苗非常方便,选在研究所大门口为人们注射最合适不过。退一步讲,就算有突发情况,研究所内武器装备与药品储备皆丰富,地上与地下空间足够大,是极好的避难点。

    时间已过八点二十。

    十个疫苗注射工作点一字排开,进行注射的医护人员已经就位。

    首批被安排接受疫苗注射的人乌泱泱一片密布街道,随着预定时间临近,讨论声渐渐小了下去,众人望向研究所大门方向。

    大门处搭了个半米高的台子,四平米大,两边有阶梯上去,当中放着一张演讲台,一个话筒孤零零地立着。

    离得远的只能看见个黑点,只有排在最先的军人家属可以看到那儿有个话筒,知道一会儿有领导要讲话了。

    站在最前面的方星双手抓住度珍宝没拿盲杖的那只手,人太多了,他有点害怕。

    过了一会儿,方星仰起头用粗哑的嗓子小声对度珍宝说:“一个很美的姐姐上去了。”

    领导当然不能自己上台说:大家好我是领导。那样太丢份了。必须有个口齿伶俐的先上台,调动调动气氛,介绍介绍情况,然后抛砖引玉:我们有幸请到了某某领导,下面请领导讲两句话。

    薄雪声一砖当先,笑语晏晏。

    副市长则在研究所的门卫室里,等候出场。

    距离第一次公开实验事故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他的伤口早已愈合,后续检测也表明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只是有一件事奇怪,他不明缘由暴瘦,迅速从一个胖子变成了一根杆子,医生说是情绪影响。

    邢博恩见了他,险些没认出来。

    不过他精神很不错,眼神很亮,记性也好,与几位研究所领导交谈一会儿,忽然问起:“上次救了我的那位研究员在吗?”

    潘慎之侧身介绍身后站着的邢博恩:“就是这位,邢博恩,非常年轻有为的研究员,疫苗的研发她功不可没。”

    副市长立刻请她近前来:“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声谢谢。感谢你救回了我的生命。”

    邢博恩正闷头找机会,这可巧了,她连客套话都没一句,直入主题,表示有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说。

    这个要求既不合时宜也不合规矩,但副市长没犹豫就答应了,礼貌地请其他人在外面稍等。

    “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您知道‘新世界’组织吗?尸化病毒的传播与这个组织有直接关系。”

    副市长神色凝重起来,点头:“知道。你有线索?”

    邢博恩说:“我怀疑负四层里有两个组织成员,他们是……”

    这时敲门声响起,新助理在门外恭敬地说:“市长,请您准备一下,快要上台讲话了。”

    副市长忽然愣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沉:“知道了。”

    邢博恩脑海中闪过一抹光,她蓦地想起那位舍命保护副市长的助理。

    还未回过神,就听副市长道:“这个线索很重要,等一会儿我们接着说。”

    事有缓急,外面千万人翘首以盼,邢博恩不敢耽搁。

    随在副市长后面走出门卫室,眼一抬往台上看,薄雪声背影窈窕,声音婉转,正在安抚台下焦急的人们,不可谓不轻松。

    邢博恩看了片刻,心想道,我的本事可大着呢。

    这头,薄雪声将话筒让给副市长,走下台,转头看到邢博恩,微微笑了。

    邢博恩轻提嘴角,当作回应。

    两美人相视一笑看上去气氛融洽,实际上,四目相对,小刀子嗖嗖飞。最后是薄雪声先转开头,认输似的,邢博恩才收回目光,下巴微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一场无言的交锋来得快去得也快。

    副市长的讲话比她们的交锋更快。

    简短地说了几句,副市长便体贴民心地宣布开始,自己退下台来。

    按照事先排好的号码,十名军属上前接受疫苗注射。

    军人家属优先,这规则人人都没有异议,军属之中老弱妇孺优先,这也没有异议。

    度珍宝,眼睛瞎,年纪小,模样可人疼,是军属小区中最受欢迎的姑娘,自然是第一批人里的前十个。

    盲杖“笃笃”轻点地面,在这略显单调的声音中,薄雪声又一次走上台。

    此时副市长刚刚回到邢博恩面前,两人准备进门卫室详谈。

    医护人员已经准备好注射。

    十名军属快要走到工作点。

    微风吹动薄雪声的头发,她的笑容依然美丽,却多了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感谢市长先生的讲话,在开始之前,请允许我介绍另一个人。今天,我们还有幸请到了一位来自‘新世界’组织的领导,欢迎张小姐。”

    台下人有的茫然,有的错愕,薄雪声清脆的掌声响着,台下有不明真相的人跟着拍了几下手。十名军属停下来看着台上的薄雪声,不知该进该退。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张知退一步跨上台,潇洒中透着一点不正经。她的出现太突然,很多人都吓了一跳。

    话筒太矮,张知退直接拔起来拿在手里,笑着说了一句:“大家好。”

    这句话就像一个信号,十余名军人自队列中跃出,眨眼间将那十名还未走到注射工作点的军属劫持。另几人则包围讲台,面朝外呈护卫之姿。

    霎那间,人群中出现多处骚乱,叫嚷声此起彼伏,惊慌失措的人左冲右突,被其实内心同样震惊的军人快速摁住。当骚乱暂时平息,人们的惊慌叫声出现一个较长的停顿,一种怪异的声音传入人们的耳朵。

    “沙沙沙沙……”

    一瞬间,许多人回忆起在外面奔命的恐怖经历。

    这是一群丧尸走动的声音。

    但这声音随即又被一个越来越近的“咯哒咯哒”声掩盖了。

    人们被巨声吸引抬起头,看着一架黑色直升机就朝着研究所飞了过来。它掀起的气流将研究所里的树叶搅动得“唰唰”作响,一时间各种声音混在了一起,场面几欲失控。

    直到那架直升机降落在研究所大门内的绿化草坪上,关掉了引擎,人们的注意力重回张知退身上。

    李知哲趁乱从门卫室偷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张知退坐下说:“这次我们不图财不图命,大家不用害怕,等我们离开了你们可以继续接受疫苗注射。”

    成群结队走向研究所门口的半感染者大部分停留在门内,没有走出去,只有少部分一路走到张知退身边保护她。

    丘杉原本想混在队伍里接近张知退,半途被薄雪声发现,只得脱离队伍,但她没有退回到大批懵懂的半感染者之间,而是朝着邢博恩走去。

    邢博恩叫着她的名字跑过来握住她的手,心里安定了。

    “你们怎么出来的?”

    “所有的门开了,那些人,带我们出来。”丘杉指了指张知退身边围着的那些。

    邢博恩拉着她来到副市长面前,被新助理挡住。

    邢博恩道:“这是我的朋友。刚才我说有两个人是组织成员,就是台上的张知退和李知哲。我们刚刚发现,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这么突然地行动了。

    李知哲在台上说:“你是否厌倦了与愚钝无知如同行尸的人共同分享这个世界……你不平凡,你不普通……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拥有更好的生活……”

    简直像朋友圈里吹嘘自家面膜的微商。

    张知退不耐烦听,但还得忍着。

    前天,当她说出和度珍宝一起制定的离开计划后,李知哲直接原地爆炸,不顾上下尊卑在张知退面前暴跳如雷,乱嚎乱骂,把张知退吓得差点一脚踢死他。

    想想他也够可怜的,张知退便做出了一点妥协,允许他稍稍更改计划。

    宣传组织就是他后来添上的一个环节。李知哲寻思着,这次回去绝对要降级受罚,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念完了招人广告,李知哲还回话筒。

    张知退仰着脖子往下看,没找到搜救队的人,说:“只要我们安全离开,这些人质就会没事。台下人群里也有组织成员,他们性格温和爱好和平,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受伤流血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

    薄雪声收到李知哲示意,带着方月开始清点今天要离开回总部的人。

    一个接一个不起眼的人面色平静从人群中走出,好像刚才还和旁边人一起恐慌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这才是最让人心生寒意的事。

    没有人知道身边谁是组织成员,所以谁都可能是。

    不是的人知道自己不是,却无法证明自己不是。

    人们面面相觑,目光充满怀疑。

    第一架直升机载满人离开,第二架降落,薄雪声清点要乘坐这一架直升机的人,张知退还是没看见度若飞。

    度珍宝说,一定要度若飞看着自己离开。

    张知退不明白这个要求,她也不在乎原因,度珍宝说了那她就做到。

    一直坐在上面太无聊,张知退忽然起身走下台,看到度珍宝一脸害怕的神情,马上就想笑。

    “哟,这是个小瞎子啊。”张知退抢了盲杖,单手转着,盲杖画出一个圆。

    这一招挺帅的,可惜度珍宝看不见。不过度珍宝能感觉到面前有风。

    度珍宝慌张地朝快速旋转的盲杖伸手,说:“请还给我。”

    眼看细白的手就要搅进圆里,张知退赶紧把盲杖往身后收,喊了一声:“哎!”

    收得太急,盲杖狠狠抡到了她的腿,张知退有苦难言,假装凶道:“这东西我喜欢,归我了!”

    度珍宝唇角微微一抿,释放一个小小的嘲笑。

    她脸色忽然一变,轻声说:“我姐姐来了。”

    张知退马上入戏,举着盲杖在度珍宝面前晃,却在度珍宝每次伸手的时候躲开:“你想要,那你自己来拿啊。”

    负责劫持度珍宝的那人手里的枪还顶在度珍宝脑袋上,度珍宝动作幅度很小,表现出很想要盲杖的样子,急得都快哭了。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喊:“宝宝!”

    度珍宝立刻垂下手:“姐姐?你在哪,我害怕。”

    张知退顺势转身,看向焦急担忧的度若飞,笑道:“你是她姐姐,你过来,站到最前面。”

    任务基本完成,张知退心情愉快。

    身边度珍宝忽地小声说:“打我。”

    张知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配合地做出恶人表情,一把揪住度珍宝的头发,把度珍宝拽得脑袋一歪。

    站在度珍宝身后的人有点懵,看向张知退想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张知退撇头低声说:“继续顶着,子弹去了吗?”

    那人立刻点头。

    张知退扬手把盲杖扔地上,说:“掉了,你去捡吧。”

    度珍宝“噗通”一声跪下双手摸索。

    度若飞心痛道:“宝宝!不要捡了!”

    度珍宝却不听,摸到盲杖,刚站起来又被张知退一脚点在膝窝。张知退踢得轻,无奈度珍宝演技出众,好像被一头牛撞了似的扑倒在地。

    张知退看见,度若飞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

    佩服佩服,张知退心想,自己的演技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第二架直升机走了,剧本进行到三分之二,张知退一想到她马上就能把度珍宝带回家就兴奋,好几次差点笑场。

    最后两架直升机一前一后飞来,张知退挥走劫匪,让他跟着第三批人一起走,自己举着没有子弹的枪顶着度珍宝的头,身体从后面环绕度珍宝,光明正大吃豆腐。

    其他事都不用她管,李知哲和薄雪声按照剧情有条有理地组织撤退,张知退只需要陪着度珍宝把戏演完。

    张知退另一手掐上度珍宝的脖子,做出用力掐的动作,实际上根本没把度珍宝弄疼。

    度珍宝自己憋气弄红了脸,眼里涌出泪液,艰难地说:“姐姐救我。”

    度若飞的脸早已扭曲。张知退看在眼里,“嘿”的笑了一声,觉得度珍宝这人心真够狠,她就喜欢心狠的人。

    “你姐姐救不了你,跟我回去怎么样?我那里有好吃的好玩的,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不!我不去!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张知退掐住她的脸:“小瞎子不识好歹。我看你姐姐不怎么喜欢你,你留在这里只能当个累赘,不如去给我当宠物。”

    听闻此言,度珍宝脸上竟然有些犹豫。

    度若飞立刻喊道:“不!宝宝,你不是累赘!”

    度珍宝的脸被捏变形,嘟得像金鱼一样,她努力问了一句话:“姐姐喜欢我吗?”

    一刹那,度若飞回想起昨夜手指感受到的紧致湿滑。

    两秒的犹豫,足以说明一切。

    度珍宝神色终于归于死水一般的平静,不再害怕,也不再求救。

    度若飞心脏咚咚狂跳,直觉这是个关键的时间点,如果错过以后再无机会后悔,可那句喜欢在她嘴边,她却像哑了一样说不出来。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昨夜逃跑的行为多么自私。

    可是,她在感情上一直是这么自私的人。

    她害怕度珍宝对她的感情的那种“喜欢”,她不能面对。

    昨夜她选择了逃避,今天她再一次选择逃避。

    没有人理解她。

    世上哪有这种姐姐?说一句喜欢妹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就想看妹妹去死吗?

    度珍宝伸出双手,像是在空气中摸度若飞的脸,她说:“姐姐,我喜……”

    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她的身体忽然一颤,倒在了张知退怀里。一颗从高处飞来的子弹射入了她的胸口,度珍宝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心脏开了个口子,温热的液体汩汩冒出。

    她茫然地叫了一声:“姐姐……”

    度若飞与她一样茫然,伸出手好像要碰触她的手,又好像想要去捂她胸口流血的破洞。手指发烫,比昨夜在度珍宝身体里感觉到的温度更烫,比鲜血更烫。

    张知退举枪瞄准马路对面高楼楼顶扣动扳机,“啪”一声空响!这是一把空枪。张知退一怔,接着暴喝道:“走!”

    她一把抱起度珍宝朝直升机狂奔,高楼上频频射出的子弹也追不上她的速度,直升机还未降落,度若飞平地一跃就跳了上去,后面成员被射倒几个,其余人快速爬上直升机,狼狈地逃走了。

    他们的出场轰动惊人,他们的退场草率狼狈。

    都让人始料未及。

    逃过一劫的另外九名军属哭着投入亲人的怀抱,度若飞走上前,跪在洒了度珍宝鲜红血液的地上。她的妹妹只给她留下了这些,风一吹雨一淋就消失的血液。

    她突然发了疯一样伏在地面上,伸出舌头舔舐着地上的血液,她的舌头很快被粗糙的地面磨破,她的血与度珍宝的血混着,再也分不清是谁的。

    军队*,场面恢复控制。

    新世界掳走了一个人,但他们射死三个,射伤两个,从数量上来说,是他们获得了胜利。

    被新世界掳走的那位军属同样是被他们射中的,所以正义的一方获得了全部胜利。

    胜利总是有代价的。

    一个度珍宝,代价很小。

    为了防止度若飞失控之下打死在高楼上开枪的搜救队长,搜救队其他队员合力将度若飞关进了笼子,让她先冷静冷静。

    疫苗注射改为下午进行,新世界组织来过的痕迹都被清除,被放出来的被感染重新被关回安置处。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六号实验室里,邢博恩将解药注射进丘杉体内,说:“我需要你清醒地感受身体变化,所以,和我说说话吧。”

    丘杉点头。

    “其实今天之前,我有点犹豫,要不要给你注射3型解药。之前我一直以为,半感染者的治疗目标是恢复到与健康时期相当的水平,2型解药就出于这样的目的,直到我受你启发,开始研究人类大脑。”

    邢博恩摸了摸丘杉短短的头发:“尸化病毒不只有杀死人类身体的作用,半感染者,也不完全是可怜的病人。感染病毒之后,你的身体比常人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刚好你的大脑功能也比常人强大,这就让你成为了一个特别的存在。我们总说顺应自然,可是治疗你,将你变成普通人,这与自然相悖。所有的进化在发生之初都是一个偶然。丘杉,黎翰之说得对,你是更强大的人类,是新的人类。”

    丘杉握住邢博恩的手:“我相信你。”

    邢博恩笑了笑,说:“今天发生的事情看起来很突兀,莫名其妙,可我仔细想了想,这件事和我们每个人都有关。搜救队射杀了度珍宝,如果张知退没有果断撤退,其他几个军属会被同样射杀。他们想截留那些组织成员,为此不惜牺牲无辜人的性命。人类是动物,遵从弱肉强食的法则,法律秩序道德永远越不过这个法则。强者欺负甚至杀死弱者,这是无法阻止的事情。可是你说,那些人算什么强者?我们驯服猛兽,关在动物园马戏团,现在又想驯服半感染者……”

    邢博恩卡壳了,这些话都是即兴而发,她心里有想法,可是表达不出来。

    但丘杉全都理解,她不用说出口,她们双手相握,心意就能互通。

    邢博恩以前觉得这是故事里才有的事情,但当她握着丘杉渐渐回暖的手,她真的感觉到,她的心意传进了丘杉的心,丘杉的心意也在她心里。

    “我只是一个研究员,许多事情做不了主。3型解药我只能秘密研究,只能给你一个人用,所以,在今后一段时间里,你就是我唯一的实验对象。”

    “好。”

    丘杉抬手摸着邢博恩的脸,指尖感受到肌肤的弹性,熟悉的触感,正在越来越清晰的触感。

    邢博恩吻着丘杉的手,说:“你会比其他人强大,但是你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能力。我会努力走向高处,终有一天,亲手把你送到比我更高的地方,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丘杉沉默片刻,与邢博恩十指相扣:“我最大的自由,就是一辈子护你安全。”

    邢博恩笑容幸福,弯下腰去,与丘杉嘴唇相触。

    暖的,软的,真的,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