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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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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层楼,六扇门,全部关闭。

    邢博恩逐一听过去,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杀死赵学富的人已经离开了?这个念头闪过,邢博恩在心里摇头,她有一种直觉,那人应该还在,她不愿这么轻易地放弃。

    邢博恩站在楼梯口,一脚踩在下一级台阶上,左手将钢筋举在前方,右手将匕首挡在胸口,大声问:“这里有人吗?请出来。”

    等了片刻,邢博恩再开口:“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无人应答。

    那就只能闯了。

    邢博恩与丘杉分别贴在离楼梯最近的一扇门两边的墙上,防止被突然袭击。邢博恩给丘杉使个眼色,胳膊伸出去碰上门把,迅速打开第一扇门。

    等了几秒,邢博恩说:“请你出来,我们没有恶意。”

    又过半分钟,丘杉与邢博恩一前一后进入搜寻,没有收获。

    邢博恩移到对面门边,如法炮制推门喊话,同样半分钟过后,丘杉走到门前,却怔在当场,露出惊诧的眼神,愣了两秒才看向邢博恩。

    “安全吗?”邢博恩急切地问,心中没底,丘杉她到底看见什么了?

    丘杉刚一点头,邢博恩立刻从门边走出,与丘杉并排站在门口朝里面看。这一看,邢博恩也发起了愣。

    正是清晨,太阳还没有出,光都带着点冷,照进这间屋子里面。空气中零星飞扬着几丝尘埃,却显得地上那人愈加干净。

    干净。

    干净美好,让人刹那之间就忘了这是什么时候,是什么地方。

    “是天使吧。”邢博恩喃喃道。

    丘杉没有笑话她。

    房间里的地上铺着一张纯白床单,那女孩在正中央抱膝而坐,气质干净得近乎透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尤其当如今世界已经面目全非的时候。

    年轻的女孩转过头来看着邢博恩,微笑着问:“你会伤害我吗?”

    “不会!”邢博恩立刻说,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吓到她。

    那女孩十八-九岁,扎两个简单的高双马尾,头绳上攒着几颗彩色珠子,穿着式样简朴的白色t恤,浅粉色的运动长裤,白色运动鞋的鞋带端端正正,连蝴蝶结也是对称的。

    女孩看着丘杉问:“你呢?”

    丘杉:“不。”

    女孩问邢博恩:“你想问我什么问题?”

    邢博恩这才记起正事,但当她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她就在心里彻底否定了那个可能,这么干净的女孩怎么会杀人呢?她甚至有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荒唐的想法——对这个女孩说“杀”字会污染女孩的耳朵。

    “我们有一个同伴,在楼梯上受到攻击。”邢博恩说。

    “可能是我姐姐,她凌晨出去了。”女孩说,“你们要等她吗?她快要回来了。”

    邢博恩答应道:“好,我们就在门口等。打扰你了,抱歉。”邢博恩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女孩微笑说:“没关系。”

    邢博恩心里居然有一种被宽恕的轻松感,她转身看着楼梯的方向,心想这感觉真是有点怪异。她看向身边的丘杉,发现丘杉眼神清明,似乎除了一开始的发愣,丘杉后来举止都很正常。不过——邢博恩边打量丘杉边想——即使丘杉心有异常也表现不出来,毕竟丘杉全程只说了个“不”。

    丘杉觉察到邢博恩的目光,把菜刀插在裤腰上,双手举起轻拍两下邢博恩的脸。

    邢博恩觉得这动作的含义应该是“醒醒”,心里怪异的感觉更强了。

    在门口等了大约有十分钟,很轻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邢博恩从脚步声判断来的人,也就是女孩的姐姐,体型可能和女孩差不多,比自己和丘杉稍小一号。

    “天使”的姐姐应该也是“天使”,怀着这样的猜测,邢博恩对来人几乎没有防备的心理。她其实早已在心里下了结论:那个姐姐凌晨下楼时,被已经变为丧尸的赵学富攻击,不得已杀掉了赵学富。她现在只担心那个姐姐在反击时受了伤。

    一个人转过弯抬头,隔着一段楼梯与丘杉邢博恩照了面。双方皆怔了一瞬。

    这不是屋里“天使”的姐姐吧?完全不是一个型号啊!难道是上来躲藏的其他人?邢博恩眼睛一扫发现这人身上的t恤和屋里“天使”那件一模一样,顿时又诧异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这恐怕真是那个姐姐。

    但是这两个人根本没有一丁点相像的地方啊!

    楼梯之下,约莫二十多岁、身高腿长的短发女性面带警惕,竟快速从背后抽出一柄长剑来,撤步成对峙的姿态。

    邢博恩这才看见楼下姐姐背着的登山包顶上戳出了一截剑鞘。

    丘杉转头看了眼还坐着没动的女孩,目测女孩身高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六,丘杉再回头看持剑的姐姐,精确地用眼睛测量两遍,脱鞋一米八零无误差。这是姐妹?

    这个时候,女孩在房间里说:“姐姐,她们只想问两个问题。”

    闻言,一米八收起长剑,走上楼梯,一语不发绕过丘杉和邢博恩,看到女孩安然无恙,才沉声问她们:“要问什么问题?”

    邢博恩压住内心丰富的活动,说:“楼下有一个人……”

    “我杀的。那不是人,是丧尸。”

    “你确定他已经完全变成丧尸了吗?”邢博恩问。

    “他想吃我,你说呢?”一米八反问后,忽然皱眉盯着邢博恩,“你什么意思?”

    邢博恩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米八的目光移到丘杉身上,脸色立变,反手向后握住剑柄,退一步拉开距离随时预备进攻。“你是什么?”

    邢博恩飞快地把丘杉扯到身后说:“她是人,对你们没有威胁。”

    一米八根本不看邢博恩,握着剑柄的五指张开复又握紧,说道:“你说是就是?不如我刺她一下,看她会不会流血?”

    “她不是丧尸,她有思想有意识,她是人。”

    一米八问:“那你敢让她咬你一口吗?”

    邢博恩蓦地哑声。

    这时,被邢博恩护在身后的丘杉缓慢地说:“我,不,会,咬。”

    一米八眯起眼睛,看了丘杉许久,终于收起攻击的姿势,手指着丘杉的眼说:“我杀的那个人,和她眼珠不一样。”

    邢博恩扭头看丘杉的眼睛。确实,丘杉的眼珠和常人是一样的,正因如此,丘杉才拥有完全的视力。而丧尸的眼珠则令人望而发怵,那已经不能叫做眼睛了。

    “你们走吧。”一米八将登山包放在床单一角,看着她们。

    邢博恩问:“你们不走吗?”

    “不走。”

    邢博恩听她语气,感觉她们可能有些事情不清楚,追问:“为什么不走?”

    “外面危险,我们在这等救援。”

    “救援?”邢博恩疑惑道,“你为什么认为会有救援?”

    “这里还有很多没被感染的人,难道全都不管了么?而且,”一米八偏头示意床单上坐着的妹妹,说,“昨天她听到直升机的声音。”

    邢博恩与丘杉对视一眼,说:“昨天的直升机,我们看到了,不是为了救援来的。白宿市也不是唯一爆发疫情的城市,我们从西笺市一路开车过来,没有遇到一支军队,也没有一个警察。或许……所有地方现在都是这样。”

    “你是说,不会有救援了?”

    邢博恩艰难地点头。

    一米八看了看妹妹,低头考虑一会儿,问邢博恩:“楼下的车是你们的?”

    “对。”

    “你们去哪?”

    “中辞市。那里有可能控制住了局面。”

    “有可能?”

    “是,只是有可能。通讯断了,我不知道那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一米八眉头紧皱,沉默着,在脑子里想着什么,邢博恩没有出声打扰。突然一米八瞪向丘杉:“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邢博恩讶然,也看丘杉,却见丘杉双眼简直要挂在一米八身上了,吃惊地小声问:“丘杉,怎么了?”

    丘杉分了个眼神给邢博恩,又重新看着一米八,说:“雾……”

    说了一个字,丘杉停了一会儿,像是对自己的发音不太满意,但又很无奈,继续说:“雾,卧,微。”

    在场几人中邢博恩肯定是最了解丘杉的,但连邢博恩也思考不懂丘杉想表达什么。

    丘杉却很坚持,又说了一遍:“雾,卧,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记者工作证递给一米八。

    一米八不接,邢博恩便做了人肉传递机,把卡片递到一米八手上。

    看过后一米八皱了下眉,问:“你认识我?”

    丘杉点头。

    这次一米八把卡片直接还给了丘杉,道:“我退役后做过你们杂志社的专访,有两年了。”

    丘杉点头。

    一米八总算稍稍放下戒备,对她们说:“我,度若飞,以前是击剑运动员。我妹妹,度珍宝。”

    “噢!”邢博恩恍然大悟,“你好,我叫邢博恩,她是丘杉。”

    “我们跟你们一起走。我体力不错,会开车,包里有食物。”

    邢博恩问丘杉:“可以吗?”

    丘杉点头。

    邢博恩道:“好,现在就走吧。”

    话音一落,自始到终坐着没挪窝的度珍宝朝度若飞伸出双手,度若飞先将登山包背在身前,然后握住度珍宝的手拉她站起来,接着转身半蹲,说:“好了。”

    度珍宝向前一跳,扑到度若飞背上,两只胳膊抱住度若飞的肩膀,两条腿夹紧度若飞的腰。度若飞反手托住度珍宝的屁股往上凑了凑,弯腰收拾地上的床单,折叠好了塞进登山包里。

    度珍宝就像一块膏药一样黏在度若飞背上,随便度若飞怎么动,她都黏得紧紧的。

    度若飞:“走。”

    于是,度若飞身前背着登山包,包里戳着一把剑,背后还黏着度珍宝,乍看很像一座山。度珍宝背着一个粉色的小书包,包的侧面挂着一只绒毛小兔,小白兔脖子上系着宝蓝的丝绸领结,领结的颜色与度若飞的运动长裤颜色一致。

    邢博恩这会儿倒是有点犹豫了,如果度珍宝行动不便,也许留在固定某个地方反而更安全。

    她们两方的情况既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点。她和丘杉中,丘杉肢体僵硬,但是丘杉有一个绝对优势,那就是面对丧尸的时候丘杉很安全,可度珍宝却是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人类。

    “先等等,”邢博恩问,“度珍宝的脚受伤了吗?”

    “没有。”度若飞回答。

    “哦……”邢博恩点着头,心想可能这就是她们姐妹的相处方式吧,看度若飞的年纪比度珍宝大不少,也许平常比较宠爱,不舍得妹妹走路。

    度若飞从邢博恩和丘杉中间走过去,接着说:“她的盲杖丢了。”

    邢博恩和丘杉齐齐猛回头,盯着趴在度若飞背上的度珍宝,同时惊呼出声——

    “盲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