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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绿油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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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李瀚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齐岳山老脸通红,慌忙解释道:“不不不,你不要误会,虽然我夫人早就去世了,但我跟你母亲仅仅是谈话投机,并没有……呃,并没有越礼之事……”

    李瀚刚刚猛想到这个男人极有可能成为自己便宜老子,就已经气的活不成了,他还他妈的特意解释自己是个鳏夫,自己老娘偏偏是个寡妇,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你他妈一个老光棍棒子,跟我守寡老娘谈话投机,这不是有意占我便宜么?这不行,叔可忍婶不可忍,没有叔婶撑腰就得自己上,这必须发火!

    李瀚五官不正,浑身颤抖的叫道:“说吧,你什么时候开始勾搭我娘的?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我娘上钩,为了你连儿子都出卖?”

    齐岳山没想到自己越描越黑,他其实没有什么异样的心思,只是原先李家住在灞上时,因为近,路过的时候总去李家歇歇。

    温柔大方的李婉是一个很让人喜欢的女主人,每次都让齐岳山有一种回家的舒坦,而他的豪爽坦率也很让李婉信任,对他从来不避讳男女之嫌,一来二去竟然有了类似后世男女朋友般的感情。

    李婉把齐岳山当自己人了,当着他免不了显摆自己儿子的能耐,就在闲谈当中,许多李瀚的秘密也就泄露出去了,她若是知道齐岳山的双重身份,知道自己会危及儿子的安全的话,齐岳山再亲厚一百倍也不会讲那些话的。

    但是,面对暴跳如雷的李瀚,齐岳山偏偏还解释不清楚,而且被逼问的时候,他脑子里想起的都是李婉的好处,越是这样,脸就越红。心就越虚,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竟然趁李瀚不备站起来就跑出去了。

    李瀚跳着脚追出门的时候,齐岳山已经翻身上马一溜烟不见了。看着远处的亲卫诡异的表情,他想骂也骂不出来,只能是气的癞蛤蟆一样鼓着肚子回屋里了。

    看着桌上齐岳山的酒杯,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扫到地上,看到那老光棍的筷子,更是恨恨的抓起来搉成两截。

    再想到自己作为一个老娘被占了便宜的儿子,还自掏腰包请这个老光棍吃饭,就想连桌子也一起掀了,转念一想碎了碟子碗还是自己亏本。就忍住没掀,却把自己憋得更厉害了。

    躺在木地板上,肚子一鼓一鼓的生闷气的滋味真心不好受,低头一看,自己的白衣服怎么显的绿油油的?他妈的见鬼了吧!

    猛地窜起来。才发现是绿色的珠帘映衬的自己绿油油的,这个颜色可不是什么好颜色,他妈的难道老子的老婆不给老子刷油漆,老娘反倒有这兴趣吗?

    这还怎么忍?这口气要是咽下去了,以后不用在长安城活人了,更不用雄心勃勃富国强民了,所有人都可以捂着辟谷眼笑话他李瀚引狼入室。好端端的老娘都被人在眼皮底下勾搭走了!

    “呀呀呸的,当我是空气是吧?走着瞧!”

    追不上老光棍,吃里扒外的老娘总跑不了吧?

    不行,回家兴师问罪去,问问看到底是老光棍亲,还是儿子亲!

    气哼哼走出雅间。看谁都不顺眼,一路上站着的仆役被踹走了三个,幸亏这会子已经不是饭点儿,也没什么客人,否则这副样子可就现眼了。

    方玉霜听到仆役汇报。赶紧走出来,看着五官不正的李瀚大步流星往外走,赶紧拦住问道:“弟弟你怎么了?谁气你了?”

    “哼,家都要散了,还问个屁呀!”

    李瀚甩开方玉霜,气哼哼出门上马,烟尘滚滚向家里杀去。

    李家并没有半点灾难即将到来的预兆,在难得的冬日暖阳的下午,笼罩着安宁祥和的气氛,这让李瀚走进门气势就矮了半截。

    第一重院落静悄悄的,显然是没客人。

    第二重院落正中间,一张躺椅摆在门口,老奶奶正满脸红光的晒太阳,季林小朋友跟李珠小妹妹都在围着老人玩耍,怎么看怎么让人提不起凶悍。

    原本想悄悄溜过去,直接到母亲房里去兴师问罪,偏偏老奶奶眼睛不花,老远就看到宝贝孙子回来了,开心的叫道:“瀚儿,快过来,奶奶有好东西给你吃。”

    这怎么能不过去,既然要过去,脸上带着凶神恶煞之气,吓坏了奶奶怎么办,只能是再次消了气势,双手揉揉脸,挤出一脸干笑走过去叫道:“奶奶给我吃什么?”

    奶奶举起一盘子糯米糕说道:“你娘刚刚亲自蒸的米糕,可是用咱家商铺从外地贩运回来的黏米做的哦,乖孙快尝尝。”

    就着奶奶的手吃了一块米糕,的确很少吃,又糯又甜,想起李婉蒸米糕的样子,心里的怨气又消了几分。

    忍住别扭问道:“奶奶,我娘呢?”

    “到后院去照看暖棚去了。”

    “那我去找她,有些事要跟她商量一下,奶奶您自己吃吧。”

    奶奶笑眯眯让他去,谁知季林又扑过来叫道:“哥哥,给我带玩具没有?”

    看着珠圆玉润的弟弟,想起李婉深夜看着弟弟落泪的样子,李瀚胸口一阵拥堵,从口袋里挖了半天,终于挖出来一个小银裸子哄弟弟,让李珠带着弟弟到门口买果子吃,小家伙才开心了。

    迈着沉重的腿朝后远走,好几次李瀚就想拐弯打退堂鼓了,他很希望此刻自己的院子里能传来妻子们的叫唤声,任何一个叫一声,他就得陪老婆,顾不上去后院了。

    可惜,平常叽叽喳喳围着他转的婆娘们一个都看不见,真可恶,关键时刻掉链子,晚上需要收拾,挨个收拾!

    没找到台阶,李瀚只好继续自己的目的,刚走进后院的月亮门,就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笑的那么熟悉,那么爽朗,那么通透,那么澄净。

    那是一种沁透了毫不掺假的快乐,才能笑出来的声音,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能发出这样的笑声,而李瀚可是好几年都没听到了,因为,这个人好久都被剥夺了这么笑的理由。

    这是季淑的笑声。

    自从跟陈蟜脱离了夫妻关系之后,季淑就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健康,但是也没见她这么笑过,她仿佛是经历了沸腾之后,沉淀下来的一泓碧水,安静,祥和,却从不泛起一丝浪花。

    今天这是怎么了?是谁重新给了苦命的姐姐开心的理由?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劳,必须赏,重重有赏!

    就如同母亲必须惩罚一样,呃……这个真的有这么必须么?

    嗨,姐姐都这么笑了,暂时不去想老娘的严重错误,先把这件事处理了再说。

    李瀚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振奋的走进月亮门想去找姐姐,却听到一个男子温柔文雅的声音说道:“真的,我从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够把庞大的酒坊打理的井井有条,刚才看了账目,吓了我一跳呢!我祖父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责骂我一个须眉男儿,还比不上你呢。”

    季淑那笑声再次响了一阵才说道:“表少爷太过奖了,若不是你帮我,这个月上缴的账目恐怕就要出错了,我还得谢谢你啊。”

    李瀚这才明白,原来“大功臣”乃是自己的表哥李天赐,但是,怎么回味怎么觉得这个“大功臣”跟大姐说话的语气太过温柔,这……这难道又是一桩风流债?

    果不其然,李天赐的声音更温柔了,如同情人间的倾诉一般说道:“淑妹妹,我祖父说过多次了,希望我将来娶一个能够成为我贤内助的女子,因为这个,我到如今尚未婚配,若是祖父见到你,一定会十分喜欢的。”

    李瀚一看,梨树后面两个人都快靠到一起了,大姐难为情的说道:“我乃是下堂弃妇,怎配得上你家……”

    李天赐赶紧说道:“你的遭遇乃是陈家恶子的阴谋,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家父母也早就觉得咱们十分合适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家乃是乡下人……”

    “我怎么会嫌弃……”

    罢了罢了,这还能继续听下去么?今天他娘的就不是一个好日子,老子家里的人一个个都被算计去了!

    李瀚悻悻的赶紧快步离开了,免得惊扰了这一对苦尽甘来的鸳鸯,虽然心里一路咒骂,那眉梢眼角的笑意却遮掩不住。

    姐姐命苦啊,花季少女遭遇了中山狼凌虐,好容易脱离苦海,正需要一个性格温和的男人抚慰她受伤的心灵,表哥生性谦和善良,又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最适合姐姐了,两人能走到一起,简直是老天有眼啊!

    “九九那个艳阳天罗喂,十八岁的哥哥……”李瀚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曲儿,习惯性的往后走,至于自己来的初衷估计早忘了。

    蔬菜棚在望,李瀚走到门口,就看到母亲头上包着一块蓝布手巾,正在给黄瓜绑架子,虽然家里仆人不少,但她却喜欢亲自动手。

    阳光透过房顶的透气孔,端端的照在李婉脸上,那张脸还是那么年轻啊!

    在后世,三十来岁的女人正是一朵怒放的玫瑰花,该恣意的释放才是,谁规定母亲就只能守着儿子寡居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