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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有尊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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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生梦,是一家充溢都市情调浪漫暧昧甚至色情诱惑的三星酒吧,除了前台以四周橱窗设有酒桌沙发座椅以外,其余地方全是买醉人跳舞嗨歌的场地。

    五彩激光无规律的扫射着下方乱舞群魔,dj奋力嘶吼嚎叫,如同****药剂挑逗着众人的情绪,牵引怂恿着买醉人激情一夜,这是一个蛊惑,一个让人疯狂迷失失去理智退化返祖的场所。

    “喝酒就喝酒,非得来这种糜烂的风月场所,真有损军人脸面!随便去一家小饭馆就行了,这里真不合适。”刘炜很厌恶这里的风气氛围,一个个体态妖娆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走过,他会觉得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你觉得这里糜烂,身心会受到影响,那是因为你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没有真正静下心,什么时候你觉得酒吧ktv迪吧夜总会不再惹人厌恶,什么时候你就能做到心如平湖。”王东生拖着刘炜不放,嘴上讲着似是而非的道理。

    “你这是错误引导及扭曲认知,颠覆逻辑及强行定位,心如平静不是这么炼出来的。”杨城反驳道,而后觉得这么说感觉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毕竟来这里是他率先提出,他赶紧改口,“不过,这也算是入红尘斩尘缘的第一步修行,所以还是应该选择这里的,你们都是军人,难道这些小打小闹小情调,能够影响到你们吗?当兵几年,连这点诱惑都经受不起?”

    “你们两个嘴皮子厉害,说不过你们行了吧。”当兵的最是豪迈万丈,只要是真心交朋友,很快便能熟络起来。

    “一扎啤酒,两份水果拼盘。”

    四人入座在靠酒吧门口的沙发上,服务员过来询问的时候,王东生点单。

    “一扎啤酒是多少啊?”刘炜从来没进过酒吧,不清楚一扎啤酒具体多少,有此一问。

    “很多酒吧的标准都不一样,这里的一扎为两升,相当于四瓶啤酒。”杨城解释道。

    “四瓶哪够?起码每人一扎,再多上三扎。”李强一米八的块头,一瓶啤酒下肚完全没有感觉,对他来说管够得四瓶,管饱得八瓶,管晕最少十瓶。

    “一扎水也喝得尿急啊,不用那么多,一人一瓶足够。”杨城拦着李强,吩咐服务生赶紧上一扎啤酒两份水果拼盘。

    李强还想要说什么,王东生坐在他旁边提醒,别忘了此行目的。他这才不甘罢休。

    “连长,这些年来过的还好吗?”李强心中纠结复杂,看向刘炜的目光带着一丝同情,可以想象,妻离子散众叛亲离的沉痛打击,连长这些年来,一定过的很难受。

    “别再叫我连长了,我们都已经不在军队,那些条条框框更不用遵守,你要么叫我一声哥,要么直接叫我名字,我又不比你大多少。”刘炜神色露出追忆,感慨中有些叹息。

    “那就叫伟哥。”李强哈哈笑着。

    “去,我最讨厌别人叫我伟哥了,好像这么说我能带给他一夜九次狼的力量一样,还是叫我哥吧,听着亲切。”刘炜笑骂着锤了李强一拳。

    “那,哥,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嫂子她……”李强问道。

    “嗐,你哥我过的挺好的呀,你嫂子她在家里带孩子,没出来。”刘炜不想把他的伤心事分担出来,徒增烦恼罢了。

    “哥,我都叫你哥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句实话啊?”李强知道他是想独自承担,可是做为兄弟,就应该要同舟共济同勉患难,如果做不到这些,就根本配不上兄弟这词。

    “什么实话?”刘炜问,他见服务生端来啤酒,坐在边沿的他接了过来,放到桌面后便自己先启开啤酒,喝了起来。

    “我什么都知道了,嫂子跟人跑了,家里就剩下伯母一个人,对不对?”李强对于啤酒置之不理,对于刘炜的情况非常在意。

    “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刘炜愕然,咽下一口啤酒,将酒瓶搁置在桌上。

    “这你甭管,除了这些,我刚才还看到你被一伙小瘪三给打了,哥,你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们几个还是你的对手?这要放在以前,你早抄家伙干掉他们了。”李强一脸怒意,涨得脸色通红。

    刘炜低头沉默,目光中闪烁着难以启齿的复杂,许久后他才缓缓抬头,道:“你还不懂,有些事,不是你一拳一脚就能够解决的。”

    “可也不是你退缩他就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你的忍让可以换来相安无事?你以为你屈服就能够海阔天空?”李强反问。

    “不然怎样?双拳难敌四手,你可以打败十人,二十人,可你能打败一百人两百人吗?这种事必须要有人退一步,否则僵持下去,饱尝苦果的只能是我。”刘炜猜测三人应该都已经知晓了事情经过接过,于是也不再隐瞒,说出了自己的无奈。

    “这不是你啊。”李强痛心疾首,看着当年伟岸如阳坚不可摧的身影,沦落至如今只懂得屈服妥协低头的平凡男人,他内心一阵沉痛。

    “是人都会变的。在这个社会的大染缸里,无论你如何挣扎,你都逃脱不了,最后只能变成连你自己都讨厌自己的人。”刘炜神色低沉,目光黯淡。

    “我们离婚吧,儿子你养不起,跟着你只能受苦!”

    在一间水泥地板石灰墙面的房间,一张离婚协议书啪的一声,甩在暗红木桌上,尖下巴颇有姿色的女人将十岁小男孩护在身后,指着刘炜无情地说。

    “但是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我也出来做了三年,但我敢说,我还是当年的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谁,更不会让别人觉得我变了。”李强叫道。

    “那是因为你经历的还不够,等你真正体会到了,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军营是个纯洁的地方,会让人变得纯粹,可也因此,人会变得更加脆弱和无知。”刘炜说。

    “我不信。”李强郁闷的将啤酒开启,猛地朝自己嘴里灌了下去,咕噜咕噜十几秒钟便被他解决一半。

    看着李强猛喝啤酒,王东生内心一叹,李强骨子里的军人气概还是没有完全被磨灭,他的实力强悍,可也伴随着他的阅历不足,刚接触他对王东生两人表现出的警惕,也只是做为军人的下意识保护,而不是阅历上对他人的提防。

    “被辞职了,你打算以后怎么做?”杨城看着刘炜,问道。

    “再找工作呗,中国最不缺的是人,同样最不缺也是职位。”刘炜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月薪上万的工作。”杨城也启开啤酒,与他对碰一下。

    “哦?我能做得了那么高工资的工作吗?”刘炜惊愕,心底很是心动,他以前的工作都在两千到三千之间,听到有上万元的工作,怎能不激动。

    “教练。我需要一个教练,工资任你开。怎么样?”

    杨城很清楚刘炜的状况,他的右手残疾,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但力气比之普通人却要弱百倍,莫说拿一把枪,就是将手平举半空都会发抖,这种残疾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就等于是被废了,对于黑道人员来说同样如此,打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不适于冲锋陷阵。不过右手被废,但他一切本事还在,训练虾兵蟹将肯定不在话下。

    “训练人群是哪些?”刘炜很心动,他也觉得凭他连长的军衔,训练人肯定没问题,但是这也有适于对象的,如果是军人武者,肯定没有问题,但如果是老人小孩妇人,他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了。

    “满腔热血无所畏惧的人,敢于追逐梦想敢于拼搏奋斗的人,怎么样?能教吗?”杨城握紧拳头,挥舞在刘炜面前,问道。

    刘炜点了点头,觉得还不太清晰,又追问一句:“具体什么职业?”

    “治国安邦,攘外锄奸。”王东生很自豪的给自己冠上如此大的头衔。

    “哈哈……!”刘炜仰天大笑,“除了军队警察以外,还有什么组织配得上这个名头?”他目光变得犀利,指着王东生三人质问:“你们是军人?还是警察?我想都不是吧?”

    “确实,不过,我们会做到。”王东生身为帮主,胸中已经渐渐升起宏图大志,他对于帮派未来的走向已经有了大致规划。

    “对不起,我做不到。上万工资又如何,叫我违背国家律法,我死都不会答应。”刘炜已然猜出对方什么职业,能够口气如此之大的,更明目张胆取缔军队警局制度责任的,除了黑道外,恐怕没有第二种职业敢如此嚣张了。

    “哥,你怎么就这么拗呢?”李强既已加入帮派,那么他的思想已经产生改变,并不认为黑道就一定是黑暗,邪魔,阴险,糜烂,龌龊,肮脏的,他认为有必要扭转群众对于黑帮的一贯认知。

    “强子,其实你也变了,不是么?不然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你丢尽了军人的脸面!”刘炜站起来,脸色难看指着王东生杨城二人,对李强咆哮。

    “我就是因为不想变,才和他们在一起,连长,既然你说了尊严面子,那么我想问你,你现在还有尊严吗?你现在还有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