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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她按下那颗呼叫铃前的最後一句话（第1页）
「3212床病人呼叫！」护理站的呼叫器响起，声音尖锐刺耳，划破急诊室的死寂。
陈心宁拧紧额前的汗水，迅速翻阅病历。3212床——韩太太，74岁，慢性阻塞性肺病并发肺炎，持续氧疗中。
她的生命徵象曲线在监护仪上闪烁：血氧饱和度（spo?）从96骤降至88，心率飙至132，呼吸急促且杂乱。
「李密，氧气流量调高到5公升每分钟，准备气管插管套件。」心宁在走廊中低声吩咐。
李密，当班资深护理师，眉头紧蹙，侧目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你昨晚睡过吗？」
心宁没回话，拉开3212病房门，室内灯光幽暗，病人脸色苍白，双唇发紫，眼神闪烁着无助与恐惧。
「我觉得……喘不过气。」韩太太声音嘶哑。
心宁迅速戴上口罩，俯身调整氧气面罩的密合度，但还没来得及重新固定，韩太太忽然抓住她的手，指节泛白，声音带着颤抖与惊恐：「你……你是不是……上次也来过？那时你看着我，一句话都没说……我记得你的脸。」
心宁心头一震，视线模糊，手指颤抖。
她想说什麽，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回应。
韩太太的手随即松开，嘴唇瞬间发黑，指尖冰冷如冰。
心宁立刻高喊：「李密！3212cpr，立刻准备除颤！」
整个急救小组一阵混乱。
林乡，值夜班的小儿科医师，听到警报声冲进来，看到心宁满脸汗水，手套渗出冷汗地压在韩太太胸口，显得焦虑。
「退开，我来接手！」林乡声音颤抖，抢过心宁的位置。
骆农名从旁边拿出病历与监视器数据，冷冷扫过心宁，表情无法捉摸。
急救持续了将近半小时，最後仪器发出长长的「平线声」，宣布心跳停止。
凌晨四点十七分。
会议室的冷光灯毫不留情地照耀着白板上病患抢救流程与数据纪录。
呼叫铃按下与急救开始时间相差十几分钟，成为调查焦点。
李密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艾莉递交了一份冷静而无情的事件报告，向院办提交。
林乡低声在心宁耳边说：「妳那时候，进病房有没有短暂失神？」
心宁眼眶发热，喉咙却像堵了棉花。她想起病人最後那句话：
「你是不是……上次也来过？我记得你的脸。」
她根本不认识她，却无法否认那瞬间的空洞——仿佛整个人被抽离现实。
数小时後，除理儿拿着病历资料走进院长办公室。
「院长，这案子该怎麽处理？」她冰冷地递上文件。
周麟金翻阅资料，嘴角勾出一丝冷笑：「让她再犯一次，我们就有理由公开处分。」
一条命就这样消逝，成了棋局上的一枚子。
心宁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找艾莉。
艾莉刚卸妆，黑色风衣包裹着冰冷身影，眼神像刀刃一般凌厉。
「你真的以为，是你害死她的吗？」她漫不经心地问。
「你明知道我精神状态不稳，为什麽不帮我掩盖那段空白？」心宁咬牙，眼神燃烧。
艾莉靠近，低声道：「我喜欢你，但我不是你的救赎，你是我的试验品。」
「我在看你崩溃的边界，看你到底能跌多深。」
她手指勾过心宁的乳头：「你还不够坏，不够狠，不配活着。」
艾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到让心宁一时间动弹不得。
「现在，你该问自己──你准备好成为坏女人了吗？」
艾莉猫着舌头不段的舔弄心宁的耳垂。
「准备好了，我带你见证医院最肮脏的暗角：权色交易丶假帐套现丶生命的交换与背叛。」
「一条命死了不算什麽，重要的是谁能站在尸体旁写下真相。」
心宁站在灯光下，指尖冰冷，心中那句诅咒像回音般响起：
「妳准备好当坏女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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