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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往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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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知道,这些究竟代表着什么。”

    叶纯白站在两人面前呈对立,面容严肃,一本正经。

    “没什么,玉鹤在墓里时间长了,难免封禁鬼物,鬼气凝聚和咒术相互抵抗,沈凝将玉鹤送人,鬼气侵蚀心智,附身于她,她的家人求到清莲道长身上,我顺便帮个小忙。”慕颜夕随意回答。

    叶纯白冷笑道:“慕老板想着蒙我是吗?”

    慕颜夕将散落的碎发束回耳后,天上散去不久的凤似是映照出她眉心的火焰,“叶先生,你的好奇心还是那么重,不过我不喜欢无意义的解释,不如这样,你接受我的雇佣,你负责帮我解决将来可能遇到的风水阵局,作为合作者,自然有资格知道一切经过。”

    叶纯白刚要答应却被她打断,“不过,叶先生我要提醒你一点,我的合作者,可并非是那么安全,因为你会知道不能让他人知道的事情,一旦你同意了,便由不得你退出,除非,你死。”

    叶纯白唇线稍弯,露出个不带笑意的笑容,“慕老板想同我合作直说就好,何必用激将法,就不怕我心虚跑了?”

    慕颜夕轻浮的笑着,眼底柔光清冷,“叶先生这么容易就心虚,那我何必还要找你呢。”

    叶纯白伸出一只手,“成交。”

    慕颜夕握住她伸来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萧墨染发现不对劲,这两个握手时间太长了,就握个手还能握出手臂青筋来很不合理,她扶在慕颜夕肩膀上向后拉,一下就扯了过来。

    叶纯白顺势松开手背在身后,“慕老板虽女流之辈,但身体强壮力量雄浑,佩服佩服。”

    夸一个女人身体强壮?

    这简直找死。

    慕颜夕勾着的眼尾抽动,皮笑肉不笑的回话:“岂敢岂敢,叶先生巾帼英雄,堪称女中张飞,在下敬仰的很。

    萧墨染“……”

    你们两个够了!

    两人撑不下去,各自冷哼一声结束战斗。

    “这件事得从两千多年前说起,当朝帝君下令为正天下正道,肃清妖鬼异类,天下道门群起而攻之,我族陷入绝境,几近灭族,偶然有一道门前辈不忍上古三大狐族从此绝迹,偷偷放走了一只腹中有子的白狐,但是最后被人发现,白狐逃入四川境地迷障森林,天下道门在此苦守数年不得结果,只得撤回门下,那只白狐伤势过重,不得已陷入沉睡,后经过千年修养,终于生下它的孩子,它的孩子生下来就有三尾,那是整个狐族从未出现过的事,迷障森林毒雾经久不散,白狐生下腹中之子已是苟延残喘,它耗尽最后的生命为它的孩子占卜,却只有狐妖凤格,四个字,后面的卦数都是错乱的,而且小狐狸出生不久两条尾巴就已经消失了,变成普通的狐狸。”

    对面两人沉默不语,慕颜夕捧着水杯抿一口,冰水仿佛流进心里,冻的一片冰冷,如同许久之前的那段岁月。

    她说:“那只命不久矣的白狐,就是我娘。”

    萧墨染想起师父告诉她的事,是有一个道士和白狐有染,才放走白狐,可按慕颜夕所说,道门前辈放走白狐时,白狐已经腹中有子,究竟谁在说谎?

    “我娘临死之前告诉我,她为我批了命,只有狐妖凤格前半命局,后面的命局她怎样都批不出来,她说,若我以后没有意外,便同普通的妖族一样生活,如有变化,我后面的命局,许就是解决一切的关键。”慕颜夕隐下最后一句话没说。

    她娘告诉她,不要报仇,除非危及性命,不要杀人。

    并非仅仅是为了自己孩子的平安成长,还有,凭她上古狐族残留的通天神性,妖族道门两败俱伤,才是这场战役真正要达到的目的。

    叶纯白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刚才陈阿娇说,她进言之后又阻止,是什么原因或者什么人让她去进言呢?道门开始杀戮狐妖的时候,定然也有妖丹进献于当时的朝廷,那么,那些妖丹最后又到哪里去了呢?”

    “且不管这些,前几日我查到了玉鹤的来历,尽管无法核实信息真假,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慕颜夕将幽魅带回的消息捡重要的说了一遍,萧墨染仿佛想到什么,说:“我们暂定消息属实,既然玉鹤是周武王墓里的,就说明玉鹤是周朝物件,可随着周武王葬进墓的玉鹤,怎会越过一千多年到汉朝封印了汉朝阴魂,如果玉鹤是汉朝古物,又是谁用锁魂禁咒封了汉武废后的魂魄将其放入周武王墓内呢?况且,历朝历代盗墓猖獗,寻龙点穴风水堪舆更胜如今,为何此墓至今未有人盗掘,甚至连墓址都无人知晓。”

    “还有一个可能,不是没人盗,而是,盗的人,都死在了里面,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将墓址泄露出去。”

    叶纯白提出疑虑,“周朝当时机关术数还未完备,比不得后世,许多帝王大墓都已经被人撅盗了,周朝又有什么手段,挡得了闻风而至的盗墓人呢?”

    慕颜夕将喝空的水杯塞在萧墨染手里,眼眸柔和的瞧她,让其当服务生的意图很明显。

    萧墨染一声不吭接过水杯,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还是倒扣在地上,她对慕颜夕抽筋一样脸色视若无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慕颜夕突然伸手将萧墨染的水杯拿在手上,对着萧墨染碰过的杯壁就抿了口。

    萧墨染:“……”

    叶纯白:“……”

    这种场合慕老板能不能正经严肃一点?!!

    慕颜夕心情大好,捧着萧墨染的水杯不撒手,“叶先生别忘了,机关术数比不过,可是文王的先天演卦也未失传,更何况周朝能人辈出,巫蛊之术,周朝最为完全,那些东西,可比现在的飞机大炮神秘多了。”

    叶纯白手指扣在茶几上轻轻的敲,说:“自婴尸之后我翻阅古籍,炼婴之术相传是由南疆传入中土,古时南疆曾有一圣族,九瑶,为南疆部族之首,信奉乌鸦之神,蛊术登峰造极,曾入周朝同道法高人比较,自此巫蛊之术开始逐渐在中土传播,但是因为巫蛊之术太过凶残,有损阴德,是以并未得到发扬,此后各朝代禁巫蛊,许多传承损毁大半,至汉朝,那些高深炼蛊养蛊解蛊秘术,已经遗失的差不多了。”

    “叶先生是想说,我们遇到的那只婴尸,是九瑶的族人炼化的?”

    “不错,只是九瑶族随着南疆分裂,很早就淹没在历史,没有人知道它是否还存在。”叶纯白起身将两半的玉鹤合在一起,连同那只凤钗一起放在小纸箱里。

    慕颜夕轻笑,道:“看来,我们得费心找到给沈凝玉鹤的那个男人了。”

    她隔空对叶纯白敬酒,将杯中冰水一饮而尽。

    回到公寓已是凌晨,整座楼都黑了,只有夜总会的入口灯火通明,并且许多车停在这里,让慕颜夕连个车位都找不到,她头一次觉得是不是应该缩小经营规模。

    这也只是想一想。

    一开门,幽幽传来一个声音:“主上。”

    打开灯,见炽影站在这里,不知道占了许久,人都僵了。

    慕颜夕示意炽影坐下,随后进来的萧墨染看到炽影眼底闪过些许诧异,转瞬平静下来。

    炽影欲言又止,瞧着萧墨染又将目光转回慕颜夕。

    她笑道:“你不用避讳她,道长不是外人。”

    炽影愣了下,不是外人?那就是内人?这么快?

    随后她的目光隐晦的意思就更深刻了,深刻的慕颜夕没看懂。

    炽影躬身行礼,说:“禀主上,幽魅未有叛主之行,一切属实。”

    慕颜夕不置可否,眼尾挑了下,“传我的话给她,最近辛苦,放她一个月长假,好好休息。”

    炽影不明白,“主上,幽魅并无异常,为何……”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属下不敢。”炽影赶紧低头,身子都微微弯了下去。

    “去吧。”

    “是。”

    待炽影走了,萧墨染才坐在慕颜夕身边,眼底流光沉静,仿佛没有情绪,“你怀疑你的属下?”

    慕颜夕笑道:“道长何时管起我的家事来?”

    萧墨染听她这话起身回房,临走扔下句话,“我只是觉得你可怜,对外人的信任比对族人多,不可怜吗?”

    “族人?自我娘死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没有族人了,任何挡在我面前的都是我的仇人。”慕颜夕脸上凌厉一闪而逝,“你们,也不例外。”

    萧墨染背过身,似是叹息,“你娘也不希望她唯一的孩子入了魔障,或是被谁利用,你好自为之。”

    慕颜夕勾着唇,笑如寒冰,“多谢道长教诲。”

    萧墨染,你不明白,身边的任何人,亲人,朋友,爱人,都可能是你隐藏的仇人,不知在何时,就会毁了你,当你肩负重任,就连死,都成了一种罪孽。

    一早刑警队就来了电话,是沈凝做的模拟画像已经做好,赵庆交代人通知慕颜夕来拿东西。

    赵庆至今都不愿意和慕颜夕正面相处,就像她是洪水猛兽杀人不眨眼一样。

    不过确实是洪水猛兽。

    萧墨染依旧是陪着慕颜夕一起来,倒不是萧墨染还寸步不移的监视,住了这么久,大抵也知道她的性情,这次是被慕颜夕强抓来的。

    慕颜夕忘不了上次来时,这里浓重的焦油和尼古丁,简直杀人利器遇之必死,是以拉着萧墨染过来,她在外面等着,萧墨染进去拿东西。

    十分钟的事情萧墨染硬是拖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还是警队人员亲自欢送,就差拿面锦旗便是省市十佳好青年。

    慕颜夕摸着抽动的眼尾,觉得再这么抽下去就得羊癫疯了。

    萧墨染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冷气顿时被外面潮热的空气吹散,她呼出口气,想抽出纸巾擦擦,蓦然感觉额上的汗被擦掉了,侧头,瞧见慕颜夕给自己擦汗,她心里疑惑,这慕老板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慕颜夕望着萧墨染略有防备的目光,缩回手,反应过来还拿着纸巾,往她手里一塞,“自己擦擦,这汗流浃背的多难看。”

    道长容貌极为清冷,眉眼精致,薄唇习惯性的抿着,白皙肌肤在日光下泛着玉般的光泽,身姿修长匀称,何时都是挺直正经的样子。

    身上淡淡的熏香让她像是沾染凡尘的道师,博爱众生,静冷安宁。

    那般渴望而不可得的安宁。

    萧墨染神色无波无澜,似是什么事都难以让她有些许波动,“慕老板不愿意,可以不看,我并未逼你。”

    慕颜夕眯着眼,显得极为轻浮和不正经,“哪里,墨染浑身上下都是好的,这汗嘛,自然也是香的。”

    将手中档案袋扔她手里,扭头看着窗外。

    静许久,那边没动静,萧墨染看向慕颜夕,就见她直直望着手里画纸,笑的像是偷到鸡的狐狸,不由问道:“怎么呢?”

    慕颜夕翻过手中画纸,笑的更欢,“天涯何处不相逢,这个人,我知道他在哪儿。”

    萧墨染觉得画中的男人有些眼熟,说:“他……偷你钱包的那个?”

    慕颜夕将画纸揉成一团,迅速播出个电话,“王经理,你手底下,是不是曾经有个偷儿?而且技术还不错?”

    那边王诀明显声音一抖,“您是说……孟仲祥?”

    “两个小时之内将人带到我那儿去,就这样。”说罢挂了电话。

    王诀听着忙音欲哭无泪,天知道他早就断了跟这人的交情,慕老板最讨厌这种手艺人,现在让他上哪儿找人去?

    怪不得今天出门头顶乌鸦哇哇乱叫。

    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