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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9轻轻,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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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曙光还以为自己被人爆头,两眼一翻,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口中迭声求饶:“不要!不要杀我!”方才那不可一世的气焰尽数消失,还原成贪生怕死的丑恶面容。

    许邵寒只觉恶心,杀这样的人,他只怕会玷污自己的手。

    屋外,薛可卿一手拿着扩音器,扯大了嗓门,怒气冲冲地开吼:“笨猪轻!!你个笨蛋!!我不是说了让你激灵点吗?!”

    咋然听到有人喊程轻轻,许邵寒只觉得心里越发冰冷。就好像心脏缺了一块,明明是血流不止的痛,却冰凉而麻木得失去了所有感觉。

    他失去了她。而她,带走了他的心。

    轻轻,你听到吗?他们都还不知道,你已经永远成了一地的碎末,还那么尽心竭力地呼唤着你……你听到吗……

    薛宇煌无奈地拽拽薛可卿的衣角,众目睽睽之下,尤其现场还有不少自己曾经的部下,他只觉得……有些难堪啊……

    薛可卿不耐烦地甩掉他,“别烦!”

    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去,被扩大了数倍,她却浑然不觉,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然后默默联想曾经的薛少校是如何一边阻止女友,一边又被无情排斥的尴尬场面,然后再低头默默地忍笑。

    许邵寒亦是一愣,听到外面的声音继续吼道:“程轻轻你别装死!要不是老娘眼疾手快切断了炸弹的线路,你现在就成一地的肉酱了!!”

    许邵寒心里一惊,瞬间拔地而起,飞奔出房门。

    所有的蒙面男子都忘了要阻挡他,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冲到了走廊上,一间间砸开所有的房门,口中喊着她的名字,“轻轻!!”

    程轻轻僵持在那里,手指还维持着垂放的姿势,她没有死,却像死过一回似的,全身都被冷汗打湿,手脚冰冷麻木得几乎失去所有感觉。

    耳边听到谁在叫唤,却彷佛在很远的地方。

    “轻轻……”

    是许邵寒……她扬起了嘴角,然而下一秒,却无力地跌了下去。

    ***

    时代倾城别墅二楼。

    程轻轻静静地蜷缩在许邵寒那张黑灰色调的大chuang上,即使是在梦中,也摆出了自我防卫的姿势,眉头微蹙,两手环xiong,典型的缺乏安全感。

    许邵寒坐在chuang边,手指无比留恋地一寸寸轻抚她的肌肤,看着她缩成小小一团的瘦弱身子,只觉心中一阵疼惜。

    他再也不会让她受伤了,从今天起,她就是许家的总裁夫人,任谁也不能把她从他身边带走。

    “叩,叩。”

    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的静谧,没等许邵寒允可,赵北宪扬着一脸的笑意走了进来。

    “听说我那天救下的,是许家长媳?”那时他正搂着个身材火爆的洋妞在酒吧消遣,局里突然打了电话来,说许家老爷子让他马上带队去一个废弃的工厂大楼救人。

    “老爷子可真狠,扬言救不出就要撤我的职。”他随手摘去警帽,解开军装的两颗扣子,大大咧咧坐在书桌上,“十年不见,你小子除了身边多了个女人,什么都没变。我听说整个G市的女人做梦都想嫁给你,你怎么就选了她?”

    他扫了一眼chuang上深睡的女人,皱了皱眉。

    细胳膊细腿,经不起折腾。

    许邵寒不动声色地将程轻轻挡在身后,扯开了话题,“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美国。”

    赵北宪漫不经心地摆摆手,“早三年前就回来了,被上头调去一个偏远的军区当什么首长,破事没有,光让我训练新兵蛋子!”

    “怎么回了G市?”

    “老爷子这边搞的关系。”他耸耸肩,自嘲一笑,“被一个丫头偷了种,我这不追过来找人来着……”

    “偷种?”许邵寒不置可否地一笑,“说你强了人家,我还信……”

    “我赵北爷想要什么女人没有,还需要用强吗?”他拨拉了一下头发,突然又没了底气,“那晚喝醉了,人一醉就坏事,具体我都忘了,可这一觉醒来,人竟然跑了!你说这不气人嘛!万一搞出人命……”

    许邵寒下意识去看轻轻,伸手温柔地抚过她的发,想到他的女人就睡在他身边,心里顿时一阵满足。

    这一下,轮到赵北宪不舒服了。

    想来那个丫头,也就二十出头,瘦瘦小小的,屁本事没有,就知道逃跑,鬼一样机灵,几次都让她从身边溜走,真是气人!

    他也想不明白了,身边那么多女人,怎么偏偏就对她一个人恋恋不忘呢?

    他戴上军帽,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不爽”二字,临出门口前才冷冷开口,“待会儿去一趟警局,我从杨曙光那里套出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G市警局讯问室。

    杨曙光双手被绑,吊在房中,身上是数条胳膊粗的鞭痕。被关押两日,他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瘦了不止两圈,多余的皮和脂肪从肚子上耷拉下来,真是说不出的恶心狼狈。

    “私刑?”许邵寒微微皱眉,“还真是只有你才做得出来。”

    赵北宪很是无辜地摊开了双手,脸上一派云淡风轻,“他皮痒痒,我给抽了两下而已。”

    出乎意料的是,今日的杨曙光却没了往日那贪生怕死的懦弱模样,嘴角反而勾起歼诈的冷笑。

    赵北宪很是不客气地拿起警棍,照着他后背比划了一下,道:“把你方才跟我说的话,再给许少说一遍。”

    杨曙光冷哼一声,脸上堆起嘲讽的歼笑,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许老爷子昨天回美国?”

    许邵寒眸色一寒,直接掏出赵北宪的警枪狠狠戳上他的脑门,“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杨曙光痛得一阵闷哼,突然发疯似的挣扎起来,睁大了一双红肿的眼嘶叫着,“来啊!快把我杀了!直接爆头,老子落得个爽快!”

    许邵寒拉开了枪保险,丝毫没有犹豫,照着他的腿就是一枪。

    杨曙光当场“哇哇”大叫起来!

    “不怕死?哼!我就不让你死!”他把枪往赵北宪手里一丢,随手解开衣领扣子,握紧拳头对着杨曙光的脸就是数记凶猛的重击。

    若不是杨曙光被绳子吊着,这几记重拳只怕要让他整个人侧飞出去。

    身后的赵北宪“啧”了一声,咕哝一句“他妈的比我还狠”,挡住了许邵寒的下一拳,“悠着点,我是不怕犯事的,你却不同。”

    他递过去一支烟,“这厮今早都招了,调查司刚取证回来。”

    许邵寒冷冷地接过烟,随手就塞回进他的烟盒,冷冷道:“重点。”

    赵北宪叹了口气,“老爷子确实出事了。”

    许邵寒登时就要推门离开,赵北宪赶紧把他拦下,“等等!我还没说完呢!猴急个什么劲!昨天老爷子坐的那班飞机迫降夏威夷。”

    许邵寒脸色更加冷森,“混蛋!他们把他软禁了?!”

    赵北宪点头,“王哲槐干的。他说,只要你答应和沈珂结婚,婚礼那日,他自然会把老爷子送回来。”

    “该死!!”许邵寒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桌子上,木质的桌子登时一阵摇晃。

    这时,杨曙光却狂傲地大笑了起来,“你以为老爷子为什么急着回美国?一群傻瓜,被我们耍得腾腾转!!”

    许邵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中已然升起嗜血的杀意,“你只是个幌子?!”

    “绑架程轻轻,威胁你给钱,都不过是为了转移你们的注意力。许老头没和你说?美国的资金早就出了问题,你为了救人,还一下子从公司提走六亿美金,无异于雪上加霜,许老头自然得马上赶回去,安抚美国那边的局面。只要他离开中国,我们就有各种办法让他发生意外……唔!”

    不等他说完,许邵寒一个肘击狠狠撞碎他的肋骨。

    杨曙光痛得五官都皱到一块去,嘴里直直喷出一口血。

    许邵寒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转身出了房间。

    赵北宪挥挥手,叫来两个警员,无奈吩咐道:“给他疗伤,司法局过来时,我要他身上一点伤痕都看不见。”

    出了警局,许邵寒直径发动车子,赵北宪眼疾手快跟了进去。

    “去哪?”赵北宪道。

    “公司!”他要查一查美国地区的账。这事从来都是老爷子那边在管,十年里他都只埋首于中国地区的商务,根本没有想过哪一天美国会出事。

    哪知赵北宪却邪邪一笑,“我有个更好的提议……沈黎。”

    ***

    程轻轻醒来时,屋里还残留着许邵寒独有的烟草味。

    她按了按发烫的脑袋,对眼前这间明明陌生,却又给她一股莫名熟悉感的房间,感到很是迷惑。

    他来过?还是说,他住在这?这是许家?

    她没有忘记他在酒店套房里是如何纵容沈珂辱骂她,更没有忘记他是如何将她骗去夜琉璃,然后拱手将她送到仇人身/下……还有那一晚,在视频中的那个房间里,他是那么冷漠,那么果断地说出了沈珂的名字,从而决定了她的结局是死亡。

    她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存在,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家里来?

    房间里有一套叠放好的新衣服,是给她准备的。她犹犹豫豫地穿上它,在镜子里打量着自己更加瘦削的身子。除了因为发烧,脸颊有些泛红外,根本没有丝毫异样,她还是她,没有伤没有疤,更加没有被炸成碎片,全身上下任何部位都完整的存在着,这种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而此时她根本不知道,许邵寒为了等她醒来,足足在chuang边守了两天两夜。

    所以她醒来的第一决定才会是……马上逃离。

    她赤着脚走下楼梯,大厅里有几个佣人在忙碌着。

    少爷交待过,别墅里的装饰太素了,要改换上明亮的色泽。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因为少爷要和沈家小姐结婚的缘故。

    没有人认识房中沉睡的那个女子,他们都以为,她只是个陌生而美丽的意外。

    所以当她被桌上那一张红色的喜帖刺痛了双眼时,才会没有人上前安慰她。

    喜帖是今早刚送来的,富有质感的纸张还带着油墨和阳光混合的味道,封面上是金粉烫就的六个大字:恭贺许沈联姻。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去触那个“许”字,刚一碰到,却又如被烫了一下似的,狠狠缩了回来。

    旁边传来嬉笑声,有个穿着佣人服装的年轻女子抬头看向这边,指了指喜帖,“我当时也和你一样,碰了一下又赶紧缩回来,因为市面上卖的那些喜帖,都是会掉金粉的,我真怕金粉沾到手指,洗都洗不掉。可是管家说这个质量好,怎么摸都不会掉。”

    她回以轻轻一笑。

    “小姐和我们家少爷认识?”

    她点点头,复又摇头,问:“你们家少爷带过别的女人回家?”

    女子想了一会才道:“应该没有,只除了沈小姐。”

    程轻轻眸色一暗,原来她既不是唯一一个,也不是第一个。

    沈珂在他心中,毕竟还是有些分量的吧,不然也不会把她带到家里来。

    她心下黯然,道了声:“谢谢你们家少爷这几日的照顾,我先回去了。”便走到玄关换了鞋,迎着门外的阳光,缓缓步出别墅。

    让人惊讶的是,沈珂就在外面站着,身后停了一辆粉紫色法拉利。

    见到她出来,沈珂热情地挥了挥手,“我还想着进入看看你,又怕影响你休息,好点了吗?”说罢,将她拉到身边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摸到她额上的滚烫时,“咦”了一声,“怎么这么烫?”

    沈珂突如其来的友善姿态让程轻轻很是不适应,她微微推开她,冷冷道:“我没事。”

    “还在生我气么?”沈珂掩嘴一笑,“我来也是为了给你道个歉,你也知道,我被我哥chong坏了,在家任性惯了,出了社会对着别人也是趾高气昂的,你别往心里去。”她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家!”

    程轻轻看了下四周的环境,若没有沈珂开车送她,她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打车,索性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副座上。

    沈珂一边开车,一边将那晚她们怎么被赵北宪带领的特警救出来说了一遍,“医生说你受刺激过大,导致昏迷,需要一个地方静养,我想了想,邵寒的这座别墅离得不远,又是度假区,很适合给你养病,就让他把你送过来了。”

    原来,是沈珂让许邵寒送她来的,难怪她会睡在许邵寒的房间……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眼看着面前这张脸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沈珂眼中飞速闪过一丝得意,缓了缓,才安慰道:“我和邵寒哥哥的婚事已是不争的事实,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也不祈求得到你的原谅和祝福,我只希望你能看开些。我相信,像你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子,一定会找到比邵寒更好的男人!”

    她说得很是真诚,本就恍恍惚惚的程轻轻丝毫没听出异样。

    她只知道,许邵寒很快,就再也不属于她了。

    对着沈珂那张明艳亮丽的脸,她无力地挤出一个笑容,道:“那……祝福你们。”

    沈珂从包里掏出一份红色的喜帖递了过去,“老爷子事忙,婚期推后了,两天后改为我和邵寒的订婚宴。”

    程轻轻皱着眉,没有接。

    沈珂换上了恳求的神色,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请你一定要参加!”

    程轻轻勾起嘴角,心里却在冷笑,她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夺人所爱?

    她伸手接了过来,口中却是敷衍的语气,“不忙的话,我会去的。”

    可卿不在别墅里,她疲惫地摊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注视着几个警员在屋里不同的地方取证。

    大厅的墙面留下许多弹痕,楼梯和走道上有几个模糊的鞋印,依稀看得出是男人的尺码。二楼可卿的卧室门还没装好,整块木板死气沉沉地铺在地上,无声地宣告着那一晚的兵荒马乱。

    平心而论,可卿和宇煌无疑联手打了十分漂亮的一仗:先切断对方的所有信号,再指挥警队无声包围,速战速决,而不是像别墅这些人一样,慢悠悠地取证,研究,然后定罪。

    说实话,她真有些想念那一晚的紧迫感。这导致她根本不想呆坐在屋子里。

    她上楼取了风衣裹紧自己,信步走出院子,顺手就拨通了可卿的电话。

    “轻轻!你醒了?”

    她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你在哪?”

    “警局,确认口供和指证,烦死了!这二货警员怎么说都听不懂呢么……哎哎!你干嘛抢我手机?!”

    一阵手忙脚乱的杂音之后,薛宇煌独有的慵懒声音从那头传来,“警局这边处理完就回去。”说罢,不容分说挂断了电话。

    还真是不待见她这个电灯泡呢!

    程轻轻不恼反笑,两人的打情骂俏她旁观的不少,却从没有哪次如这般真实。

    她喝口水想润润唇,甫一进口,还未咽下,又猛的将一口水全吐出来!

    手里的茶壶被打崩一个小口,水漏出不少。她下意识打开茶壶盖子,一股浓郁的硝烟味扑面而来,直呛得她咳嗽连连。

    该死的杨曙光!这屋子里到处都是他破怀的痕迹!连茶壶里的水都浸泡着子弹!

    这是民居,他们要抓捕的是两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竟然还没进门就先来一轮扫射!妈的他还能再缺德一点吗?

    干脆把茶壶直接扔出门外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丝毫不理会身后一个警员焦急的追问,“小姐!你刚丢掉的茶壶,是证物!证物啊!”

    证你妹的物,老娘现在只想喝个不醉不休!

    她走上繁华的大街,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之间却失去了所有方向。

    下午的阳光热烈而毒辣地炙烤着地面,汽车拉起一道道青色的尾烟呼啸而过,衣着光鲜的白领面无表情地低头赶路,没有人停下来看她一眼。

    在她经历着背叛和死亡的同时,这个世界依旧按照既定的轨道行走着。

    这一刻,程轻轻突然觉得,那些曾让她无所适从、百般逃避的事情,原来竟是那么微不足道,比如爱情,比如许邵寒,比如他和沈珂即将到来的那场婚礼。

    她一路信步地走到沈氏集团大厦,恍然明白,她只是想当一个平凡的女人,准时上班、下班,和闺蜜见面时会抱怨工资不高,回到家时可以和老公撒娇埋怨上司的种种压榨……她的要求真不多,可是这些,许邵寒却一样都给不了。

    许是太久没见,前台小姐一时没认出她来,竟死活要她登记来访记录,看到她写下来访地点是总裁办公室时,皱了皱眉,道:“总裁在面见重要客户。”

    程轻轻点点头,并不理会,直径进电梯上了顶楼。

    沈氏的顶层除了是沈黎办公室外,也是沈氏最重要的一个部门的所在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司这个下午比以往安静了许多,气氛沉凝而诡异。

    她偏头去看各个办公室,很多位置竟然都空了,人们沉默着埋头干活,没有人说话,就连从前时不时的串门行为都不再有。

    记得她刚来的时候,虽然总是呆在独立办公室里,但还是会在路上不时被人逮住,大家寒暄一番,约好几点在哪碰头吃饭,才各自散去。

    然而今日,公司就像一座死城。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沈氏到底发生了什么?

    迎面走来一个相识的同事,是人事部的小雯,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她上前客套了几句,便问:“公司今天怎么这么少人?”

    对方无奈摇头,“轻轻,你太久没回来上班,那些人都走了一星期了!”

    程轻轻愕然,“什么叫走了一星期?”

    “沈氏裁员了啊!走了20%,听说还要裁!留在这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

    “为什么要裁员?”特批项目刚开工,沈黎就大举辞退员工,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小雯耸耸肩,“你一个特聘助理都不知道,我一个小人力专员,咋摸得透老总的脾气?”

    她指了指头顶不远的摄像头,吐着舌头,“该去干活了,被发现非公事交谈超过十分钟,是要扣分的。分扣完了,我也要拍拍屁股走人咯!”

    程轻轻听在心里,只觉得一阵荒凉。

    原本温馨热闹的大家庭,沈黎何苦把它搞成这样?连闲聊扣分这么不近人情的制度都执行了。

    虽然她不是这里的全职员工,可还是很有必要找他谈谈。毕竟拿下特批她也算出了一份力,不能被他这些乱七八糟的管理给毁了!

    她有些恼怒地来到总裁办公室外,门紧闭,里面隐隐传出谈话声,夹杂着厉声的呵斥,听不太真切。

    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沈黎出来,她索性回到原来的办公室坐着。

    刚坐下,桌上的固定电话就像预知她的出现般,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杂音像水文一样荡漾在房间里,激起一阵又一阵让人更加心惊胆跳的回声。

    她愣了一下,这个电话一般只有沈黎会打,这次难道也是他?她仍是换上职业性礼貌的嗓音,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那边却没有说话。

    半晌,传来沈黎温润的声音,“公司明天就能重新上市,看在我裁员为许氏集资的份上,许总不该有所表示?”

    程轻轻心里顿时一紧!

    许邵寒在房间里吗?他们又在密谋什么活动?沈黎为什么要裁员为许氏集资??

    她心里正着急,那边房间里,许邵寒的声音却是不急不缓,“婚姻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沈总你何苦赔上半个集团,仍一心要将你的宝贝妹妹嫁进许家?”

    这是沈家在逼婚!程轻轻握紧了拳头,许邵寒绝对不能妥协!

    然而,沈黎的下一句话,却彻底打破她所有的信心。

    “我不仅赔上半个集团,我还赔上许老爷子的命……你们猜,这一局我能不能赌赢?”

    程轻轻一愣,听见隔壁办公室顿时传来刺耳的桌椅划动声,和骨头撞击的脆响。

    沈黎在电话那头闷哼,显然被打得很痛。

    许邵寒压抑着滚滚的怒气,厉声指责,“这几年里,我许氏没有亏待你们沈家一丝一毫!!你为什么这样做?!”

    沈黎嘶哑惨笑,“他们抓走了沈珂,拍了她的不雅照……”

    说不雅照,实在是轻了,也不知沈珂那晚奔出柏丽金后去了哪里,竟然被王哲槐的人盯上。

    程轻轻原本死撑在桌沿的手,就在这一刻,滑了下去。

    很显然,无论是沈珂,还是许老爷子,对他们来说,都比她这个半路杀出的孤女重要得多。

    她根本不需要等到那个残忍的回答,就能猜到结局是什么。

    她不怪许邵寒,他的沉默和犹豫,已经给了她最大的安慰。

    他的犹豫和沉默,都只是因为,他在乎她。

    那么,在他们做出痛苦的选择前,不如让她自己,给自己一个了断。

    这也许是,她为爱最后一次牺牲。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感觉脑袋更加晕眩,或许是几度受伤和遭到惊吓,她的体质已远远不如从前。

    就这么撑着桌沿站了一会儿,那边突然传来许邵寒低沉的声音。

    她以为他会沉默很久,或者开口问一些相关的问题。

    但他只是说:“你的电话一直是通话中。”

    程轻轻的心跳慢了半拍,晕眩的脑袋瞬间变得无比清明,宛如拨云见日。

    人到了绝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到了绝处却又遥遥看见一丝生机摆在自己眼前。是的,许邵寒的这句话就是她身在绝处时看到的一线生机!

    直至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是多么希望许邵寒能将她挽留下来。

    他拿起了电话,出乎意料,却又无比坚定地。

    “轻轻,是你吗?”

    她掩着嘴,为他这一刻的心有灵犀,几乎哭出声来。

    她怎么能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

    她怎么能想象,在自己冲锋陷阵的时候,他不在身边?

    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如此在乎她。

    而她,差点就做下让他们两个都后悔的事情。

    她颤巍巍地,却又恨不得马上冲到电话前。

    “邵寒,是我,我在你们隔壁……”

    仿佛只是一秒,他就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出现在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被走廊的灯光一寸寸勾勒,形成她记忆中的模样。

    那曾经反反复复、彻夜通明在梦中煎熬着她,那么熟悉,却又那么不真实的他……如今张开了双臂站在那里,等她入怀。

    他语带抱怨,“你还没休息好,怎么能到处乱跑?”

    她却再也忍不住,扑入他怀中,用尽所有的力气捶打着他的肩膀,“你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不娶我?她能给你的一切,我也会想尽办法给你的……”

    许邵寒神色一恸,圈着她的双臂用力收紧,恨不得将那瘦小的娇躯整个纳入xiong腔。

    “轻轻……”他吻着她的发,一字一句许诺。

    “我不会娶任何人,除了你。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