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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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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双目清澈,包了眶泪水,更像明湖泛波,惹人怜惜。张珏同样身身处社会底末,杂役卒不会比奴隶好过到哪里去,若不是自己异能防身,恐怕早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等一等。”张珏叫住他们。拉拽奴隶少年的人都停下来了。

    “张公子,这事您最好别管。”头目对张珏笑道。

    “公子!公子帮帮我!”木都不管对方是谁,认识与否,只要能为他话,他都求。

    清澈的眼睛,纯真的神情,他尽管穿着破烂肮脏的衣服,整个人却让人感觉没有一粒尘垢。

    张珏道:“丢了几只羊而已,几个空闲的人都差不出吗?”

    “确实没有空闲的人,我们没有一个人是多余的。”就算是大汗的贵客相求,头目也不给情面。

    张珏并不指望他能施舍同情,把少年叫到身边,“我正好有空,与你去寻羊怎么样?”

    “这位可是大汗的贵客张公子。”头目提醒少年心对待。

    木都听后,望着张珏愣愣一怔,更扑倒在张珏脚边求道:“公子救我!找不回羊,我会被打死的!”

    “起来,没事!”张珏拉起他,“我们走吧!你的羊在哪儿丢的,要去哪里找,我们边走边。”

    木都鸡啄米般地可怜头。

    张珏与他出了工匠作坊,木都把经过细了张珏听。

    他丢的都是才出生两个月的羊羔,共五只,照看极仔细。可就是他离开的一会儿,羊羔就不见了。按理,他才离一会儿,羊羔不会跑太远,但找遍附近都不见踪影,把母羊牵去也唤不回。

    张珏怀疑羊羔被偷,木都亦有同感,更显担忧。真是人为,丢失的羊就再找不回了。

    “都找过了哪些地方?要不要再找一遍?”张珏安慰少年。

    木都抹着泪,感谢道:“若是被人偷去的,再找定仍找不到。还有几个地方,的觉得挺可疑,就是不敢去找。”

    “什么地方?”

    “几个那颜的羊群。我不敢去找,去了他们会打我。”

    张珏细思,那颜应不至于偷大汗的羊。他们即使贪心,也不敢打大汗财产的主意吧?“不需担心,我去找就是了。只是,如何知道那是你丢的羊呢?”

    “那几只羊羔刚生下没多久,我怕它们走失,因而早做了记号,在尾巴上抹了朱砂。”

    “那就好找,只要朱砂没掉,定认得出。我们快走吧!”

    木都感激地头。

    他们看过了好几个那颜的羊群,都没有发现,相信不那么好找。又朝着下一个那颜的住处进发。

    前面的羊群不大,就只有几十头羊,全关在圈里。

    “那些羊都是蒙哥那颜的。”木都向张珏解,“蒙哥那颜这次专程到哈拉和林选购种羊,过两天就要回封地了。”

    “这位那颜又是什么身份?与大汗什么关系?”每到一处,张珏都会问,以了解蒙古高层复杂的人际关系。

    木都道:“蒙哥那颜是大汗的亲侄子,也可那颜的长子。”

    也可那颜张珏知道,就是指的拖雷,大汗已故的亲弟弟。想自己刚降落这个星球时,遇上的蒙古兵就是拖雷的手下。拖雷屠城,自己才与郭荆娘相遇,虽从未与其见过面,也算结了缘分,只不过这个缘定不是善缘。

    “我们走,过去看看。”张珏带头走向羊群。

    扶着羊圈的篱笆张望,圈里几十头羊咩咩惊走,木都双眼一亮,指了羊圈角落,“在哪里!一定是!”少年惊喜。

    圈内角落里蹲着五只不合群的羊,可怜地缩成团。张珏翻圈而入,木都也进圈朝羊奔去,抱起来翻看尾巴,乳白的绒毛上果然有抹朱砂的红印。

    “什么人?”突然有人发现了他们,“偷羊贼!是偷羊贼!”看见他们的人大叫。

    “我们不是偷羊贼!”木都也急得叫。

    喊叫的人唤来更多人,其中一个壮实青年着的锦袍,当是此处主人蒙哥。

    “哪来的贼,偷到我这里了!给我拿下!”蒙哥挥手,命令随从包围羊圈。

    木都吓得发抖,往张珏身边靠。既然已确定这几只羊羔是木都丢的那几只,张珏便不急了,理在他们这边。

    他先向蒙哥有礼道:“这位那颜,我们不是偷羊的,而是寻羊到此。我这位兄弟丢了羊,恰在此找着了。”

    “呵呵!”蒙哥冷笑,把张珏打量了番,“汉儿人果然能会道,明明偷羊,偏寻羊,把我的羊成你的羊,够不要脸!”

    “这些羊并不是我们的,是我家主人的,不知为何在那颜的圈里。”木都心虚般没气底地嘀咕。

    蒙哥更是冷笑,“这么,还是我偷你们的吗?”他怒颜顿起,“知道我是谁吗?”

    木都低垂着头,下巴都快贴着脖子,卑微答道:“知道。您是蒙哥那颜,也可那颜的长子,大汗的亲侄。”

    “知道还敢放肆!你们主人是谁?”蒙哥怒目圆瞪。

    木都不答话了。

    他虽然态度卑微,可沉默却如一瓢油,泼在了蒙哥的怒火上。

    “竟敢不理我的问话!放肆的奴隶,还抱着我的羊!”蒙古看到木都怀里的羊,更吼道,“当真要明抢不是?把这两人快给我绑了!我要到他们主人面前论理,看他们主人怎么给我交待!”

    蒙哥的手下缩紧包围圈,就要拿人。

    “放肆的是你们!”张珏喊道,护住怕得好抖的木都,“绑了我们,你们大难临头!知道这是谁的羊吗?”

    蒙哥和他的手下都愣住。

    “是大汗的羊!我们为大汗找羊到此,把我们抓起来吧!大汗还会偷你的羊?”张珏威吓道。

    “你们是大汗的人?”蒙哥愣愣地再打量这两人,这次看清了木都额头上的烙印,果真是黄金家族的奴隶。

    四周聚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更有队巡逻的怯薛经过。

    所谓怯薛,即大汗的亲卫队,皆由好出身的蒙古子弟担任,是为蒙古最精锐的军团。

    木都突然挣脱开张珏的保护,冲向那队怯薛,并且高喊“救命”。怯薛本就疑那边众人围聚发生了事,听人叫救命,立刻驱马围了上去。

    张珏无以应对,蒙哥更加惊愣,看来惹出大事了。

    此时,哈拉和林另一边,塔海提着几副补药拜访仍卧床修养的二王子阔端。

    “殿下可好些了?”塔海在床边问候。

    阔端虚弱道:“还有人记得我这个不受重视的王子,我该高兴吧?原谅我不能起身迎接了。”

    “殿下躺着就好,做臣子的哪敢使殿下迎接。殿下千万要振作,人靠的就是一股气,气衰了,什么都完了。”塔海安慰道。

    阔端除了身上的创伤,精神更加低迷,教人十分担忧。

    “父汗母后没来看过我一次,就连打伤我的凶手,也不见父汗惩处。”阔端沮丧地感叹,“父汗关心的只是阔出,母后心里只有贵由,我像是捡来的。”

    “殿下千万不可这么。”塔海道,“凶手身份特殊,大汗不得不慎重处理。”

    “什么身份?我已听了,杂役、护卫之流,比我这个王子还金贵?那个杂役连伤我三名武士,当众人之面,让我蒙古颜面尽失,父汗都不生气?”

    “关于那个杂役……”塔海不知当不当,想了想,还是了,“有一个传闻……”他贴于阔端耳边。

    “什么?”阔端惊得坐起身,“父汗要做他附马?”

    “大汗并未同意,只是豁阿公主这么要求。”塔海纠正道,“不过,凡是豁阿公主的要求,大汗哪次没同意呢?现在虽生气,但终会答应的。”

    “不可以!父汗不可以让杂役做附马,尤其是那个杂役!可恨啊!”阔端动气,似伤了身体,捂着胸口喘气了。塔海见此,赶紧扶了他躺下。

    “达格娜娘娘也没同意。杂役多低贱啊,娘娘哪舍得女儿下嫁。有娘娘在,殿下放心,杂役登不了天。我与殿下都指望着娘娘。”他这一,自己与阔端就成一条船上的了。

    “殿下!”帐外仆人来禀,“殿下,宫帐那边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阔端既关心,身体却无力。

    “蒙哥偷了大汗的羊,大汗极震怒!”

    “拖雷家的人?”阔端亦震惊。

    窝阔台与拖雷虽为兄弟,但在汗位上却是竞争对手。拖雷虽死,其家族仍拥有庞大势力,对窝阔台的家族形成威胁。因而无论窝阔台家的人怎样内半,对待拖雷家却意见一致,那就是时刻防范,有机会便落井下石。

    “蒙哥那颜怎会沦为偷羊贼呢?”塔海想了一会儿,便笑道,“这下有意思了。”

    可惜,阔端有伤在床,自己又身份不够,不能过去一观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