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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王翊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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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喷出股黄色火焰,虽只有指甲大,却亮得刺目。火焰如刀,割过链条,铁链便断了两截。张珏露了丝得意之笑,轻轻推开牢门,溜了出去。

    狱卒得了马家的茶酒钱,吃喝了顿,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张珏动作轻盈,怕钥匙串发出声响,便不走正门了,墙上有通风的窗,翻窗出了监牢。

    监牢隔壁有几间砖瓦房,除了在牢里值夜的狱卒,另几个晚上值守的狱卒都在这里休息,另外狱卒的各种工具,以及犯人的物件也都存放在这里。张珏溜出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找回他的石仆内核。

    找到间放杂物的房间,翻进去找了阵,连邹明德的随身物品,以及自己的那瓶避水丸都找着了,却就是看不到那袋内核。

    “不会真当宝珠拿去换酒钱了吧?”张珏猜测。若是真被卖了,找起来就麻烦了。

    他立刻去了另一个房间,一个狱卒正躺着做梦,等着换班时间。张珏拿了他扔在地上的外衣,遮了脸庞,手指在他客头处轻弹。狱卒突然全身震动,被吓醒了。

    “谁?”黑暗中,狱卒只看到个阴影,惊慌叫道。

    “别出声,惊动了其他人,就要你的命!”张珏握住他脖子,威胁道。

    狱卒慌张答是。

    “问你些事,可要老实回答了。”

    “好汉尽管问,但求留条性命,的上有老母,下有婴儿……”

    “多话!”张珏更锁紧了狱卒颈脖,“我问你,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宝物?”

    “这地方哪来的宝物啊?”狱卒答。

    “真没有?我可听这里出了袋发光宝珠。在哪儿呢?”

    狱卒怔了怔,大恐道:“好汉消息慢了,宝珠已不在此。”

    “到哪儿去了?”张珏也惊,果然节外生枝。

    狱卒答:“白日马家的李管事到此,头儿就问马老爷收不收奇珍异宝。李管事回去问,马老爷即刻带了钱,把宝珠都买走了。”

    “一个不剩?”

    马家、李管事,的不就是四川首富马道乾吗?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不过这马道乾付款太快了吧!信誉商人啊!

    狱卒听他语气起伏,知他怒了,为保性命,立刻道:“这些宝珠都是从一个囚犯身上搜出来的,好汉若想要,我可立刻去逼问于他,定能再榨出一些。”

    “够了!”张珏对准他头部一拳,把狱卒击昏。现在去向囚犯要宝珠,他不在牢里的情况不就露馅了?他就是那囚犯,竟敢逼问他!

    飞出院子,张珏直赴大街,未免夜长梦多,今夜就得将内核全拿回来。还不知要在牢中住多久,每天对着碗粥,还不把他饿死?

    但出了监牢,又只得茫然停下步子——马家在何处,他全不知晓。

    想起搜身时,有件东西卷在衣袖中,并未被搜去。他拉开衣袖,通讯手镯还在手腕。

    “问问那家伙有没有成都地图。”他打开通讯器,可里边却茫茫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居然关机?死胖子,别想我帮你找飞船了!”张珏也按掉开关。

    他几个跳跃,踏上高墙,跳上屋,越跃越高,最后上了座宝塔塔。

    夜风徐徐,塔身层层铜铃叮咚,在这宁静的初春之夜里,清晰悦耳无比。塔尖处立了位神秘青年,登高望远,俯看全城。深夜的成都,万家灯火已灭了许多,这个时辰还着灯的,不是公家要地,就是有钱人家了。张珏目光扫过,有几处明显是大宅子。

    一个闪身,塔尖上的人影消失。

    巡更人打着更,漫步大街,只觉得“呼”地声,一个黑影从身边飞过。巡更人吓得哆嗦,俗话夜路走多必撞鬼,他才接替师父几天,怎就撞见了?哪敢再打更,叫了声“鬼”,丢了手中器具,调头就跑。

    张珏跑得极快,十分之一重力使他如飞一般,遇墙翻墙,遇楼跃楼。今晚要把那几幢大宅跑个遍,还得再快些。

    跃墙进了间院子,这间院子只是普通人家,不过主人似还没睡,有间房还亮着灯。这里只是路过,张珏不管这些,他的目标在前方。

    但经过窗边时,他却停下了飞快的脚步。

    亮灯的那间房开着窗,屋里有人坐案前,正读着大叠卷宗。这个人正是提刑王翊。

    “原来公辅兄住这里。”张珏摸到窗边,好奇王翊为何这么晚了还不睡。

    王翊喝了口茶,对着卷宗发愁。身边有位协助的差人,劝他道:“提刑别伤神了,这些卷宗你已看了不下五遍,真有疑,早看了出来。”

    “我就是不明白,府衙凭的什么证据,认定张珏杀人。整个案子根本没有这种证据。”王翊恼道。

    蹲在窗下的张珏心中亦感慨,王翊竟在为自己的事操心。

    “提刑可有问过府衙的人?”差人问。

    “问了,他们什么都不告诉我,甚至有意把我排除在案件之外。”

    差人迟疑了一会儿,道:“的听到些传闻……”话只了一半,似不敢言了。

    “何龙,我以你为心腹,何必吞吞吐吐。有话直。”

    差人何龙放话道:“属下听闻制司内有人干涉此案,但不知是谁。也或许就是个传闻,没有这回事。”

    “关制司什么事?”王翊不解,“这起案子,多民间纠纷而已。”

    “提刑应该想得到,冯氏来成都告状,必受了支持,若冯氏背后无人,府衙又怎会倾向于她?”

    “你是,冯氏的后台就在制司中?”王翊认真想了想,“可制司为什么要插手此案?谁会与这个案子有关?插手这个案子能达到什么目的?”

    张珏在窗下听到陷害自己的真凶可能在制司中,瞬间对整个制司没了好感。白日里就听了马敉宁率领学生包围制司的故事,今夜又听制司要陷害自己。自己与制司里的那帮人无怨无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为何要与他作对?这个制司看来正经事不会干,专干偷鸡摸狗,损人不一定利己的破事。是谁在暗害自己,他定要查清的。

    “干涉此案能有什么好处,我实在想不明白。”王翊摇头,又喝了口茶。

    差人何龙猜道:“会不会与张珏有关?”

    “你怎想到张珏?”王翊问。

    “因为所有涉案人中,就他最神秘。若是有疑,最有可能出在他身上。”

    “你得确实有理。”王翊也朝这方向思考起来,“张珏这个人有太多怪异之处了。从石心寺,到白马寨,这些离奇案件都与他有关联。我曾问他,白马寨着火那天他在哪里,他曾就在成都,但后来我问邹家下人,都那日他并不在邹家,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出现。还有些怪异的细节,那夜我与他喝酒,无意中发现他的酒壶里装的竟是灯油,而这次上成都,差人也在他的行李中发现了灯油。”

    “他该不会是偷吃灯油的老鼠变的吧?”何龙笑道。

    王翊更加深疑,“还不仅这些,诸如那匹宝驹,还有他带着的那袋发光宝珠,都太神秘了。”

    “提刑怎不问问他?”

    “何龙啊!”王翊笑了,“怎么问?假若你有许多怪异秘密,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何龙直摇头,“这些事怎能对旁人?”他想了想,又道:“属下觉得,这些怪异之事若是真的,张珏根本就不是人啊!”

    张珏一听,差站起来。

    “不是人,是什么?”王翊狐疑。

    “不知道。”何龙答,“提刑读圣贤书,不语怪力乱神,但有些事还是宁可信其有,切莫冲犯神明。几个案子的非凡之处已证实并非虚构,这哪是凡人干得出的事?既然不是凡人干的,我们凡人自然查不出所以然。”

    “这些其实我也考虑过。”王翊心事重重,“张珏若真不是凡人,我该如何与他面对?此案又该如何查下去?”

    “敬而远之。”何龙道,“他若不是凡人,有陷害也不必担心了,他自会化解。”

    “我怎能撒手不管?”王翊反对道,“即使张珏非凡,但任意干涉断案的制司某人,我亦不可放过,此案还是得继续查。”

    窗下的张珏听得越来越谨慎。王翊居然怀疑起了他的身份,看来以后行事得更加心。他还有事要办,跃身而起,从窗边闪过。王翊与何龙专心查阅卷宗,未有觉察窗外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