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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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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自压下心里那股想把人一脚踩进雪里闷死的冲动,我双手抱胸和明显等着看我笑话的萨特互瞪。

    这时候无论我做什么举动都刚巧符合他的期望,人家就是来给我添堵的,就算真堵了口气我也没跟著他一起演猴戏的想法。

    只是这么瞪下去也无济於事,不是我还想过去把东西拿走,而是雪下的急,肯定有不少动物反应不过来,东西没了就当丟了,可如果这时候被哪个急着找个过冬地方的野生动物盯上肯定麻烦。

    当然我也知道其实我可以直接当萨特不存在,但这么做他就知道我这些天待在哪,以萨特的个性,三不五时上门来恶心自己的行为绝对做得毫无压力,我可没打算继续让这家伙在眼皮子底下蹦达。

    树屋暂时不能回,鸟巢屋也没了非得要过去……不对,还是有的。

    猛然想起什么的我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再看向萨特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真诚。

    「还別说,我现在真缺留在那里的东西。」话刚起了个头,萨特惊诧的表情令我忍不住瞇了瞇眼-暗爽的。「我那天离开时太仓促,本想着这天气还没那么快冷,等过几天把落角处整理好再过去拿,谁知道天公不作美,我找的那间空屋太透风,手边又没有足够的兽皮,正要去找……呃?」

    上前几步侧身正打算越过杵在原地当柱子的萨特,却没料到刚侧过身,脚还没跨出去,头一抬就对上一双充满戾气的眸子。

    这几年没少跟肉食野兽对上的我,照道理来说早该对这种令人骨子里发寒的眼神免了疫-实际上也的确如此,甚至有时候这种视线更能够引起我本能的捕猎天性,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双眼睛的主人却给我一种久违的危机感。

    从那双眼里,我清楚看见自己下意识弓起背脊的动作-不是为了攻击,也不是为了威吓,而是单纯的,只是单纯的因为感知到无法匹敌的危险準备逃跑的反射行为。

    我的异常反应让萨特迅速绷紧了神经,转头看清楚背后的人是谁后,单独在我面前时那副谁欠了他几百万的表情迅速消失,整个人瞬间从讨债的变成狗腿下属,就差没在地上滚几圈汪两声。

    「队长?您怎么在这里?不是先拿东西回树屋了吗?」嘴里一边说着,萨特还狗腿的伸出手试图接过冬琅手里拽著的东西。

    平常是怎么个情况我不知道,可当冬琅只淡漠的用眼神就让他耷拉着脑袋站到旁边时,明显是热脸贴冷屁股的画面却让我忍不住想笑。

    贼人想装乖好在有地位的人面前讨得点好处,却忘了对方也许很可能已经在他后面站了好一会,早把他先前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讨好不成反砸脚,艾玛这画面说有多逗趣就有多逗趣。

    不过若是这场景换到屋子里,或是某间格调高上极富氛围的办公室就更有代入性了。

    等萨特低著头站到一旁,冬琅才缓缓将视线重新落在我的身上,直盯到我浑身发毛,才慢悠悠的掀动嘴皮吐出被发现后的第一句话。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踏马的就不该期待这货会说出什么好话。

    本来被冬琅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吓了一跳而绷紧的神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又因为还没戳中那个诡异的萌点笑不出来,我不需要找面镜子也能凭感觉得知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可笑。

    摸着鼻子纠结了好一会,真到开口说话时,我仍生生把差点脱口而出的疑问吞了回去。

    「咳!那啥……你……我……呵呵,也没去哪,就是四处找地方落脚。」尴尬地笑了两声,我扫了眼仍低著头充作壁画的萨特,确定他没有在看后才用脚踢了踢身后这棵大树,语带双关的解释。「找了个先前就给动物挖了个洞的地方,嫌弃空间太小,自己又掏了好几天才稍微有点样子,还来不及仔细弄呢,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就给人堵住,还能去哪?」

    虽然这暗示有些不入流,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冬琅是否能够接收到我想表达的意思,不过当我看见他的视线不只顺着我的动作挪到树上,甚至还来来回回将整棵树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并且在某些地方停顿数秒后,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暗示。

    因为他每一个停顿的位置全都是我留下来充作窗户和备用出入口的地方,无一例外。

    等冬琅打量完"树屋",又重新把视线挪回来后,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算结束,他会转头领著萨特离开的我却被他紧接而来的一句话噎住。

    「空间太小。」

    「关你啥事?」

    完了。

    话刚出口我就知道糟了,"不做不会死"这句话一直是大多数人总爱放在嘴边上说,可偏偏就是没几个人做得到,而我就是那个个中翘楚-负责在做死之后祈祷自己不会死得太难看的那个。

    天知道这时候我有多享用"啊哈哈今天天气真好,你刚才肯定是听错了"来转移面前这名眼睛发红,完全进入超级赛亚人变身状态的男人注意力,可问题就出在对方光是用看的就让我仿佛成了上了好几种负面buff的野地小怪,反应能力蹭蹭蹭的往下掉不打紧,连逃跑都忘了,就这么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等死。

    诡异的沉默让从冬琅出现后就一直低著头不说话的萨特终于抬起头,却无巧不巧地刚好撞见冬琅将手中拎着的猎物拖到我脚边放下,用"爷就是你上帝"的表情示意我将猎物收起来。

    这个放在过去极为平常的动作挪到现在,就如同点燃引线的火星子,生生将名为"萨特"的火药桶戳爆了。

    「队长,那只鹅是我们打到的!」嘴里抗议著,他手也在同时伸出来试图从冬琅手里把那只他口中所谓的"鹅"夺下。「没有出半分力的人怎么能够拿取物资?就算要给他,也得先让他出点力吧?更何况他又不能吃肉,你把鹅给他那我们呢?开始下雪了,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打……唔!」

    好吧,实际上他本来就要成功了,真的。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整出闹剧的我是最清楚的人,由于距离近加上冬琅的注意力都在我这里的关系,所以他第一句话说完,手其实已经碰到冬琅手里紧紧握着的那只鸡……鹅的脚掌,但下一秒就因为他那句"没出力的人不能拿物资",只差几厘米就能到手的猎物从他眼前消失,换上冬琅那条包裹在长筒军靴中的小腿。

    随着那一声闷哼,萨特整张脸的表情瞬间拧巴成一团,即使因为爱面子硬是咬牙装作没事儿,可那微微弯曲的背脊和下意识摀著小腹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至於萨特本来想要夺下的猎物,此时正僵硬地躺在我的脚边,空气里除却了雪的冰冷气息,还多了点淡淡的腥。

    「回去,这里不需要你。」没理会痛到说不出半句话的萨特,冬琅扔下话的同时警告般的睨了他一眼,接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前向抓鸡崽般揪住我的手不放。「我们需要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那天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抽了几次没把手抽出来,我叹口气朝仍旧瞪着那只"鹅"不放,怎么也不肯乖乖离开的萨特呶了呶嘴。「我没办法跟这种只准官兵杀人,不准百姓放火的家伙待在一起,更不能够继续把自己当成呆子,死蠢死蠢的继续当哑巴任人踩在头上蹦哒。而你,

    我不知道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或许只是单纯的责任感,也或许你心里还有其他的小算盘,但对我来说你就是你,那个第一次照面就吸引住我,现在仍对我有影响力的男人。我是喜欢你,喜欢到就算死皮赖脸倒贴把自己送上去也要留在你身边,可却不代表我贱。」

    手腕一翻,虽然依旧被他握的老紧,角度的改变让我也刚好反手握住他的,然后一掐一甩,这次我没感觉到多少抗拒就顺利甩开他的执锢。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抓我回去,还是跟我离开。」没等冬琅回应,我甩甩被拽红了的手腕,为了那并不算明显的刺痛感龇了龇牙。「等这场雪停止后我会去找你,到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覆。」

    话落,转身,离开,理应一切都很完美的退场却在转过身时出现几秒的短暂停顿。

    原因无它,我忘记我的正后方就是自己的"窝",这一转差点直接一鼻子撞上去,要不是反应够快,气场十足的退场秀肯定就要变成搞笑的狗熊趴地。

    本想着初雪下得再怎么大,依照去年的经验应该最多也就三、五天的时间就会逐渐停止,我才用雪停的那天作为最后摊牌的日子,可很快的,老天爷就用事实证明我的天真。

    这场初雪足足下了三十九天,我所在的"树屋"除了最靠近树顶的两个出入口,其余全都被雪完全掩埋,不但失去所有功能,甚至还成为让我头疼的存在-当初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如果被雪埋住时,依照现在没有玻璃只有窗框的情况,要怎么堵住窗户同时又不会让融化的雪渗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