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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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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贾蓉真没愧对元春一番苦心,离了他那个让人一言难尽的亲爹,到了北面大营——也就是王爷的地盘,日子反倒过得比在家滋润,策马巡塞外,弯弓驱外敌,身边还有一帮投脾气的好兄弟生死相随……

    这才是好男儿该干的!

    别看贾蓉不到二十,却挺明白事理:在北方吃苦受累也比在家虚度光阴强得多!

    又因为觉得姑妈十分可亲,他没少给姑妈写信,尤其是诉说自己身边人就没几个出身比自己差,还各个都有过人之处——他面上不显,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而且他是王爷送来的,上司也暗中多方照顾,他再立不了功,自己都能难堪得把自己埋起来。

    元春收到来信,欣慰之余回信时依旧苦口婆心:总跟不如自己的人“厮混”,算什么能为?比草包能干,又算什么本事?最后她还满怀着殷殷期待写道:重振宁府就落在你身上了。

    此言一出,贾蓉想得就更多也更深了:宁荣两位国公除了才能之外,跟对了人更是能封爵的关键。

    与荣府的堂叔贾琏不同,贾蓉从没想过要再待价而沽,他更有心劝一劝堂叔:若无王爷出手,叔叔你捐了多年的同知,不也一直没补着实缺?眼见太子……都自顾不暇,你还端着什么劲儿?

    于是半点水都没掺的一封家信隔天就送到了元春的案头,除了正经事之外,还抱怨了几句堂叔,又应了好兄弟的要求,在信的末尾问了问京中要事,主要是请教今后他和他的兄弟们该如何行事:这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却说元春自打生下健儿,在府中站稳脚跟之后,各处夫人太太们结交的帖子和礼单就如雪片一样从没断过。

    赵之桢虽然说不上宠妾灭妻,但是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王府里谁说话王爷一定听得进去。到了送礼的时候,除了韩王妃那儿应有的一份,不少人家还会特地给元春这位侧妃送上些好东西。

    如此一来,看信回信准备回礼也成了元春一件正经差事。肚里还有个小的,时不时就不舒坦一下,元春只能赶着精神头比较足的时候一起处置完毕——这会儿健儿跟着哥哥去骑马兜风了。

    翻到蓉哥儿的信,匆匆看完后元春不禁莞尔,之后便把这封信压在镇纸下面,等王爷到来自有说法。在抱琴和傲梅的帮衬下,元春挑挑拣拣把需要亲笔回复地梳理完,剩下的一并交给王府长史处置。

    趁着没外人,元春便跟两个丫头说说她们的终身大事:她俩也都二十啦。

    傲梅倒还罢了,前世没跟她进宫,嫁了个踏实男人,据说日子过得挺不错;至于抱琴,跟着她福气没享着,苦头没少吃……

    前世她自顾不暇,这辈子说什么也得一起补齐了。

    元春一开口,意思就已经明白得不得了,“跟了我这么些年,你们……也都是大姑娘啦。”

    傲梅和抱琴齐齐起身,红着小脸彼此对视一眼,才几乎齐声辩解道,“奴婢不嫁人,要一直伺候侧妃您。”

    元春笑道:“你们跟着我尽心又出力,我能让你们没个好下场?”

    二人闻言这脸就更红了——甚至有点红得发亮。

    要说她们两个对将来没有憧憬,那纯属骗人,同时她俩也深信元春不会亏待她们。

    在侧妃这儿只要守规矩不搀和是非、用心办差,一切就都不用担忧……另外,看在“几乎天天都能见着王爷,还让王爷记得住名字”这两条上,就不知有多少人乐意付出全部身家,削尖了脑袋往这儿冲,为着能到侧妃跟前伺候。

    因此因为嫁人而离开侧妃,二人心底又很是舍不得:无论是源于情分还是利益。

    抱琴和傲梅这点心思如何瞒得过元春?

    元春又笑道:“王爷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王爷亲兵之中,还有不少好孩子打着光棍儿呢,“回头跟王爷说说,找机会让你们偷偷见上一回。”

    抱琴和傲梅更是羞得抬不起头。

    元春也不再折腾她这两个脸皮忒薄的好丫头,“你们成了亲,自然还要跟着我。”

    引为心腹的陪嫁丫头大多是两条出路:让主人送给男主人接着“使唤”;或者嫁给府中管事之子。

    抱琴和傲梅只看王爷和侧妃如何相处,便对第一条路毫无念想。原本以为要走第二条路的二人,能得这前程多少有些欣喜:王爷的亲兵品级再低,也是正经的官身!她们二人这就……要成官太太了吗?

    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抱琴和傲梅家里如今也不缺人奉承,二人更跟着元春见了不少世面:前来结交侧妃之人不乏一二品的正经诰命夫人。

    因此纵然是王爷的亲兵,这品级真不至于让两个聪慧的丫头稀罕不已,但想到自己跟着侧妃从而有了晋身之路,而且嫁人后仍旧跟着侧妃,二人不免喜出望外。

    于是赵之桢晚上归来时,见着依旧有些喜形于色的两个丫头,还好奇问道,“出了什么喜事?”

    元春答道:“安排下她俩的终身大事,可不就是喜事?”

    “也好。回头把名册拿来,随你挑人便是。”

    元春笑盈盈地应了,吩咐丫头们准备饭菜,又给王爷倒了热茶。

    赵之桢端着茶碗问,“健儿呢?”

    “跟大爷学骑马呢。这几日雪化了,他可算能缠着大爷闹腾了。”

    却说正月里下了几场大雪,健儿在园中堆雪人丢雪球都不尽兴,还非要跟哥哥捉迷藏……结果小跑时一个狗啃泥便扎进了雪人里……别看健儿小短胳膊小短腿,跟亲娘可大不一样,自己扑腾了一下便站起身来。这时贴身伺候的内侍正好把手伸出来,查看这小祖宗有无受伤。

    健儿一点事儿都没有,被内侍抱起来时还咯咯直乐。赵晗却吓了一大跳,自此之后都死死盯着弟弟,不敢放弟弟离开自己一丈远。

    事后赵晗跑来“告状”,元春想象了下当初情景,登时就乐得直不起腰来。

    仔细谢过这位尽心尽意的好哥哥,她却依旧我行我素:任由健儿活蹦乱跳。只是嘱咐跟着健儿的内侍和乳母再精心些罢了,当然为了鼓励他们,她没忘给大家包了个厚厚的红包。

    前世娘家便让宝玉娇贵太过,最终把他养成了经不住一点事儿的纨绔公子。健儿将来如何还不好说,有开朗和皮实这两条,就让元春欣喜非常了。

    而长子晗儿对弟弟耐性十足,赵之桢也很满意,“晗儿的骑射功夫……一般了些,正好借着教弟弟,他自己也好生练上一番。”

    若是兄弟俩一嫡一庶,年纪还差不多,兴许少不了明争暗斗,可是赵晗大了健儿十好几岁,相处起来不像兄弟,倒像父子了。

    元春也深得个中三味:她前世待宝玉,这辈子哥哥贾珠管教宝玉,可不都是一个道理?不过该夸的话绝不能少,“大爷是个好哥哥,对大姑娘对健儿真是没得说。”

    这话赵之桢果然很爱听。长子无论是品行还是才学,他都很满意。

    二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健儿让哥哥赵晗送了回来。

    大家一起用过晚饭,元春逗了会儿儿子,眼见王爷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她便吩咐乳母给健儿洗漱安置……闲杂人等一概退去,元春才笑问,“王爷有话说?”

    赵之桢笑道:“故意憋我的话不成?”

    元春毫无诚意,“王爷消消气。”说完,还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

    赵之桢又没辙了,“想跟你说说话,还得看你脸色?”

    “您愿意看,我有什么法子呢?”元春把手一拍,“今晚不用担心睡不着啦。”

    赵之桢闻言直摇头,“要是再生个像你一样的姑娘……那可太好了。”

    元春道:“这话您说过了,万一再来个小子,非得累死我。”说着,她从罗汉床上拿了两个引枕,一个垫在自己腰身后面,另一个……直接塞给了王爷。

    元春对孩子向来上心,这一点跟贵妃如出一辙。赵之桢心中赞许,后背一仰靠住垫子,眼望屋顶道,“我从宫里回来,就让王妃请到了她房里,没一会儿她哥哥也来了。”

    “这是有要紧事儿了吧?”元春拔去头上簪子,顺势枕到了赵之桢手臂上,“王妃嫂子前来探望,王妃一向装病,后来她哥哥亲自来了几回,王妃才‘病一阵,好一阵’。”

    可怜韩家前世顺利地成了王爷的臂助,这辈子目前为止别说帮衬,韩家父子自始至终全是在仰仗王爷,尤其王妃进门时还拍了回“马腿”……总之赵之桢对韩家其实已经挺不耐烦了。

    这份不耐烦别说元春了,连王妃自己都感觉得出来。

    无奈身处这风起云涌的朝局,没什么根基的韩家本就心有不安,他们还曾越过王爷讨好太子……太子那边眼见着自顾不暇,韩家自知在走投无路之前必须求得王爷谅解。

    偏偏随着圣上的“重心”南移,赵之桢不止牢牢握住北方的~军~权,甚至连政~事~上说话分量也越来越重——这也是因为费家倒台,平南王~造~反,不少~官~员都受了牵连,虽然下狱的还是少数,可不得不致仕以及闭门写认罪折子的……可就不是少数了。

    赵之桢越发位高权重,韩大公子想跟妹夫多说会儿话也越发艰难:妹妹韩续若没怀孕,只怕连见上一面都不容易。

    而赵之桢对午后这次见面的态度直截了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元春想了想,才诚恳劝道,“我说句公道话,头回跟皇家结亲的人家……难免得意忘形一些。”

    借着这层姻亲的关系,好歹能接触到原本结交不到的人物,而且出事还有靠山相助——譬如赵之桢,若是不想太丢脸,总得出面遮掩一二。

    也就是这些年赵之桢没少人挤兑,因此气量很是不错,“人家是为了保住官职而来,我连着两位岳父都没好下场……人言可畏啊。”

    说起来王爷还真是倒霉,本人并无什么可指摘的地方,偏偏两任王妃的娘家……都挺愁人。

    元春轻推了下赵之桢的胳膊,“那边没说用什么来谢您?”

    “任我驱策,还能有什么新鲜的?”赵之桢轻描淡写道,“我让他们留心这些日子进出的商队。父皇有旨,河东大关只会外松内紧,这时候可别混进来太多探子和刺客。”

    却说往来于东北部族的商队都是经过关口城,从北面大关出去;而往西域的商队则多是经过韩家的地盘。至于去跟北狄人买卖的商人可是两边都可行,为了好歹掩饰一下,这些商队去了北狄之后还会到西域绕一圈,再回到大齐。

    因此与西域诸国往来的商队极多,而且这些商队都要通过北狄平坦且水草丰美的草原商路。

    不过北狄人亦懂得不可涸泽而渔,他们经常要路过的商队留下数额不菲的买路钱,却不会让商人们真地血本无归。

    圣上多年来便是在这些商队里掺了无数的“沙子”,用西域良马暗中换下商队拉车的役马,随着商队源源不绝来往于西域和大齐,西域良马亦不间断,偶尔甚至还能换得些北狄马。

    日积月累之下,大齐的马场也终于成了气候,而后圣上还没万事俱备,平南王就赶着“天灾”的好时机……檄文抛出,果断反了。

    “我估计他们还是看出了点门道,可惜不敢明说。”赵之桢又道,“那些良马入关之后,父皇的人就没那么小心了。”

    元春闻言便笑,“河东离您那大营多少里?给将士们换来了好东西,不许圣上给大家伙吃点定心丸?”

    本朝不是没有猛将,更不是没有精兵,碍于没有好马只得无奈在大关附近与北狄人拼杀,大家心里可不都憋着一股闷气?好在大家不必再忍了。

    圣上费了许多心血,甚至对私贩盐铁给北狄人的贪婪人家都睁一眼闭一眼,只为保住这条宝贵无比的“马路”……好在如今圣上也不用忍了。

    赵之桢果然道:“最欣慰的只怕还是父皇。不过……运河河堤坍塌,不是什么天灾,而是*啊。”

    元春问道:“谁又捞过头了?”忽然她眨了眨眼睛,“不会牵连到我父亲吧?”

    “你父亲在工部又不管事儿,正好给你哥哥让路,不也挺好?”

    父子同朝为官总归不妥,以前品级都不高也还罢了,眼见着……哥哥怕是要得重用,父亲就必须“让贤”了。其实元春很是暗喜……她却一拳捶向赵之桢的大腿,“您说得这样有道理,为什么我听着还是有点不舒坦。”

    赵之桢道:“嫌面子不好看,给他平级调任到个清闲的衙门如何?”

    元春拉住赵之桢的手腕,“王爷……”她含情脉脉道,“我哥……会感谢您的。”

    赵之桢一噎,“你就不肯谢我吗?”

    元春一撇嘴,极其敷衍地给赵之桢捏了两下肩膀,“谢过王爷啦。”

    赵之桢沉默片刻,才道,“肩上本就有你抠出来的伤……这回更疼了。”

    元春冤枉道:“我上回连个指印都没留下!”

    赵之桢佯装懊恼,“居然没哄住……”

    二人登时笑作一团。

    与王府一派喜乐不同,荣府二房此时可谓愁云惨淡。

    因为同僚牵连而险些丢官,贾政担心得茶饭不思,本该写折子自辩,可案上砚台之中的墨汁都干了,他还是一个字都写不出。

    贾珠倒是猜到了个中始末,再说他已经从姑父那儿讨了准信儿,知道自己升迁在望——父亲这副模样,他如何能露出半点喜色?

    他正踌躇着是否以实情开解下父亲,救兵却及时驾到:姑父林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