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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7.26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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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泉行宫,宣政阁。。 更新好快。

    天‘色’已晚,华兴帝却仍旧未曾歇息。宣政阁里温暖如‘春’,壁上镶着大颗大颗的夜明珠,应着四下里的灯火,宛如白昼。可饶是如此屋中的氛围仍旧是压抑‘阴’沉,帝王的脸上带着化不开的冰霜。

    五皇子心下叹息,今日边关来报,战况仍旧是在继续,且因寒冬已至,于边军战事不利。马匹冻伤惨重,几次战事连连失利。不仅仅是华兴帝愁上眉梢,就连五皇子也辗转着几个晚上没睡好了。

    许久,五皇子开口道:“父皇还当以身体为重。”看着华兴帝头上的白发,这两年似乎越发多了起来,如今华兴帝身体也不大好,一到了冬日,便整宿整宿的咳嗽不停。好在今年能在温泉山庄将养些时日,倒是比往年要好一些,可谁料边关战事却频频出问题。镇守边关的是陈仲彦的父亲,陈辽将军。

    陈辽将军武勇无敌,向来身先士卒,亲自披甲上阵。然而上次‘玉’‘门’之战中,却身受重伤,虽从死人堆里勉强留了条命回来,可伤势过重,只得暂养。如今边关无得用将领,陈抵老将军又年事已高。着实令华兴帝心头犯愁,他抬头看了眼身旁的儿子,在众多皇子中五皇子绝对不是最受宠的一个,但却是最令华兴帝省心的那个。

    这么多年来,哪怕是九皇子都会招惹出点事情来。可五皇子却是行中庸之道,从未遇过松懈,也从未曾出过大的纰漏。思及至此,华兴帝心下也是一阵欣慰,待看到五皇子眼底的关怀之态,也稍有动容。

    珠帘微动,从外面弯腰轻步走进来的是郭公公,手上托着一方雕木牌。五皇子轻扫一眼,略有几分诧异,这么晚了,是谁递牌子求陛见?

    华兴帝略微颔首示意郭公公过去说话。

    郭公公弯腰俯身一礼道:“奴才见过皇上,见过五殿下。”

    五皇子颔首示意他起来,待近处细看,这才发现,竟然是叶榆递上来的牌子。五皇子心下微疑,原本想要退下的脚步,也顿了顿。华兴帝知道叶榆跟老五有些渊源在里头,也不避他,直接道:“让他进来吧,大晚上的,怎么挑这个点过来了?”华兴帝记得这几日正是轮到叶榆休沐才对,听闻他家那孩子正跟着孟学士启‘蒙’,也不知道眼下学的如何了。( )

    华兴帝想着若是叶玹的资质不错,在过几年倒是可以跟几个皇孙做个伴读,一道在宫里学习。正想着,便见叶榆打外头垂首进来,三九寒冬,叶榆未曾身着厚裘外氅,一张脸煞白,‘唇’‘色’乌青泛紫,眼神冷的骇人,进来后沉声一言不发,径直到了华兴帝面前,跪下行了个大礼。

    华兴帝眉头紧皱,语气略带责备道:“怎么了这是,外面落了雪,出‘门’来都不知道多穿上点。郭末,去把那件紫貂裘拿来给叶大人披上。”

    郭公公听了忙应下,还不待走,就听到叶榆砰砰的磕头声声,也是一怔,有些不明这是发生了什么。

    叶榆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嘶哑,语气里满是悲戚之态:“皇上,臣有罪,求皇上赐臣一死。”

    五皇子面‘色’微沉,呵道:“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叶榆来之前脱了狐裘,一路寒风吹下来,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还没说话就先咳嗽不止,许久才拖着破败的嗓音,道:“皇上,臣有死罪,今日来特意求皇上降罪于臣,只是还望皇上体恤臣这么多年来的诚挚之心,莫要怪罪臣的家人……”

    华兴帝也听出不对来,道:“先起来说话,怎么动不动就提死,说说,怎么一回事?”

    叶榆把前奏气氛打好后,开始声泪俱下的痛诉六王爷的行径,说到恼怒之时,仍旧是浑身都气的发抖,恨不得回去再把六王爷给痛揍一顿。待说完后,叶榆似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神态萎靡,声音也重归平静,摆出一张生无可恋的姿态,叩头道:“皇上,这么多年来,臣甘愿为皇上万死不辞。臣八尺之躯,若连臣的妻儿都无法护的住,那臣白来此世走一遭。如今伤及六王爷,是臣一人之过,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求皇上宽恕臣大逆不道之罪,甘愿受罚。只是家中老父年迈,幼子稚龄,求皇上不要怪罪他们。臣一人做事一人担……”

    叶榆半真半假的台词还没说完,就听得砰的一声脆响,桌案上的镇纸笔洗都打翻再地,华兴帝脸上气的发白,颤抖着指尖道:“‘混’账!青天湛湛,我华朝有无国法!竟然敢欺辱朝廷命官之妻,当朕是非黑白不分了?叶榆,你起来。”

    叶榆刚刚执意不肯起,如今也琢磨着差不多了,这才应声起身。只是跪的时间太长,加之一路急火攻心,两眼一黑,竟是差点栽倒再地。多亏一旁的五皇子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这才免于一跌。叶榆缓了缓,面‘色’方才好了一些。一旁的郭公公忙上前来,将紫貂裘为叶榆披在肩头。

    苍天明鉴,叶榆刚刚是多想直接把六王爷给直接‘弄’死算了,可他心知不行,别说杀了六王爷,如今杀了六王爷府上的人,又把六王爷打了个半死不活,已经是得罪了皇家。别看此时华兴帝一副恨不得杀了六王爷以正国法,给叶榆一个‘交’代的模样。实则叶榆自己都没把握,六王爷究竟会不会受罚。

    “叶榆,你且安心回去休沐几日。这件事,朕会给你个‘交’代。”华兴帝沉声道。

    叶榆应下,这才跟五皇子一起从宣政阁出来。外面依旧雪落纷纷,叶榆出了宣政阁后,眉眼中的悲戚之‘色’,已经尽数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三分嘲‘弄’,七分冷意。果真如此,若是华兴帝给的想要给他个‘交’代,就不会让他回去休沐了。这样含糊让他退下,恐怕六王爷那边最多也就是被华兴帝训斥一顿罢了。

    “叶榆,你也别怪皇上。父皇他自登基以来,一个兄弟都没动过。你也知道皇上以仁政治国,几位王叔只要能安分,自然一辈子安然。这次……六王叔那边也得不了好,少不得也要圈禁训斥些时日。你也血洗了他园子,又教训了他一顿,且消消火吧。”五皇子见叶榆眼神不对,只得宽慰道。

    叶榆知道五皇子是好意,自然也不会迁怒于他。他敢带人血洗一个王爷的庄子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已经是华兴帝所能给出的最大的让步。毕竟他在如何能入得了皇上的眼,也不过就是个臣子罢了。六王爷在如何不得势,那也是正经的皇家血脉,当今皇上的亲弟弟。

    无论谁来看这事,叶榆都没吃亏。

    可叶榆自已看来就不是这样了,没什么比他的妻儿更重要,六王爷这笔账,不算完!上辈子的和这辈子的,他都要替陆问薇讨回来……

    ※※※※※※

    叶榆带着天魁等人回到叶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的陆问薇。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雪越落越急,叶园‘门’前的灯笼照出雪‘花’簌簌。‘玉’玦站在陆问薇后面给她撑着伞,叶榆甚至于能看到陆问薇呼吸间所带出的几许白烟。

    叶榆翻身下马,两步上前去,一把扣住她肩头,皱眉道:“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

    还不待叶榆把话说完,陆问薇怔怔看了他一会儿,眼睛一红,转而扑进他‘胸’前。叶榆只觉得心头像是被刀尖刮了一样,涩涩的疼。他反复将手抚过陆问薇背上,自责道:“问薇,对不起……”

    陆问薇拼命摇头,她被掳走的时候,是真的很害怕。有些记忆就像是噩梦一样被翻找回来,鼻端都似乎还能嗅到那浓郁的血腥味,手腕处似隐隐作痛,那些被隔开的皮‘肉’,那些喷溅出的血,那些满目的鲜红,将她整个人都推向了不着边际的深渊中。挣扎无望,呼喊无果,似乎一切都是命运的再度选择。

    可当陆问薇醒来时,才发觉,她最怕的不是再承受一遍那样的噩梦,她最怕的是叶榆的一去不回……

    看着妻子红了眼眶,叶榆心下歉意更浓。没能护她周全,没能为她是雪恨,他不甘心。

    雪越落越大,叶榆‘抽’了口凉气,勉强柔声道:“别怕了,都没事了。”

    真的一切都能就此而止么?陆问薇有些茫然的看着叶榆,王府的事情,她已经听天正天成兄弟说了,一颗心冷静下来之后,陆问薇也不由得有些愁恼。

    “别想这些,咱们回家。”叶榆拂去陆问薇肩头飘落的雪‘花’,冲她笑的温柔缱绻。

    陆问薇牵住叶榆的手,踩着脚下的雪‘花’,有个咯吱的响声在夜‘色’里十分清晰。叶榆手很凉,陆问薇毫不犹豫的握的死死的,她看着叶榆的侧脸,心下的翻腾的情绪似乎也渐渐平息了些。

    “我们在江浙买个宅子吧……”陆问薇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的落在叶榆耳中。

    “大宅子,里面不修亭子。”

    “多植满草地绿茵,种上树木‘花’草,我们亲自种。”

    “这样以后就能看着小树和孩子们一起长大。”

    “长的亭亭如盖……”

    陆问薇正缓缓说着,忽然被叶榆拥入怀里,‘唇’上一凉,近在咫尺的是叶榆漂亮的眉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