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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顾平川第二世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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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后事

    林桓终究还是走了,他温热的身体在顾平川怀里慢慢变冷,窗外的天也慢慢变暗。

    刚刚贴上红色喜字的林宅又变成帷幔幢幢,凄凄切切。林家少爷的葬礼朴素但庄重,悲伤笼罩了所有人。原本轩辕招悌作为未婚妻打算要全身戴孝出席葬礼,但是顾平川出乎意料地坚决反对,就算轩辕招悌把与林桓之间的一切交易都和盘托出也于事无补,顾平川就是如此不可理喻地阻止轩辕招悌继续顶着林桓未婚妻的名头。

    顾平川无法忍受在林桓走了之后,还有人和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他自私地想把林桓的一切都霸占,把林桓深深地藏在心里,不给任何一个人看见。

    在林桓的葬礼上,顾平川不合常理地一身重孝。前来吊唁宾客们私底下议论纷纷,但是林家人都没什么反应,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会多嘴。

    林纾是知道顾平川痴恋林桓的内情的,所有就不阻止顾平川的一言一行。她心里想着,他哥这辈子虽然不曾谈过一场恋爱,也没怎么感受过家庭的天伦之乐,好歹有顾平川这么一个人这么爱他,全心全意地眼里只有他,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葬礼过后,林桓的骨灰照例是要葬进林家祖坟的。但是顾平川偷偷地把林桓的骨灰盒换了出来,就放在平常他和林桓一起睡的卧室里,每天晚上仿佛林桓还是一直伴着他入眠。

    林桓走后,顾平川看起来和往往常没什么不一样,还是一样冷,一样雷厉风行。唯一不同的就是更加不要命地工作。原本林桓还在的时候,顾平川每天早上七点半和林桓一起出门,有时候林桓赖个床还会晚上这么十来分钟。晚上四点半准时下班,因为他要回家和林桓一起做菜一起吃饭。

    现在顾平川不加班到夜幕深沉是不会下班的,有时候甚至加班到凌晨,回家不吃不喝倒头就睡。有了这种拼命三郎的工作状态,顾氏集团的业绩自然是节节攀升,不过就是苦了下面一众员工,老板都那么搏命,他们哪里好意思偷懒啊。即使每次看到工资卡上的数字都会笑出来,但这种工作强度实在是可怕了,顾氏集团的所有员工都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别人看来都认为顾平川是因为好友离世,悲伤难忍寄情于工作。但是只有林纾和顾一这些知道内情的人才知道,现在的顾平川已经死掉了,充其量只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他机械地完成一切工作,身上再也不见从前的人气,好像完成这些工作之后,他就可以离开这儿去找心爱的人儿。

    二、现世报

    开始工作之后的首要任务自然是查出害了林桓的凶手们,事情并不难查,几番周折之后一切真相水落石出。

    这是典型的买凶杀人手法。顾擎天,就是被顾平川干掉的顾家二房少爷,他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从顾氏滚蛋,就想了个歪脑筋,要是万一这顾平川挂了,他身后也没有儿子,第一继承人不还是他老爹顾德平么?但是顾擎川现在也算是个破落户了,要钱没钱,要人,别人也不爱搭理他,不过这转来转去还真跟有心人搭上了。

    此人就是轩辕傲天,轩辕傲天刚开始因为吃白茉儿的醋和顾平川杠上了,结果没讨着好处,反而差点让自己下不来台。他越想越不甘心,就卷土重来继续给顾平川下绊子,到最后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还停不下来。轩辕傲天为了对付顾平川已经下了太大的血本,他跟赌红了眼的赌棍一样总是安慰自己下把一定能让顾平川栽跟头,源源不断地把大量人力物力投进去专门用来搞顾氏集团。所以当他收到风,顾擎川打算弄死顾平川的时候,两个人迅速搭上线。轩辕傲天出钱,顾擎天负责办事。

    王二就是顾擎天找来打算撞死顾平川的大货车司机。此人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都来,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小混。顾擎川跟王二谈拢价钱,并且许诺他撞死人判不了几年,过段时间就把他捞出来。为了钱,王二为了钱自然什么都肯干。结果没想到,顾平川没死,阴差阳错把林桓撞死了。

    这些人顾平川怎么可能放过?弄死他们?不,这太便宜他们了。王二被扔进监狱后在一次斗殴中被人“失手”打伤了脊柱,从此以后只能与轮椅为伴。出狱之后,身上没钱身边也没有人照顾他,只好每天露着废掉的腿在商场附近以乞讨为生,没过多久就被人发现冻死在桥洞下。

    至于顾擎天,得知顾平川没死之后就像一只丧家犬一样惶惶不可终日。一次喝醉酒后,被路边的小流氓抢钱时错手捅死了。而他爸妈被赶出顾宅之后,从前被金钱掩盖的问题通通冒了出来。顾擎天他妈在一次和顾德平的争执中,失手把顾德平推倒,结果好巧不巧顾德平的头撞在尖尖的茶几角上,就这么死了。这个尖酸刻薄了一辈子的女人吓坏了,不知怎么的就把自己吊在厕所的管道上,也死了。这顾家二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彻底消失了。

    轩辕傲天身后有轩辕家顶着自然不是这么好弄的。但有句话说得好:“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轩辕家有了轩辕招悌这个内应,对于顾平川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轩辕傲天虽然从小受尽宠爱,但是在轩辕老爷眼里,儿子固然重要,但是轩辕家的传承振兴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特别是当一个败家儿子和能力出众的女儿放在一起比较,他当然倾向女儿。那轩辕家的香火怎么办?这好办啊,让轩辕傲天生个儿子接回轩辕家不就行了。原本轩辕傲天被扔出去自生自灭,轩辕夫人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宝贝金孙来了,她眼里就只有孙子没有儿子了。

    这轩辕傲天没了轩辕家少爷的光环,日子过得很是艰辛。雪上加霜的是身边的白茉儿居然搭上一个满脑肥肠的富商远走高飞。轩辕傲天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偷偷跟着白茉儿一直纠缠。直到那次他乔装打扮好不容易跟着白茉儿和那富商上了一艘开到公海上赌博的豪华游轮。结果,行踪不幸败露,直接被看场子的人扔进了公海。死得无声无息。

    真是可怜呐,在原先的世界里呼风唤雨人生赢家的轩辕傲天和白茉儿居然是这般下场。只能说,天道轮回,因果既定。

    林纾在林桓走后一年生下来一个可爱的男宝宝。林纾特地给他儿子取名叫“华思桓”,是为了纪念林桓,也是为了感谢林桓。是林桓把她从仇恨中解脱出来,让她放眼看见这个美好的世界。能够享受到爱情和亲情。

    三、没有你的异乡,只有冷风陪我流浪,我怕我的思念游不过这片海洋。

    所有伤害林桓的人都受到了惩罚,顾氏集团也成功转型,成为一家有口皆碑的好企业。顾平川一直等着系统把他回收,他心里盘算着一旦回收这是不是意味着又可以见到林桓了?

    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系统、位面世界……这些事物远远超出了顾平川的想象,他不知道前程几何,不知道他是否会和林桓重逢,这种不确定的忐忑简直要将他逼疯。

    林桓最后的话给了顾平川巨大的惊喜和期盼。他还是愿意和我说话,愿意对我笑,是不是意味着有点喜欢我?但是他后来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所有的疑问,林桓都不会告诉他答案。任凭顾平川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林桓走后,顾平川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上一世孤独无依的境况。明明有很多人在他身边,有忠心耿耿的顾一到顾四;有脾气越发温柔的林纾;还有长得和林桓有几分像的思桓宝贝。顾平川也不再是那个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男孩。有林桓两辈子几十年的陪伴,他早已成长成一个坚忍淡定的成熟男子。究其原因,也许有些人一旦出现,他的位置就再也无法被替代。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大概如此罢。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平川的睡眠越发不好,他常常会在梦里见到各式各样,分不清那一世的林桓。有大笑着的林桓对他说:“小川,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有冷若冰霜地林桓对他说:“顾平川,我不喜欢你,我明天要结婚了”。还有就是一些光怪陆离的怪诞画面,有前世温舒窈趴在林桓背上的;有今生轩辕招悌挽着林桓的;有林桓在阳光下对他笑的……所有的画面最后都定格在林桓身上大片大片鲜红的血。

    这时候,顾平川就会满身是汗地从梦中惊起,再也无法入眠。内心有着马上可以与林桓重逢的喜悦;有能不能见到林桓的担忧;有对林桓无法抑制的思念。百感交集之下,他只好抱着林桓的骨灰盒坐在床边自言自语,好像就抱着林桓一样:“苗苗,我一个人真的好累。所有的事情我都做好了,你为什么不来接我?你是不是因为被我吓跑了?你不要吓我,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我从小就怕那一天你就把我丢下不管了,我现在真的好害怕……”

    “苗苗,对不起,我忍得太辛苦了。每次看见别人同你好,我就特别难受。又不能同你说,你不知道,好几次晚上我看你睡得那么安静。心里就想着,要不就这么把你掐死,然后死在你怀里。这样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可到最后,我也舍不得。我舍不得那么好的你不能再睁开眼对我笑,跟我说话。所以我就劝自己,只要在你身后看着你就好了。”

    “可是,我终究还是低估自己了。那天在报纸上看见你订婚的消息,我实在忍不住了。苗苗,我一个人爱得好辛苦。求求你,你能不能也爱我一点点?”

    “苗苗,我会一直一直爱你,我就在原地,等你回头看看我,等你爱我。”

    “苗苗,今天是你离开我的第1000天。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你再见面?如果不能与你重逢,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浓烈的爱意和所有的不确定就像一张网把顾平川死死缠住,也许只有他离开这个世界与林桓重逢的时候才会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