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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Question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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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辛德瑞拉受伤的关系,骑马郊游那天发生的事故古滕堡侯爵自然也知道了。

    不过很快地,庄园内——尤其是在宅邸内工作的仆人们都发现了安提与塔娜这对双胞胎的变化——并不是指她的脾气,或许脾气也有所改变,但最主要还是对辛德瑞拉的态度。

    这对双胞胎并不再像先前那般排斥与疏离辛德瑞拉,虽然她们和辛德瑞拉还没有亲密到像她们之间的程度,但她们的关系的确是在一天天地改善,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更加地友好。

    或许总有一天,她们能够成为真正的姐妹吧。

    双胞胎与辛德瑞拉之间的矛盾——或者说双胞胎针对辛德瑞拉的第一正在逐日化解,这样的事就连在宅邸内工作的仆人们都察觉到了,就更别提每天和她们在同一张餐桌上用餐的古滕堡侯爵以及瑞贝卡了。

    不过他们之中无论是谁,对这件事都是成乐见其成的态度。

    安提与塔娜先前对辛德瑞拉的敌意自然瞒不过古滕堡侯爵,但是一早就觉得辛德瑞拉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甚至在瑞贝卡决定将双胞胎的恶作剧交给辛德瑞拉自己去处理之前,就这么觉得了。

    他虽然也有担心过,但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辛德瑞拉,就如同瑞贝卡信任着她一样。

    事实证明他们是正确的。

    辛德瑞拉的确妥善地处理,不,应该说是自然而然地处理好了自己与继姐们的关系。

    即使安提与塔娜一直对她非常地不友好、即使知道了双胞胎对自己的恶作剧,她也从未放弃过与她们相处的念头,甚至在最危机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朝安提伸出了手。

    恐怕那时候她心中所想的,只有怎么才能救下安提吧。

    她的一切善意都是出于真心的,哪怕是安提与塔娜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最终接受了她。

    春日的暖阳驱散了这个冬天最后的些许寒气,随着春雨一次次地浸润万物,在整个冬日都失去了颜色的树枝上终于有新芽冒出,而原先枯黄的草地也被新绿取代。

    就如同阻挡在双胞胎与辛德瑞拉之间的坚冰已经被辛德瑞拉的真诚与善意融化、随即被情谊所取代一样;这个寒冷的冬天也终于被春天所取代。

    “父亲、瑞贝卡夫人,早上好,”从庭院散步回来,辛德瑞拉一进餐厅就发现其他人早已入座,她连忙进屋、一边向其他人打招呼一边落座,“早上好,安提姐姐、塔娜姐姐……咦?”

    尾音下降,辛德瑞拉脸上的笑意被困惑所取代,正在看报喝茶的古滕堡侯爵向她投来困惑的目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原本正在和两个女儿交谈、却因为辛德瑞拉的到来而停下的瑞贝卡则是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却什么都没有说。

    辛德瑞拉来来回回地看着自己的两位继姐,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最后她朝自己的父亲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这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吧?

    辛德瑞拉入座后没多久,早餐也由女佣们一一地端了上来,辛德瑞拉时不时地朝自己身旁、以及斜对面的安提与塔娜看去,手上的刀叉却是熟练地切着培根。

    安提与塔娜自然察觉到辛德瑞拉的目光,但是她们在对视了一眼后,却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瑞贝卡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古滕堡侯爵虽然感觉到辛德瑞拉今天的举止有些奇怪、估计也和旁边的那对双胞胎脱不了干系,但他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反正她们现在的关系比起之前要融洽太多,估计也不会闹出什么事——就算真的闹出什么事,想来她们也可以自己去处理。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太明显了,辛德瑞拉在打量够了、也得出结论了之后,便迅速地解决了自己的早餐,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比其他人要慢上许多。

    安提和塔娜今天难得的没有第一个离开,已经先吃完的她们刻意地在餐厅多坐了一会儿。

    用完了有些油腻的早餐,辛德瑞拉正喝着红茶借腻,随即就发现自己旁边与对面的两位继姐都在看她;当她朝她们看去时,这对双胞胎不约而同地朝她笑了起来。

    此时古滕堡侯爵已经回书房,瑞贝卡夫人也才刚才离开。

    辛德瑞拉看着安提与塔娜好一会儿,这才开口。

    “安提姐姐,”她看了看自己的身旁的人,“塔娜姐姐,”而后又看向餐桌的另一端,“你们这是……在互换身份么?”

    平时用餐一直都是塔娜坐在她的身边,而安提坐在自己的对面,今天一进餐厅就发现她俩换了位置,原本还以为是她们一时兴起——相信她,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

    但随即辛德瑞拉就发现她们不仅仅是换了位置,甚至换上了对方的服饰与首饰。

    安提与塔娜作为双胞胎,有太多套同样款式但颜色不同的衣服了,首饰的情况也差不多,只是辛德瑞拉在看见她们的第一眼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后来想起安提的这条裙子是黄色的、而塔娜是粉色的时候,才肯定了这个猜想。

    “猜对了!”塔娜点了点头,随即却又露出了一个不太高兴的表情,“辛德瑞拉猜得太快了,真没意思。”

    “今天没有课程,姐姐是特意选在今天的么?”

    这么说的时候辛德瑞拉又想了想,再次确认了今天的确是没有任何的课程安排,“两位姐姐如果上对方的课程的话,估计也会一下子暴露的吧。”

    毕竟都已经学习那么久了,如果换做没有任何基础的、双胞胎的另一人的话,估计立刻就会被家庭教师发现的。

    “那是当然,安提根本就不会弹钢琴,”塔娜想也没想就开口回答道,“她连五线谱都不认识。”

    被自己的双胞胎妹妹这么嘲笑——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安提还是立刻就展开了反击,“塔娜你也不是不会画画么,就算用尺画直线都能画得和蚯蚓一样!你知道蚯蚓么?”

    “安提你唱歌还走音呢!”

    “这一点塔娜你也不是一样么!而且塔娜你连笔刷都不会用。”

    “谁说我不会的!”

    辛德瑞拉有些傻眼地看着又旁若无人地开始争吵起来的安提与塔娜,似乎是没有想明白自己不过是顺嘴这么一说,这两人居然也能够吵起来……而且依然是互相揭短。

    之前刚开始上课时嘲讽对方的课程也就罢了,这次居然拿自己学习的课程去嘲笑对方……而且隐隐还有拿短处与短处比的趋势。

    辛德瑞拉觉得有些头疼,忽然也明白了瑞贝卡夫人不再管她们之间的争吵的原因了。

    安提与塔娜的战斗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结束,辛德瑞拉想了想,又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最后趁着吵得差点就要再次比赛的双胞胎一个不注意——

    就溜了出去。

    早餐前去散步的时候辛德瑞拉就察觉到了,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前几天下了几场雨,但脚下的土地也不算太泥泞,再加上有嫩芽经受不了风雨被打落在地上,褐色的土地上那星星点点的绿色倒也好看。

    或许是一个冬天都在室内被憋得狠了的关系,辛德瑞拉自春天到来之后,便忍不住想要往外面跑,看那枯木一点点逐渐地被染上绿色是她每年春天最爱做的事。

    但是今天……

    想到了这两天愈发清晰也越来越荒诞的梦,辛德瑞拉不假思索地就就朝庭院的最后方走去。

    她的母亲沉睡的地方。

    在没有任何人陪伴的情况下,辛德瑞拉独自一人走在这条越走越森冷的小道上,因为是临时起意、再加上这个季节气温正逐渐开始回暖,辛德瑞拉并没有带外套,所以这会儿不禁感受到一阵凉意。

    不过这段路并没有很长。

    辛德瑞拉还没有进入墓园,远远地就看见了母亲离开的那年,自己亲手栽种在她坟前的那株榕树。虽然此时才是初春,但辛德瑞拉却应该可以看见它今年盛夏时那枝繁叶茂的样子了。

    不过辛德瑞拉很快就愣住了。

    平时如果不是和父亲一起来墓园的话,这儿除了守墓人之外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人出现。古滕堡侯爵家的历史并不是特别悠久,人口也不算大……甚至一直到几个月前也就只有父亲和她。

    但是今天,在这株榕树下她平时探望母亲时所站的位置上,却站着另外一个人。

    并非是什么陌生人,相反的,辛德瑞拉对对方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她并不认为对方有理由出现在这儿,但是当她想到自己今天会来墓园的理由——这些天逐渐变得清晰的梦后,她忽然有些明白了。

    ——那个荒诞的梦境,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并没有惊扰到对方,辛德瑞拉虽然知道这样很没有礼仪和教养,却还是小心翼翼地选择了一个不会距离那儿太近、却也足以听见对方声音的位置。

    她很想知道对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否真的和自己的梦有关。

    “……抱歉,过了那么久才有勇气来看你,”榕树上的白鸽叽叽喳喳地叫着,但对方却置若罔闻,只是这么蹲着,那双保养得很好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墓碑,“因为我不确认你是否还愿意再见到我。”

    阳光透过了树叶,在她盘起的发上以及已经被泥土弄脏的裙子上打下了斑驳的影子,辛德瑞拉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却觉得对方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名为悲伤的气息。

    “但是每当我看见辛德瑞拉总是会想起你,所以我还是来了,”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但辛德瑞拉却觉得她此刻的温,和她在对待其他人(包括她的女儿们在内)时的,又有些不太一样。

    辛德瑞拉并不知道那种温柔究竟是属于什么,但直觉却告诉她,这背后的原因她不应该知道。

    “辛德瑞拉各个方面和你很像,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险些将她错认成了你。不过她就连性格都和你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偶尔还有那么点固执。”

    这么说着,她似乎是苦笑了一声,但表情却变得更温和了。

    “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留在她的身边照顾辛德瑞拉、好好待她、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的,这也是弥补我当年的过错……”

    她再次摩挲着墓碑,看起来是那么的依依不舍,但最后她还是在白鸽们的叫声之下缓缓地起身。

    “安息吧,亲爱的奥格薇拉。”

    她亲昵地唤着对方的名字,随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转身准备离去时,却正好撞见了在听到了她刚才的那番话后,已经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的辛德瑞拉。

    “瑞贝卡夫人,”辛德瑞拉叫着对方的名字,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

    说实话,她对接下来将要说的话、将会发生的事充满了忐忑;也害怕自己的嘴不受大脑控制地说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比如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但是不行。

    辛德瑞拉默默地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后直接将此时她心中最大的疑问抛出。

    “难道您之前就认识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