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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二章 凭的是脸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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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无咎啃着不比肉包子差的大素包,越看度通越顺眼,暗自可惜这么能干的徒弟,怎就被智真捞了去呢。

    见师无咎吃完包子,度通连忙把一大碗蘑菇汤递上,“道长,喝汤。”

    “好。”师无咎一扬脖就将一大碗汤倒进了肚子里,又把碗递过来,“实在是惭愧,老道喝得有点多。”

    “不是您喝得多,是小僧拿的碗太小了,晚上给您带个大碗过来。”度通给师无咎添满,笑得跟店小二没啥差别。

    师无咎又喝了一碗,才满足地摸摸肚子,“后晌老道得去山上转转,晚饭就不在这儿吃了。”

    机会终于来了!度通假装好奇地问,“您老去山上干啥?”

    “没什么啊事,就是勘勘地形,顺顺水路。”师无咎吃饱了,又变得懒洋洋的,躺在大石头不动了。

    度通的松树牙立刻露了出来,“道长可否带上小僧?小僧也想去开开眼界。”

    师无咎笑道,“山路难行,你跟了去怕是要吃苦头的。”

    “道长,小僧跟去会妨碍您堪山顺水不?”

    “那倒不会。”

    “小僧不怕吃苦,让小僧跟着去,成不?”

    “你若是跟不上,莫怪老道将你丢在山里。”

    见师无咎点头答应了,度通笑得眼睛都没了。

    乖乖坐在旁边啃包子的圆通也好想去,可师父说他不能离开镇清寺方圆五里,圆通不敢违背师命,便跟师兄商量道,“庙里的木耳吃完了,师兄别忘采些回来吃。”

    度通点头应下。

    “小草想要一根趁手的木棍当武器,我在方圆这几个山头没发现合适的,师兄去了远的地方也帮她找找,等小草回来就能给她用了。”圆通又道。

    度通摸了摸师弟的脑袋,只轻声道了一个“好”字。

    待到后晌,度通换上轻便的僧衣僧袍,戴帽子罩住他的光头,便跟着师无咎一起进山了。跟他们一同入山的,还有归阳观的观主张玄清。

    张玄清对这个天天围着自己的师傅打转的,小眼睛大门牙和尚很不耐烦。因为他所求的事,对师傅来说风险极大。张玄清跟师妹心照不宣,都不想师傅蹚这趟浑水,可看师傅的意思,他似乎是打算出手了,张玄清心里着急却也无奈。

    度通也知自己不讨喜,所以格外地勤快,他帮着师无咎师徒拿水袋,还笑得非常开心。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笑得跟傻子一样,张玄清的确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度通一边开心地笑,一边尽全力记住这些地形和道路,等他带着师父和师弟跑路时,这些是能救命的本事。

    张玄清看他笑得这没出息的样子,真想把他的门牙敲下来。度通不开口,师无咎也就揣着明白当糊涂,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跟着这走山路如履平地的师徒二人在山里转悠了三天后的晌午,他们正坐在树荫下歇息时,早就累惨了的度通终于开口了,“道长,您看这么多处山峰山谷,哪一处生机最旺?”

    师无咎喝了几口水,颇有玄机地道,“福祸相依,生杀相随,生机旺的地方也隐藏着极大凶险。”

    度通见师无咎肯开口,心就放下了一半,他笑得更灿烂了,“风险不怕,只要生机够旺就成!”

    师无咎真个觉得度通这脸要笑瘫了,跟了三天,也足见他的诚意。师无咎不再难为他,坦言道,“天地气运因时因人而异,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辰,吉凶星分布的方位并不相同。”

    度通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问,“道长,您看我们师徒三人的生机在何处?”

    张玄清刚要站起来说度通几句,师无咎却伸手压住了他,示意他不要插手。师无咎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回头问道,“你师父没跟你讲过?”

    度通坦诚道,“我师父只讲了人和,小僧想着再从道长您这儿讨个天时和地利。人就只有一条命,禁不得折腾。”

    师无咎笑了,“你这般说辞若是让你师父知道,该责备你没佛性了。”

    “不敢瞒道长,小僧是半路出家,因为我师父是和尚,所以小僧才是和尚。小僧是俗人,没指望过成佛,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好这一辈子。”度通情真意切。他师父救了他的命,所以师父是和尚他就是和尚,师父是俗人他就是俗人,师父是恶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提起屠刀。

    度通这样想对与不对,师无咎并不多舌,他只是问道,“你师父说的人和,是我家九清吧?”

    度通闻言便是一喜,“道长高明,还请道长给我等指一条活路。”

    张玄清很不高兴,“度通,你这样做,过分了吧?”

    智真有些道行,看度通这样,他应是按着智真说的去寻过自己的师妹,且还得了满意的答复。圆通之事凶险至极,度通已经把师妹拉扯上求了人和,现在又来寻自己的师傅配上天时和地利!这贪心的和尚,莫以为几个包子就将他师傅收买了吧!

    度通双膝跪在师无咎面前,诚恳地道,“度通这样不成体统,确实是不知分寸。今日求师道长指路,度通凭得是脸皮厚,道长不帮,份属应当,道长帮了,度通也无以为报。”

    师无咎笑眯眯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的印堂灰暗中虽略带黑气,但并无大碍;你师弟印堂黑若玄墨,有血光之灾。你的生机在镇清寺中,师弟的则在南山坳之西,到危急之时只管让他往西去。记住,只准他一人前去。”

    度通连忙磕了几个头,“多谢道长解惑,度通再问最后一句:我师弟的血光之灾,还有多久?”

    “多则一月少则半月,老道也歇够了,咱们继续走吧。”师无咎说完,溜溜达达地上路了。

    度通很想再问问他与师弟去了西边该怎么办,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过看师无咎的意思是不想再说了,度通也不敢再问,随着他出了群山,才匆匆返回镇清寺。

    师无咎带着张玄清回了镇清寺后,问道,“圆通的事,你如何看?”

    张玄清摇头,“徒儿看不出什么,不过他怎样与咱们无关,徒儿只担心您和师妹会因为这件事遭难。”

    师无咎含笑,“为师还好,你师妹那边须得小心提防。你去把守一四人叫进来,为师有话要叮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