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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零五章 柴智岁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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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刑入大理寺,五天未出。

    这五天内,小暖拿到了工部审核《暖农经》后的修改意见,第四庄该给管事和长工们发的工钱也早就发清,甚至连棉花棵上余下的棉桃都晒干摘干净,运回了济县弹出棉花籽准备织布了,木刑还踏踏实实的住在大理寺大牢内。

    木刑这家伙一旦有犯人要审,就喜欢住在牢里,吃饭睡觉都盯着他的猎物,据说这样他才能吃得饱睡得香,而犯人很快就因为心理压力过大,主动招了求他快走。

    这五天内,大理寺又抓进去二十三人。其中有袁天成的弟子和府中下人、京城药店的郎中、药材商,甚至还有其他王侯家的公子或管事。右相家的侄子郑笃初再被逮进去倒还在众人的意料当中,但右相的六儿子程贤武和大皇子柴严昌府里的二管家也被叫去问话,就让人相当意外了。

    今年被一条狗从地底刨出来的两个东西:一口棺材和一个药箱,竟先后牵连了道门两大高人、右相、大皇子,下一个会是谁,若是大火烧到自己身上该如何应对?

    京城里人心惶惶,出来听歌游湖的少了,秘密凑在一起磋商对策的多了。

    小暖好几天没见到三爷,他最近忙得都没怎么出天章阁。左相被调去查案,右相因家人被牵扯无心理政,建王被建隆帝派出京巡视,宁太傅虽挂着阁老的名头但因年事已高不怎么管事,安国公也只分管与武将、禁军有关的事。是以,现在阁内能处理民政诸事的只剩下三爷和卢正岐,而翰林学士卢正岐做的又是抄录整理等秘书的活,可以说天章阁内的大事这几天都压在了三爷肩上。

    建隆帝也知道儿子辛苦,便下旨让吏部和户部、工部三部尚书加上四皇子柴严昙协助三爷理事,确保各地送进京中的折子能在三日内处理回复。

    所以目前,二皇子被派出查案,三皇子和四皇子协理朝政,独独把大皇子晾在一边,而他府里的管家又被叫去了大理寺,这实在是微妙。于是京中又谣言纷起,众人推测建隆帝真要将大皇子办了。

    “大皇子前年与益州铁矿案有牵扯,去年又因私自调动羽林卫和百兽园遇刺一案被圣上斥责。前一段时日刚有些恢复圣宠的迹象,现在圣上虽然允许他自有活动却没给他派重要差事。”小暖分析道,“先生觉得接下来会如何?”

    登州官田里的棉花收摘完毕,回归小暖身边的诸葛卿分析道,“以圣上的多疑,定早就觉察出昌郡王有异心,但没有动他,原因应有三:一来,圣上手里并无铁证,直接处置了大皇子会引起朝臣特别是御史台的激烈反对;二来,大皇子毕竟是圣上的长子,近来又有悔改之意,圣上对他有不舍之情;三来,圣上如果处置了大皇子,就会造成二皇子独大的局面,这是圣上不想看到的。”

    诸葛卿接着道,“不过,现在形势有变。圣上启用昙郡王,大理寺又抓了昌郡王府的管家。依老夫推测,圣上应有放弃大皇子、转为启用四皇子与二皇子势均力敌,大皇子危矣。”

    “大皇子的舅舅乃是手握十万大军的西北部白马军司统治将军,昌郡王妃的父亲官居西平知府。这二人在西北盘踞多年。若是大皇子被圣上逼急了偷逃到西北,那么西北就危险了。”

    这个“危险”的意思小暖懂,就是大皇子可能会偷逃出京自立为王。如果是这样,建隆帝必定会出兵剿伐,战事一起,赋税会涨,壮丁也会被拉去充役,民心不稳。而且乌羽还在漠北镇守隘口,他也会陷入危险当中。

    “但愿到不了那一步。”小暖担忧道。

    诸葛卿笑了,“郡主勿忧,此局已在三爷的意料之中,当不会走到那一步。”

    三爷已经想到了?小暖想到今年年初时,三爷把羽林卫大将军高冲派去乌羽身边的事儿,莫不是三爷在那时已经布下了什么后手?可当时这两案还没发啊,三爷当时这么做不是为了应对漠北隘口外的匈奴么?

    不管三爷怎么布置的,只要三爷又准备,小暖就踏实多了。朝政大事她摸不清也左右不了,还是顾好自己的一摊子事儿为好,“卿叔,若是朝廷发兵,粮食的价格又该涨了。咱们先算一算买粮的事儿,在粮食涨价前,先屯足够一年吃的粮食再说。”

    两人刚要开算,却听玄舞来报说陈祖谟和柴智岁了来,点名要求见小暖。

    他们俩怎么凑到一块了?小暖皱皱眉头。

    诸葛卿推测道,“柴二爷过来,应是为了程家六公子程贤武被抓之事。”

    小暖挑了挑眉,柴智岁若真是为了程贤武而来,她还真高看他一眼。

    看着硬拽着陈祖谟快步走进来的柴智岁,小暖抽了抽嘴角,他这脸是怎么回事儿?

    小暖得了消息,因为前几日柴智岁和方子宁喝酒,差点冲撞了晟王,静太妃将他叫去贺王府教训了一大顿,他这脸不会是被打的吧?

    肿着半边脸的柴智岁进来先冲着小暖笑了笑,就倒吸了口凉气,捂住红肿的腮帮子。

    陈祖谟待他一放手,就立刻往旁边站了站,示意自己是被柴智岁硬拖来的。见厅内只有小暖,没有装无辜的小草和气势汹汹的秦氏,陈祖谟就随口问道,“小草呢?”

    “去宫中学画了。”小暖回话,娘亲正带着人在加紧按照工部员外郎的要求修改《暖农经》,小暖根本就没让人告诉她有客到。

    听到小女儿又入了宫,陈祖谟立刻有一肚子话想问,却明白小暖一定不会跟他说,只得郁闷地坐在一旁。上次他就问了一句,却扯出了晟王的命令,担心得他回去好几天没睡好,这次还是要谨慎,看戏就成了。

    小暖见渣爹不说话,才转头问捂着腮帮子的柴智岁,“二舅舅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上火牙槽肿了。”柴智岁的声音含糊不清,“小暖啊,你知道程小六咋样了不?他都被抓去大理寺两天一夜了。我一点消息也扫听不到,真真是急死了。”

    他还真是为了程小六来的,小暖摇头,“小暖不知。”

    陈祖谟暗哼一声,就知道这冷血的死丫头不会透露任何消息!

    “你怎么可能……”柴智岁刚跳脚,又倒吸气捂脸缓了缓,声音里带了讨好,“小暖,文昌郡主!程小六那家伙虽然不长进,可他绝没胆儿行大恶。劳烦你帮着送句话进去,让他安心在里边呆着,别瞎说话,很快就能出来的。”

    小暖问道,“既然他没行大恶,也就不会有大事儿,二舅舅还冒险传这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