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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8 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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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是党人衣带诏。乃是何苗欲杀我!”董重怒急喝骂。冷不丁,火光一闪。

    一支破甲箭,竟洞穿钢丝幕网,正中面前地板。

    砰!

    碎木迸溅。

    董重将将积攒的怒火,一泄而空。这便抱头惊呼:“速回,速回!”

    “前有亮光!”车前御者大声呼喊。

    必是一路疾驰,追上大队。所谓人多壮胆。董重心中稍安。

    便在此时,忽闻马蹄声起。无数骑士,火把高举,四面冲杀而来。

    “杀!”

    “吾命休矣。”刚出虎穴,又陷龙潭。董重欲哭无泪。

    “骠骑勿慌,吕布来也!”危急关头,忽见一将,拍马赶到。手中画戟,左右翻飞。敌骑惨叫落马,竟无一合之敌。如猛虎入群羊。领麾下骁骑,助董骠骑一行,杀出重围。

    “左中郎将英武!”董重逃出生天,不由得喜极而泣。

    “举手之劳。”吕布伴驾左右,面色如常,大气不喘。

    又行一段。眼看脱困,董重隔窗问道:“左中郎将,因何至此。”

    “入(伊阙)关时,(董)太皇询问左右。不见骠骑车驾,恐生不测。遂命末将领兵接应。”吕布答曰。

    “原来如此!”终归还有人惦记。否则,死于非命矣。

    “京畿近郊,八关内外。何来大队马贼。”吕布疑道。

    “非是马贼。乃是……”不说还好,听吕布说起,董重恨意丛生:“车骑营中四郡胡骑。”

    “何车骑?”吕布亦吃一惊。

    “正是。”董重恨声不绝:“千算万算,不料杀我之人,竟是何苗。幸得左中郎将驰援,何苗小人,这才未能如愿。果然苍天有眼!”

    吕布无言以对。二戚之争,今夜之后,势如水火。当置身事外,防延祸上身。

    目送董骠骑,车驾远去。

    偷袭之人,纷纷勒马。

    “吕布虓勇,万夫莫敌。”说话之人,正是曹孟德:“然来与不来,董重今日皆可逃过一劫。”

    “子远盗何苗兵符,引胡骑四面围剿。当如何善后。”此人必是袁绍。见事成,遂心忧同伴安危。

    “无妨。”曹操答曰:“以子远之谋,必有脱身之计。”

    “董重大难不死,必兴兵报复。二戚之争,再无可转圜。”袁术一声轻笑:“子远嫁祸之计,成矣。后续依计行事,当兵不血刃,除二戚之患。”

    袁绍又道:“吕翁不可再留,速将家小遣归故里。”暗中出手相助,下药董骠骑驽马者,便是杜康村里魁,吕伯奢。

    曹操答道:“今夜便已动身。”

    “如此,我等速回。一切如故,切莫走漏风声。”

    “好!”一行人这便抄近路,赶在董骠骑之前入关不提。

    伊阙关下,人马嘶鸣。

    二宫太皇并少帝车驾,已先行入关。余下车马列队,正井然有序,依次通关。入关后,便是洛阳京畿,安全无虞,各自散去。

    关内驿馆。见董太皇越发不安。窦太皇遂劝道:“姐姐切莫心急。许是路上耽搁,当无大碍。”

    “事有蹊跷。”董太皇言道:“千乘竞发,五十里大道,列队而行。为何独缺骠骑车驾。”

    少帝答曰:“太皇且宽心。朕已命左中郎将引兵回援。稍后,当有消息传回。”

    董太皇忽问:“何车骑入关否?”

    “何车骑一路酣睡,此时已入关。”少帝答曰。

    董太皇不置可否。

    “报——”便有卫士廊下通禀:“左中郎将已将董骠骑迎回。”

    “果然虚惊一场。”窦太皇笑道。

    “可有隐情。”见卫士并未起身离去,董太皇遂问。

    “回禀太皇,董骠骑车驾,被马贼袭扰。从众皆失,单车逃脱。”

    “一派胡言。京畿重地,天子脚下,何来马贼!”董太皇怒叱。

    “太皇恕罪。卑下,实不知也。”卫士谢罪。

    “退下。”窦太皇言道。

    “喏!”卫士如临大赦,再拜而出。

    “何人袭扰骠骑将军。”董太皇看向少帝:“陛下可知也?”

    少帝如实以对:“朕亦未知。”

    “伊阙关下,唯何车骑,屯驻一万胡骑。”董太皇言有所指:“马贼何来?”

    少帝无言以对。董太皇言下之意,有一万胡骑虎踞再侧,马贼岂能独活。若真有马贼,必与胡骑脱不了干系。

    待董重车驾入关,驶入驿馆院内。

    见驷马安车,遍体鳞伤,触目惊心。董骠骑,披头散发,搀扶下车。董太皇面沉似水:“何人偷袭。”

    董重咬牙出声:”车骑营士。”

    “何以见得。”董太皇全无意外。

    “射入车内箭矢,皆出南阳工官。乃去年新造。护工卒史姓陈。此批箭矢,发往何处。太皇一问便知。”

    “南阳太守何人?”董太皇问道。

    少帝答曰:“乃前长水校尉,袁术。”

    “命袁术彻查,不得有误。”

    “喏!”

    董重又道:“先伏于密林,后四面围堵。声势浩大,必奉军令。只需遣使入营,逐一质问。自有人吐露实情。”

    董太皇轻轻颔首:“依令行事。”

    “喏!”

    见董重狼狈不堪,有失体面。董太皇遂道:“且下去,好生歇息。朕,自当为骠骑做主。”

    “谢太皇,谢陛下。”董重拜退。

    “陛下,以为如何?”待董重退下,董太皇轻问。

    “胆敢残害朝中肱股重臣,一经查实,绝不姑息。”少帝掷地有声。

    “好个‘一经查实’。”窦太皇笑道:“陛下这是要铁证如山。”

    少帝言道:“董骠骑遇袭,兹事体大。当谨慎行事。且看何车骑,有何话说。”

    “也罢。”董太皇亦不争辩:“明日专开朝会,请蓟王临朝。”

    “遵命。”少帝暗松一口气。有蓟王临朝,自当秉公断案,无有偏颇。

    便在此时。

    蓟王三足踆乌船宫,亦徐徐泊入阳港水砦。

    蓟王起身罢筵。百官结伴下船。车入官堡,一夜安枕。待明日酒醒,当一切如旧。

    明日长姐并七位小姐姐,便将归国。蓟王本欲大被同眠,夜诉衷肠。岂料太后与长姐,行三衅三浴之礼。

    也罢。终归来日方长。

    蓟王自回寝宫。

    门外云霞卫,英姿飒爽。然贞绢自随身携带,还从未有人动用。王上专宠长姐,竟无暇他顾。

    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