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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残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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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顿妥当冀国来使,楚宫央走到西边儿的安营处,冀国的使臣皆住在南面的营帐中,她们正刑司则是在西面。

    楚宫央百无聊赖的走在军营之中,下午起了风,吹得悬于旗杆上的军旗鼓鼓作响,走至前面,是正刑司的一帮弟兄们围在一个露天长木桌上胡吹海聊的场景。

    楚宫央慢慢走过去,一腿搭上木凳子,众人见头儿来了,让出地方让楚宫央坐下,楚宫央抓了把桌上的瓜子:“嗬,这还有瓜子,不怕让陈光海知道了,军法处置你们!”

    其中一人一挥胳膊,满不在乎的道:“怕那老顽固作甚!咱们正刑司哪儿轮得到他处置!”

    楚宫心中暗暗好笑,看着正刑司的人把陈光海的西军营搞成这种模样,不知那陈光海知道了得气成什么样子!

    再一抬头,见风阿六坐在对面气鼓鼓的样子,楚宫央吐了瓜子皮儿道:“六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风阿六闷闷的道:“没人欺负我。”

    楚宫央疑惑道:“那你生的什么闷气!”

    一旁的人道:“他呀,是气那个言子玉。”

    楚宫央心中纳闷,却忍不住想了解了解,于是问道:“生他气干嘛?他欺负你了?还是你跟他有仇啊?”

    风阿六冷哼一声:“他敢!哼!”

    楚宫央看看周围人,有的偷笑,有的专心嗑瓜子,楚宫央凑近风阿六:“他没欺负你,也没得罪你,那你生的哪门子气!你嫉妒人家比你长得俊呐?”

    听楚宫央调笑,众人也跟着起哄笑,风阿六扭过身子,小脸儿纠结成一团,眼神中难掩鄙夷神色:“什么啊!那等肮脏卑鄙的小人,我会嫉妒他!”

    楚宫央停了嗑瓜子的动作,虽然言子玉不是什么好人,但风阿六何以这样骂他!

    而风阿六这句话,惹得众人也不再嬉笑,楚宫央左看看右看看,见众人都低头躲闪,装作不知情,楚宫央知道他们这样肯定是有事瞒着她,于是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说!”

    见楚宫央这样严肃的表情,众人都不敢做声,其中一个脾气火爆的人开口道:“嗨,又不是什么秘密,大人问,说就是了呗,不过就是个祸乱朝纲的宠臣!反正是他冀国的丑事!”

    祸乱朝纲?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楚宫央环顾众人,意思显而易见。

    一个性格比较稳当的人向楚宫央解释道:“楚大人不知道,那言子玉曾是晏国的皇太子。”

    晏国,皇太子...楚宫央想起那日在落玉楼问向那些龙池县的百姓,都说言子玉是晏国皇亲国戚,如今才知,果真不假,而且不仅仅只是皇室中人,还是皇太子!

    楚宫央暗骂自己,那言姓可不就是晏国的国姓嘛!她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于是道:“哦,他是晏国太子,如今却投了灭他国家的冀国来做官,是不太应该啊!”

    那人继续给楚宫央解释:“晏国被冀国灭亡后,晏国投降冀国,皇室贵族被加官授职也是常事,他做了冀国尚名卫的都卫也是正常,可他做出的,却是令晏国蒙羞之事啊!”

    “啊?什么事啊?”楚宫央急忙问道。

    那人不堪说出口,可无奈楚宫央好奇心上来,非要听上一听,于是只得委婉的给她讲:“传闻晏国人大多相貌俊美,而言子玉更是袭承其母亲,也就是晏皇后连氏的美貌,自小便生的资貌出众,晏国覆亡后,宇文安看中了言子玉,逼晏皇晏后要以晏国所有皇室贵族的性命,以及晏国三万殉葬奴的性命换言子玉一人,晏皇晏后自是不答应,那些晏国的其他皇室,也就是言子玉的叔父皇婶,为了保其性命,生生逼死了晏皇晏后,将那时只有十一岁的言子玉亲手送给了宇文安,做,做娈宠。”

    楚宫央的心犹如被巨石所覆,压得她沉重的难以喘息,放在桌下腿上的手不禁死死抓着裙摆,她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刚刚听到的那血淋淋的残忍真相。

    众人见她神情异常,便关切道:“大人,你怎么了?”

    楚宫央回过神来:“啊,没事。”

    其余人见楚宫央没什么大碍,便玩笑道:“大人虽是大人,可毕竟是个女孩子,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肯定是吓到了。”

    楚宫央才不服别人这样说她,于是强辩道:“我才没吓到呢,我只是感觉,他也,很可怜呐,这事毕竟不是他能左右的。”

    她说的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仿佛都是在她心上剜一刀,风阿六道:“他有什么可怜的!既然不愿意做,大可一刀抹了脖子,说到底,还不是贪生怕死。”

    楚宫央心中一沉,一刀抹了脖子固然容易,可要置晏国数万百姓和皇室族人于何地!他自己死了不要紧,他这边一自裁,宇文安立刻下旨要了晏国百姓的性命!

    可看看周围的人一脸的漠然,楚宫央暗叹一口气,他们哪里会理解这些呢。

    脑海里还都是那如天神般圣洁男子执箫吹曲的一幕,那样如神仙般的人物,那个被龙池县百姓所仰慕的神医,居然有着这样令人不堪的过去,楚宫央此刻才明白,他为何要戴上面具,隐姓埋名,在晏国遗民眼中,他们的太子是他们的耻辱吧!

    那凄清箫音中的流露的感情,是对故国、对亲人深深的思念,楚宫央这才感觉到,以前她根本没有听懂他的箫声,又怎会明白他的心呢。

    没有一丝一毫的念想...

    国破家亡,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沦为他人掌中玩物,忍受着他人不齿的鄙夷目光,碌碌终日,独自走在复仇的血腥之路上,盗玉瓶,破坏哈云与冀国的结盟,原来,原来...

    是这样。

    楚宫央此刻犹如身处冰湖寒潭之中,身体的每一处肌肤、每一处毛孔,都被冰冷的水浸泡着,那个孤傲的背影,那凄怨的箫音,她懂了,可懂了能怎样,她是楚宫央,她无法走近他的身边,她和他一样的满身罪孽...

    “你们跟她说什么呢!宫央毕竟是个女孩子,你们说这些...不健康的事给她!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霍飞尘从背后呵斥道。

    众人一股脑的全部散了,霍飞尘和尤允承坐下来:“宫央。”

    楚宫央抬起眼眸看看二人,霍飞尘道:“别听那些龟儿子瞎说,都是道听途说的市井传闻,没有任何根据。”

    楚宫央站起身,摆了摆手:“我就当一乐儿听!我才没信呢。”

    霍飞尘也站起来:“行了,少跟他们胡扯,走,回去休息休息。”说着,揽着楚宫央的肩膀,极为哥们儿的将她带回营帐。

    楚宫央躺到床榻上,霍飞尘和尤允承离开后,脑袋里都是刚刚的事,一片混乱,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