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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各凭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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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忠心下一紧,暗骂欧阳烨势利,林府虽然不如丞相府荣光,怎么也算亲家一场,怎能彻底无视亲家呢!做得也太失德了。

    “翼王殿下,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翼王殿下可以派人去查。”林文忠急得没了章法说话颠三倒四。

    “可笑,翼王因何要查?”沐瑾明头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尽管心里已有了准备,仍是吓了自己一跳,有这么个娘家人真是累赘。

    “毕竟是血脉亲人。”林文忠不知开口少年的身份,不敢过于放肆,拿眼瞅翼王,给个准话不行吗?

    “所有的事均出自于你口。”沐瑾明似笑非笑道:“姑且信你所言属实,你如今上门寻亲是为何事?”

    “就是,就是想熟悉一下。”林文忠被问得有些词究,不知该如何回答。

    “熟悉之后呢,是不是准备经常上门叨扰,甚至以亲人为名求取功名利禄荣华富贵。”

    此话一出林文忠冷汗即下,手脚冰凉一片,那人的话好似刀子一样划开了心底最隐蔽的阴暗处。

    “找翼王攀亲的你等是头一份。”沐瑾明戏谑的眼神扫向林氏父子,“有胆子找上门来的你等估计也是最后一份。”“小人并无此等目的。”林文忠唯恐翼王认定林家是攀附权贵的无耻小人,到头来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哦,那你之前所言算哪出?”沐瑾明冷笑然然,自己打自己嘴的事真不多见啊?

    “这,这……”林文忠堵得哑口无言,这话怎么接都不对。

    林文治看不下去了,父亲被人为难,自己做儿子的哪能站在边上干瞪眼。话脱口而出,“圣人言孝悌人伦理当遵循。”

    “文治!”林文忠没料到大儿子沉不住气,这要是惹得翼王不快。如何圆说,纯粹是在添乱。

    “好一个孝悌人伦!”沐瑾明眸光渐冷。“若非看上翼王如今的权势,你等还肯来登门?”

    林文治待要开口反驳,被自己父亲一把拉住,不甘不愿的住了口,心底由自愤愤不平。

    “翼王殿下恕罪,小儿只是年轻气盛不知分寸,冲撞了翼王殿下,还请原谅则个。”林文忠抓着儿子躬身告罪。

    “本王已给过你等机会。”汐朝越听越烦林氏父子三人的可笑表现。明确的显现出林家的野心,想借自己上位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翼王殿下!”林文忠惊恐万分,翼王不认这门亲更是他任由他人言语羞辱,半分未将林家这门亲放在眼里,自己岂不是白说了。

    “即无事红蕊送客。”汐朝冷冷地打发人离开。

    “请吧。”红蕊笑容分毫未减,和和气气地请人离开。

    “翼王殿下,不看僧面看佛面,殿下的母亲确实出自林府。”林文忠由自不甘,已经进了翼王府哪能空手而归,他丢不起这个老脸。

    “请。”红蕊上前挡在林文忠身前。眸色渐冷,哪有人这般不识抬举的。

    林文忠等不到翼王的答案灰心丧气地带着两个儿子离开,心里寻思是否自己打从一开始判断错误。翼王根本不惧人言,不怕被人说不孝所以才不认林家这门亲。

    等人走了,沐瑾明坐在汐朝身边用饭,心里憋闷不已,边吃边讽刺,“林家人真够无耻的,拉出死人来说事。”不知道有一句话叫死无对证。

    “那是你母亲。”汐朝不咸不淡的提醒,说话要注意分寸。

    “我这不是气得口不择言,不过。是有口无心。”沐瑾明夹了块鱼肉放到汐朝碗里,“药膳做的不错。”没那么大药味。吃着爽口不油腻。

    “你不打算认林家?”沐瑾明必要听汐朝亲口表明态度,给出准话才能安心。

    “为什么要认?”汐朝本来是想看林家的人品性如何。再做打算,不想期望值没高过现实,太让自己失望了,倘若林家有一个半个能拿的出手的人,她不介意帮上一把,全当是为往后做准备,人才古来紧俏能多不能少,总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不认就对了。”沐瑾明很是赞同汐朝的决定,“那种人家沾上了就别想脱身,狗皮膏药似的,所求只会越来越多。”

    “对了,我们要不要先于人前将言论倒向我们这边?”沐瑾明觉得先下手为强很是必要,万一林家在外造谣生事诋毁汐朝的名声,虽然汐朝不看重这些,但他在意。

    “实事求是。”不经过润色的事件最能引起别人的无限臆想,对于林家父子就该抢占先机,汐朝可没有被人污蔑的嗜好。

    “现在就做,赶在林家散布消息之前。”沐瑾明将此事交由暗卫去做,要让全上京的人都知道林家想要攀龙附凤。

    “再有就该应对朝堂上先吃萝卜淡操心的御史言官。”沐瑾明两眼一眯,眼底划过寒光,“他们会拿孝道做为倚仗。”

    “无惧之。”言官想怎么说怎么说,反正她是不会认下这门亲的,汐朝对林氏父子观感非常不好,还没认亲就充起大爷来,倘若认了还不知要打着自己的旗号做什么。

    沐瑾明心知汐朝心里有数,不再说另人倒胃口的林家父子。

    这头林家父子三人坐上马车往回走,一个个脸上均带着寒霜,活像谁欠了钱似的,脸拉的老长,此次出门不利父子三人没了闲话的心思,暗自气愤翼王怎能如此做。

    回到林府父子三人去了林文景处回话,三人根本不用开口,脸上的神情已是一目了然。

    “怎么回事?”林文景扫了父子三人一眼问道:“事没办成?”

    “是爹,翼王根本就不认林家这门亲。”林文忠如实回道:“翼王只说她不知有林家这回事。”

    “放屁!”林文景大吃大喝,“她怎么敢说这种话,小丫头片子敢不把长辈入在眼里,这还了得!”

    “爷爷。”林文治实在气不过张口说道:“我们去时翼王不在,府里的下人狗仗人势。要本没把我们请进正厅,用的茶水点心跟家里头差不多。”

    “我们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翼王回府。连口饭都没说留。”林文武紧接着说,“我们好歹也是客。却连番遭人轻视,是何道理?”

    林氏兄弟憋着口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见到严肃的爷爷便将王府之行的情况竹筒倒豆子般添油加醋的说出来。

    “岂有此理,反了天了!”林文景气得须子一抽一抽,“林晚秋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眼看父亲气糊涂了,林文忠不得不提醒:“晚秋在翼王出生后不久就去了。”哪有教导女儿的机会。

    “怪不得,有娘生没娘教的臭丫头。”林文景抬眼怒视林文忠,呵斥:“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说详细点。”

    林文忠正想找人大吐苦水,当即从他们到翼王府的经过仔细讲来,“翼王只问有何事,对林家只字不提。”…

    “那你可曾提到目的?”林文景问。

    “没确定翼王认亲前哪能突然开提要求。”林文忠尴尬不已,又不敢去看父亲的脸色。

    “蠢货!”林文景骂道:“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哪那么多计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等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狡辩。

    “翼王还说什么了?”林文景又问。

    “没有说什么,翼王只说不过三句话,全程是由另一位少年开口。”林文忠挨着骂小心回道。

    “另一个人。谁?”林文景看向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一肚子火气蹭蹭往上冒,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中用的儿子。

    “不知道那少年是何身份。看他坐在翼王身边想是身份不一般。”林文忠半是迟疑地看向眼里冒火的父亲。

    “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一问三不知,你长的是猪脑子啊。”林文景气不打一处来,连对方是谁都没搞清楚,就灰溜溜的滚回来了,太没用了。

    “翼王没介绍。”林文忠顶着父亲的怒火回了一句。

    “翼王不说,你就不知道问?”林文景简直要被林文忠气死了,好容易去一趟翼王府见翼王,正经事一件没办成。到有脸表现自己有多委屈,什么东西。

    “那人把父亲堵得没话说。哪里容人问。”林文治为自己父亲鸣不平,“那人说话极难听。父亲不好回答,那人明显是有意刁难。”

    “哦,你说说那人都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林文景看向自己尚算满意的孙子,林家的下一代就要靠他们了。

    “说我们林家是想攀附权贵。”林文治最恨别人看不起自己,于是将那人的话稍加润色说了出来。

    林文景越听越气,想他自允清高不愿和权贵相交,不料有人指着自己的鼻子辱骂,天理何在。

    “那人的样貌呢?”他一定要上靠,将污蔑林家的人绳之以法。

    林文忠略一思忖道出那人面相,加之两个儿子从旁补充,那人样貌赫然在目。

    林文景凭着描述脑海中勾勒出人像,倏然间脸色巨变,胡子一颤一颤的,眼中冒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父亲,怎么了?”林文忠见父亲面色有异,暗道不会是被气过劲吧。

    “他怎么在翼王府?”林文景面露疑色。

    “谁啊?”林文忠问道:“父亲知道那人的身份?”

    林文景抬头冷冷地盯了林文忠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能不能长点心,动动你那生锈的脑子,想想谁与翼王走的最近。”

    林文忠被骂得狗血淋头,奈何是自己的父亲敢怒不敢言,顺着话头往下一想刹时惊然,答案呼之欲出。

    “三皇子!”林文治、林文武异口同声道出真相。

    “怎么可能!”林文忠很难相信,长得一张刻薄嘴脸的人竟会是当今皇子。

    “怎么不可能!”林文景一拍桌子,顾不上手疼不疼立即问,“你们是不是说话不注意分寸,惹了三皇子不快?”千万别是自己想的那样,招惹一个翼王还能说是自家人的小矛盾。招惹上皇子可不是轻易做罢的。

    “没有。”林文忠赶忙摇头否认,他们一直在与翼王说话,并未冒犯三皇子。要说冒犯也是三皇子先出言不逊。

    “没有就好。”显些惊出一身冷汗,林文景吁了口气。“三皇子如今风头正胜,得罪了他林家再难翻身。”…

    “父亲说的是。”林文忠吓得心脏跳快半拍,脑子里不断回想当时所说的每一句话,确定没有出阁才放心。

    “翼王既然不认这门亲,那就别怪林家翻脸。”林文景要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小小年纪尽无视亲族,反了她了。

    “父亲要如何做?”林文忠憋着一肚子火,正想找地方发泄。翼王这么不上道,别怪他们心狠。

    “放出风声,就说翼王眼高于顶连亲族血脉都不认,枉顾孝悌人伦,让世人看看翼王是什么德行。”林文景恶狠狠放出话来。

    “依父亲的意思办。”把翼王的名声搞臭,看她还能清高到何时,林文忠极其赞同父亲的做法。

    “听说了吗?”有人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开口。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有人接茬问。

    “有人登翼王府的门了。”语调一转勾出不少人的好奇心,说话的技巧可见一斑。

    “谁啊?”有人立即问道,“快说说,谁有这么大胆子敢登翼王府的大门?”

    “林家知道吗?”那人话头一转轻言低语。

    “别卖关子了。有话直接说,好让大伙都听听新鲜。”有人催促着,心急的想听下文。事关翼王府,准有好戏看。

    “林家就城门边上那家。”那人不紧不慢道:“林家现在落魄的,啧啧虽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但也差不离。”

    “你就吹吧。”有人自是不信,听着总有夸大其词的味道。

    “我可没吹,你们是不知道,林家虽然大不如前,府上可是出了位身份非凡的嫡小姐。”

    “快说快说,急死人了。”催促声连成一片。

    说话者得意非常。一拍大腿接茬道:“这位嫡小姐乃当今丞相大人的继夫人,说到这里大家明白了吧。”

    “林家与丞相府有关。怎么不去丞相府面去翼王府?”有人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关键。

    “好机敏,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那人饮了一盏茶继续道。“林家落魄了又与丞相府素无往来,这其中的因由无人知晓,现在林家困难了就想起有这么个女儿来,又得知外孙女成了当今翼王,脑筋便动了起来。”

    “哦,原来如此。”有人点头道:“林家是要巴结翼王,与其找丞相府不如找年纪尚幼的翼王,有什么要求自管提,想那翼王也不敢不允,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说破天去也是翼王没理。”

    经人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很多人对林家的无耻行径生出不屑。

    “我记得丞相大人娶继夫人时并未大办。”有人记起以前的事。

    “对,那时我还纳闷娶的是哪家姑娘,连婚事都办得匆忙。”有人接话说。

    “继夫人好似没回过门。”不确定的声音响起,出自一名妇人。

    “可不是,当时为此有人特意打听过。”有一喜欢听八卦的婆子张了嘴。

    “是什么原因?”有人经不住好奇,个个竖起耳朵听。

    “还能有什么,与娘家不和断了来往呗。”那婆子说,“你们想,能嫁给丞相大人做续弦,得多大的脸面,多少人家巴巴地盼着呢,能与娘家断了关系的,定是娘家不依不饶做下没脸的事,怕给夫家惹上麻烦才断的,这种事稀松平常。”

    “说的也对,有在大的仇恨也不能真断个干净。”有人信了八分。

    “唉,林家我可知道,我给你们说道说道。”一人开口兴致勃勃道:“林家人的品性真不怎么样,林家的两个孙子经常在书院和人打架,背后没少耍小手段整书院里的学生,要不是仗着读书尚算可能,早就被逐出书院了,书读的在好有什么用,心黑了圣人之言都让他污浊了。”

    “真的假的?”有人自是不信,小孩子打架常有的事,不至于上升到品行问题吧?

    “别说,我还真听到过。”另一人插话,“确有其事。”那人信誓旦旦将听到的话大致说了一遍,以证明所言无虚。

    “常言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小小年纪心术不正长大了还了得。”有人出声谴责,“真要是考中的状元做了官,还不为害一方?”

    “这都哪跟哪,未免严重了些。”不至于一杆子打死,说不定随着年纪的增长眼界开阔了,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迷途知返呢。

    “跑偏了啊,说翼王说到哪去了。”有人将话题扯回来。

    “还说什么,猜都不用猜。”有人冷嘲道:“林家人找上翼王府,翼王是谁能由着外人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言之凿凿,说攀亲就攀亲,找将人乱棍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