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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终会覆了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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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一安顿下来,沐慈当即用嘴巴将蓝莲花肩上的毒血吸出,又用内力逼出宇文鼎点穴时封在其伤口四周、还来不及蔓延的毒素,这才接过小兰烧好的热水,仔细清洗了伤口,抹上金创药,打上绷带。

    追云等人也分为两组,幻魔、幻翼和幻影一组,追云和逐月一组,轮流负责内围的警戒。宇文鼎自己则手持长剑,在南宫梦的营帐外整整站了一夜。

    清晨,蓝莲花醒来,面色有些苍白,看着一旁熬红了双眼的沐慈,激动的南宫梦,一时有些哽咽。小兰开心地冲出营帐,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宇文鼎,宇文鼎欣慰地笑了笑,说了一句,“这两日还让蓝莲花与郡主同乘吧”,收起长剑,转身去找自己的暗卫去了。

    此后几日,和亲的队伍又遭遇了几次变故。先是一群黑衣人手持钢刀埋伏在茂密的树林里,待队伍进入树林后突然拉动绊马索,趁马匹跌倒、受惊时冲出来,结果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宇文鼎等人剿杀一空。只可惜这些黑衣人身上均无任何物品可以说明其身份,宇文鼎心里的疑惑更甚。

    是夜,南宫梦的营帐中,宇文鼎和追云、沐慈等人就沿途发生的事件进行了分析,却始终得不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是谁这么不希望郡主前去和亲,竟然三番五次地采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沐慈的直觉,投毒的人针对的应该是南宫梦,目的自然是搅了这婚事,置月离于死地。“莫非是金耀国的人所做?”她皱着眉头,提出这样的可能。

    “有这种可能。但我觉得,也有可能是针对爷的。有人不希望爷顺利完成此次护送的任务,怕爷今后得到皇上的信任和重用,威胁到某些人在朝堂上的地位。”追云又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难道这些人因为这个,而置月离的存亡于不顾?”沐慈有些难以接受。

    “专营权术的人,往往比较阴毒。眼里只有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哪里会去考虑太多国家的利益?历朝历代,各国都有乱臣贼子,里通外应,甚至卖国求荣,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宇文鼎淡淡地说了一句。

    “可是爷你自幼在断肠崖长大,宫中母妃已经仙逝,朝中也没有自己的势力,他们针对你是不是太可笑了?”沐慈依然想不通。前两日出发前,宇文鼎曾经简单把自己的身世给几个暗卫做了个交待,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不得宠的皇子。

    “或许别人只是未雨绸缪。毕竟三皇子的生母是皇后娘娘,是皇上心中惟一深爱的人。虽然三皇子小时候并不讨皇上喜欢,但他如今大了,若表现出来的能力比其他皇子强,能得到皇上的承认,那么他无疑会成为某些人的心腹大患。皇上一天不立太子,三皇子的性命就随时堪忧。这是历代皇家无法避免的事实。”南宫梦也开了口。她对自己的生死早已无所谓,但却担心宇文鼎会成为黑暗势力排挤和打击的对象。

    “我向来无心这江山,更没想过要和谁去争这天下。可如今看来,青铜是对的,若我手中没有这天下,我谁也护不了。”宇文鼎坐在那里,低垂着眼帘。

    “终有一天,我要覆了这天下!这是他们逼我的!”宇文鼎说到这里,十指紧握成拳,话里带着决绝。众人看着他,总觉得他和以前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那个与世无争,静默恬淡的宇文鼎,如今虽然一如既往地隐忍,却也开始隐隐流露出一丝王者的霸气。

    随后一日,队伍翻越山岭时,竟有人事先将通往山另一边的吊桥的绳索割得七零八落,并缠绕了一些蔓藤在上面作为掩饰。幸好追云觉得这些蔓藤异常突兀和蹊跷,拦下欲过桥的队伍,施展轻功上去检查,及时识破了阴谋。一众人等采摘了无数蔓藤,编织成结实的绳索,修补了吊桥,方才得以平安通过。

    和亲队伍走出月离国境,进入南林地界之后,发现端木骞早已安排大臣带着一支御林军在此等候。说也奇怪,此后赶路便是一帆风顺,再也没有遇到过任何伏击。但南宫梦与宇文鼎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队伍尚在月离境内时,为排解南宫梦的忧思,每晚宇文鼎都会去陪她说说话,为避人口舌,小兰自然也在。二人如今人前人后都以皇子、郡主相称,心里自然万般酸楚,但为了不让对方担心和难过,偏又都要装出一副平和的样子。

    两人心里都清楚,既然选择了责任,儿女情长只能暂时抛开。事已至此,即使爱得难舍难分,也只能期待他日重逢,再续前缘。如今,只能克制着自己,生生地把爱和依恋压在心里。

    以前两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如今,却常常相对无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泄露了心底的情绪,更怕一个不小心,就控制不了自己,会忍不住冲到对方怀里,一起抛下这所谓的国家重任,抛下一切,远走高飞,隐匿于江湖。

    二人常常默默地坐在那里相互凝视,眼里的深情,隐忍的表情,压抑的痛苦,就连一旁的小兰也不忍直视。

    到后来,两人不再怎么说话说话,就借乐曲来表达心声。要么宇文鼎为南宫梦抚琴,要么南宫梦弹奏琵琶,哀伤的旋律,悲戚的乐声,每一次都听得营帐外的沐慈、蓝莲花等人泪眼婆娑。

    如今进入南林境内,在南林人的眼皮子底下,说话做事都需格外谨慎,一言一行都要依着那规矩,宇文鼎和南宫梦自然再也不能走得这般近了。

    南宫梦变得越来越沉默,那喜轿白昼里死气沉沉,如同无人一般。夜晚扎营时,南宫梦也只是在人前匆匆一闪而过,便走进帐中,不闻其声,不见其人。

    多少次,宇文鼎在她营帐外生生止住自己的脚步,望着那熟悉的身影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