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抱得军医归 > 第一百四十一章:如此就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如此就好

笔趣阁 www.biquxsw.cc,最快更新抱得军医归 !

    高铁的速度真的快,即便这样,傅歆依然心急如焚,时不时的抬起手腕看表。

    坐在她身边的是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她看傅歆频频抬手看表,笑着告诉傅歆,“姐姐不要着急,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这趟高铁从h市到b市中间一站都不停。

    傅歆对她笑了笑,打开包从里面拿出小药瓶,定定的看着,想到张清士的去世,真是万分惆怅。

    京城张家,在外人看来是多么光鲜亮丽的红色贵族,事实上呢?撕开那层谁也带不走的华丽,里面早溃败不成军。

    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傅歆转过脸,看到还是刚才那个女学生,“有事吗?”

    傅歆知道自己眼睛通红,头发也凌乱,面色也不好看,不想把小女孩子吓到,声音尽量放的很温柔。

    “姐姐。”女孩子从背包边上拿出一瓶水,递给傅歆,“你是要吃药吗?我这里有水。”

    傅歆看着眼前的纯净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女孩眨着她纯洁的大眼睛,看傅歆不接水,明白了什么,忙解释,“姐姐,你放心吧,这水我没喝过。”

    生怕傅歆还不相信,又指着封口的地方说:“不信你看,还没打开过呢。”

    不得不说,傅歆在傅世诚的教导下,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哪怕瓶子没有开封,她也不可能去喝陌生人的水。

    看傅歆拒绝,小姑娘很伤心的样子,傅歆把药瓶放回到包里,“谢谢你的水,不过我不吃药,只是拿出来看一看。”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有了身边大学生陪着聊天,傅歆才感觉时间没有过得那么慢。

    学生时代的爱情真是令人羡慕,今天是这个女孩男朋友的生日,她是想给他个意外的惊喜。

    这趟高铁s市是终点站,所有的乘客都下车,出了出站口,傅歆和女大学生告别后,就朝出租车候客区走去。

    明明不是周末,也不是任何的法定假日,人却出奇的多,长长的候车队伍,傅歆排在最后面,二十分钟后,她终于坐上了车。

    s市在中国是和北京齐名在一起的国际化大都市,就连出租车司机都非常有礼貌,先问傅歆要去哪里后,才按下计程器。

    张奇所在的部队不在市中心,在靠近市郊的地方,从高铁站过去,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出租车司机看傅歆很困的样子,笑着对她说:“小姐,你要困,可以先睡一会儿,等到了目的地,我叫你。”

    傅歆真的又累又困,她很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终究还是不敢随意的在陌生人面前睡觉,她努力撑着。

    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实在太困,她快支撑不住了,让出租车司机打开广播。

    很多像她这个年纪的人,除了苹果、三星,其他各种智能机,根本不会听广播,她却和他们不一样,因为傅世诚喜欢听广播的关系,傅歆耳熏目染,从小就喜欢听广播。

    出租车司机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根据傅歆的年龄,调到了音乐频率。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一首老歌,傅歆以前听过,却忘了歌名叫什么,歌词很煽情,旋律很伤感。

    傅歆听着,慢慢的闭上眼睛,实在是太累,太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做梦了,一个很模糊的梦,等有人把她叫醒,只记得在梦里有个小女孩,还有个小男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那个两个孩子紧紧拉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出租车司机看傅歆醒了,看着车窗看说道:“小姐……”他说了个张奇所在的部队名字,“到了。”

    傅歆只觉得眼睛很痒,揉了揉眼睛,发现脸上一片冰凉,原来她早在梦里时就哭了。

    人是醒了,魂却还在梦里,她清晰的记得,两个小小的孩子,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大大的眼睛里布满惊恐,不断的喊着她,“妈妈,妈妈……”

    ……

    很多事,真的不是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比如张奇,他一直都在想傅歆,狠狠的想,想到不得不逼自己狠下心来不想。

    正在书房里写毛笔字,门铃响了,他放下毛笔,走下楼,按门铃的是他以前的勤务兵,因为仓龙一案,从战士被晋升成排级干部的徐勇亮。

    徐勇亮看到张奇,对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张将!”

    张奇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回来啦?”

    士兵晋级成干部都是要去培训的,徐勇亮也不例外。

    徐勇亮道:“张将……”

    他是跟在张奇身边两年的人,张奇对他虽严厉,却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严厉,他在张奇面前,从来都是不会藏话的人,今天却吞吞吐吐了起来。

    张奇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有什么话快说。”

    徐勇亮抬起头飞快的瞅了张奇一眼,正要开口,李燕飞从远处小跑着过来,看到张奇就站在院门口,脚步加快的同时,嘴里也开始高呼,“张奇,快,快……”

    张奇蹙了蹙眉,看着这个很少会出现这样惊慌失措一面的大将妻子,“嫂子,发生什么事了?”

    “傅……傅歆……”她是挂完门口哨兵打来的电话后,一路赶过来的,等站到张奇面前,胸口猛烈地上下起伏,大口喘着气。

    张奇瞳孔猛地一收,“傅歆她怎么了?”

    李燕飞到底是个中年女人,一路跑过来,像是脱力了,喘了好几口气,还是没力气朝下说,最后,还是徐勇亮接上话,“张将,嫂子来了,而且就在大门口。”

    傅歆在部队里的时间毕竟很短,哨兵又是两个小时就会换一班,不认识傅歆很正常,再说了,有他的特地叮嘱在,哪怕哨兵是认识傅歆的,也绝对不敢轻易的放行。

    天已经很黑了,出于种种考虑,部队在郊区,而且是背山而建,夏天只要一入夜,蚊虫就特别的多。

    张奇还在考虑着应该怎么办,他的脚却已经抬起朝大门口跑去。

    才跑出去两步,手臂被人抓住,他回头,看到拉着他手臂的人是李燕飞。

    徐勇亮在,有些话,而且还是张奇告诉她的话,她不方便说出来,只能紧紧拉着张奇的胳膊不放。

    张奇看着李燕飞摇头的那个动作,慢慢的清醒过来,是啊,在他的计划里,应该是把傅歆当成洪水猛兽一样,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徐勇亮并不知道张奇和傅歆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是亲眼看到年轻的少将,曾经是多么的宠爱他的小妻子。

    看张奇止住脚步,他好奇道:“张将,你不去接嫂子吗?”

    他来这里,就是因为看到傅歆被哨兵拒绝在门外,她在苦苦的哀求,跟张奇那么长的时间,他毕竟是了解张奇的,像他那么心思缜密的人,如果不是故意,根本不会出现傅歆被拒在门外的事,也就没敢轻易的去和傅歆打招呼。

    张奇转过身,看着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边昏黄的灯光,划开夜的漆黑,夜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

    三个人都没说话,周围的气氛静谧的有点诡异。

    过了不知道多久,张奇对徐勇亮说:“你先回去吧。”

    徐勇亮看着张奇,嘴角动了动,还想说点什么,在瞥到张奇一半隐藏在夜色里的脸,把想说的话咽回到喉咙里,对他敬了个军礼,就转身离开。

    等徐勇亮走后,张奇才抬起眼睛看着李燕飞,“嫂子,麻烦你了。”

    李燕飞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全是复杂的心疼,“张奇,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很多事情和开弓的箭一样,只要射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李燕飞以为傅歆真的来了,张奇至少会重新考虑一下他曾经要求她做的事,可是……李燕飞看着张奇的眼睛,心里越发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她一直当成儿子一样来看的年轻人,终究和她娇生惯养的儿子不一样,他心坚如磐石。

    李燕飞轻轻拍了拍张奇的手,“孩子,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她这是在给张奇最后一次思考的机会。

    张奇沉吟片刻,对着李燕飞恭敬的鞠躬,“嫂子,麻烦你了。”

    李燕飞已经彻底无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扶上张奇的胳膊,让他站直,“我马上就去,你也去准备吧。”

    ……

    李燕飞赶到部队大门口时,就看到傅歆在那里哀求着哨兵。

    哨兵很为难的样子,既不忍心拒绝傅歆,又不能违背纪律,只能不停的让她打电话给张奇。

    她用力吸了口气,才走了过去,“小傅!”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以前一样。

    傅歆看到李燕飞,怔愣了一下,然后大步跑到她眼前,“李姐!”

    这声和以前一样的“李姐”刚喊出口,傅歆的眼眶就红了。

    她在这里哀求哨兵都有半个小时了,不管她怎么说,哨兵看着也心软了,就是不肯放她进去,猛地一看到李燕飞,她有种看到亲人的感觉,鼻尖眼眶一起发酸。

    李燕飞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还有一只手拿出手帕替她轻轻擦着眼角,“你这孩子,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生怕傅歆看出她在说谎,她刚好乘着本来的辛酸,抽了下鼻子。

    傅歆有些不好意思,“我忘了带手机。”

    “你呀……”李燕飞佯装呵斥了她一声,拉着她的手朝部队里走去。

    李燕飞亲自出来接的人,哪怕没有通行证,哨兵也不敢阻拦。

    一走进部队,傅歆就对李燕飞说:“嫂子,我自己去找张奇吧。”

    李燕飞侧过脸看着她,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样子。

    傅歆心头蔓延开一阵惶恐,脸上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嫂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

    她屏住呼吸,快到要窒息时才深深的吸进去一口空气,她在用人即将窒息时的无助,提醒自己,对有些人,因为深爱入骨,在她看来,只要活着就好,“我坚持的住。”

    李燕飞注意到,只是很短的时间,傅歆就改了对她的称呼,她这是在告诉她,不管张奇怎么样,她都是张奇的妻子,身为一个妻子,始终都要和丈夫保持着一样的步伐吗?

    心,为这对相爱,却受尽了这么的年轻男女,疼到了极点。

    她朝不远处正在操场上训练的战士们看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嘴里溢出来,飘在这寂寞清冷的夜晚,虚无的不像是她的声音,“我带去你看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歆点头,她早就做好准备了,从再也打不通张奇电话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准备。

    ……

    傅歆从来没有想到过,那样残忍的,曾经在精神病医院里看到的一幕,有一天,会再一次亲眼看到,而且,这个人是她挚爱的张奇。

    透过一指宽的铁栅栏的缝隙,她看到张奇背对着她,她不知道张奇在干什么,却看到有两个穿着白色医生袍的男人站在他的一左一右,一个手里拿着电gun,还有一个拿着有傅歆手腕那么粗的麻绳。

    傅歆看到他们露在医生袍外面的是部队里的军用皮鞋。

    傅歆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铁栅栏,她想出声喊张奇,嘴巴张到很大,却像是忽然之间变哑了,她努力了很多,像是被人灌了哑药,连一个音符都发不出来。

    她从看到张奇背影的那一瞬间,就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可是,她像是生怕惊扰到了房间里的人,就连哭都是压在喉咙里,除了偶尔的噎气,再也没有任何一点响声。

    李燕飞看不下去了,走到傅歆身边,朝房间里看了一眼,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傅,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他其实在回部队的当天就发病了,一直都被关在这里,他什么人都不认识,很抱歉,暂时可能不能让你去看他。”

    房间里,张奇开始挣扎,玻璃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傅歆并不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单是从张奇死命的挣扎,她就知道他很惧怕dian棍和麻绳,他在大声的喊着什么。

    真的是不忍心再看一下,傅歆只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控住不住的冲进去,转过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看到自己的十根手指慢慢的蜷缩,不受她控制的颤抖着。

    李燕飞又想说点什么,傅歆看着自己的手指,颤颤巍巍地说:“嫂子,能让我见一下给张奇治病的医生吗?”

    这个要求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反而是人之常情,李燕飞却不知道怎么了,言辞闪烁了一下才同意。

    李燕飞去找给张奇治病的医生了,傅歆就在休息室里等着。

    张奇情况特殊,并没有被送去对地方开放的部队医院,就在部队的卫生队接受治疗。

    卫生队很小,不过三层楼,按照道理那个医生应该很快就会来,傅歆却整整等了半个小时。

    既然是部队,给张奇看病的自然也是军医。

    他没穿白大褂,就只是穿着军装,看到傅歆,还显得有点拘谨,“嫂子,你好。”

    傅歆想对他微笑,很努力地扯了扯嘴角,依然没笑出来,“你好,我听说张奇是你在医治,想请教一个问题。”

    穿军装模样的男子,很紧张地样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嫂子,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如傅歆自己说的,她真的只是请教了他一个问题,她把像宝贝一样藏着的药瓶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后,问他,“如果这个药瓶里放的是能治疗好精神疾病方面的药,我想知道这个时候张奇要吃下去有用吗?”

    有句话叫久病成良医,同样的,傅歆在经历了这么多后,在医学方面也有了稍微的一点认知,她知道很多药的药性在病情的不同时期服用,效果是不一样的。

    她太专注着想知道答案,都没注意到在听她问出的是这个问题后,原本一直很紧张的军人,暗暗的松了口气,他清清嗓子,字句清晰的回答了傅歆,“嫂子,张将的病情已经很严重,这个时候,只能一步步的来,哪怕这药瓶里的药是神丹妙药,对他也没作用。”

    那个军医看傅歆后背猛地一垮,整个人看似和刚才一样,从刷的下变白的脸色就看得出,她已经失魂落魄。

    他起身离开后,李燕飞推门进来,她坐到傅歆身边,“小傅,难过就哭出来吧。”

    傅歆眼眶通红,却紧紧抿着唇,颤抖不已的唇,终于慢慢地挑起一侧,她没哭,而是面带微笑的问李燕飞,“嫂子,有水吗?”

    李燕飞又看了傅歆两眼,确定她不会做什么傻事,这才出去给她倒水。

    关门声传来,傅歆拧开药瓶,倒出里面的那颗白色小药丸,定定看着躺在掌心里的小药丸,傅歆带着讽刺地勾了勾一侧的唇角。

    她张开嘴,把药扔进嘴里,仰头,喉咙一动,药丸已经滑过喉咙,咽进肚子里。

    李燕飞出去倒水时,看似把门带上了,其实故意用那么大的力,就是为了让门反弹,留了一小条缝隙。

    透过那条小缝隙,她清清楚楚看到傅歆把药吃进去后,才去倒的水。

    任她再怎么挽留,傅歆都没留下,在临走前,她又去看了看张奇。

    和一个小时前看到的不一样,张奇不再挣扎,也不再狂躁,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像是睡着了。

    透过玻璃,傅歆看到和以前睡着后一模一样的张奇,唯一的区别仅在于,眼前的他,哪怕睡着了,手脚也被绳子捆在床边四根床柱上。

    她曾经轩昂峻挺,如神邸一样让人仰望的张奇啊,现在被人毫无任何尊严的捆绑在床上,心像是被人拿锋利的刀片慢慢划开,鲜血飞溅。

    李燕飞跟着傅歆一起来的,她没说话,就默不作声的站在她身边。

    终于,过了不知道多久,傅歆转过脸对她说:“嫂子,我想进去看看他。”

    于情于理,李燕飞都不应该拒绝傅歆这个要求,让人打开门,傅歆走进房间里。

    张奇依然睡着,傅歆走到他床边,在他床边坐下,没有任何犹豫,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过他的脸庞,每一个五官,她都没有错过。

    如远山之黛一样的剑眉,如刀削似的挺拔鼻子,弧线优美的薄唇,她带着颤抖的指腹慢慢的临摹着。

    这样的一张好看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像是顶级山水画家,挥毫笔墨之下才有的风华绝代。

    傅歆想起一句歌词,“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爱我。”

    她俯身下去,凑到张奇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只有张奇和她知道的悄悄话。

    从床边站起来,她替张奇理了理盖在身上的薄毛毯,然后转身离开,在走到房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张奇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她没有再做停留,低着头走出房间。

    她强忍了很久的泪,在关门瞬间,沾湿了衣袖。

    ……

    心里压着事情,梁晨这一觉睡得时间并不长,睁开眼睛,他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十一点多了,忍不住的骂了自己一声,就从床上弹跳起来。

    他洗好澡,是换好出门穿的衣服才躺到床上,为的就是接到傅歆电话可以马上赶过去。

    这么晚了,傅歆还没打电话给他,是实在太难做抉择了吗?

    他拨打了傅歆的手机,电话是通的,却一直没有人接听,直到自动挂断,他又重拨,如此反复大概有四五次后,他真的坐不住了,拿起车钥匙,就出门。

    ……

    他以最快的时间赶到傅歆的公寓,楼道的感应灯,因为他一直都在亮着。

    他敲了很久的门,里面都没有反应,真的着急了,掏出手机拨傅歆电话,很快,屋子里传来手机的响声。

    手机在家里,却始终没人接,也没人开门,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啊?

    他顾不得自己公职人员的身份,知法犯法的撬起傅歆的防盗门。

    以他的身手,撬个门而已,只是小菜一碟,偏偏他不知道,这个锁是张奇为傅歆选的。

    额头上都渗出薄薄的冷汗,锁依然纹丝未动,他有些着急了,朝后退两步,正要抬脚踹门,手机响了。

    收回脚,拿出手机,看到是来电的是显示s区号的固定电话,口气很不好,“喂!”

    打这个电话的人,如果是推销或者是诈骗的,恭喜他,他中奖了,一向对外人惜字如金的梁大法医马上要话多如牛毛了。

    电话那头片刻的安静后,传到他耳边的是傅歆的声音,似乎被他恶声恶气的口气给吓到了,“梁晨,是我,我是傅歆。”

    梁晨一听到傅歆的声音,想到自己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那个“喂”字,懊恼地差点撞墙,“小歆,你怎么用s市的固定电话打给我的,难道你现在就在那里?”

    s市是张奇部队所在驻地,等话说出口,不等傅歆回答,他已经知道了她为什么在s市。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孩子和张奇之间,她终究是选择了张奇。

    他沉默了一会儿,想到傅歆怀着孕,还赶那么远的路,心疼道:“我去接你。”

    傅歆拒绝了,“不用了,我已经买好高铁了。”顿了顿,她又说,“我就是告诉你,药我已经吃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能还要麻烦你。”

    梁晨愣了愣,立刻接上话,“小歆,你以后要和我这么客气,我就真的生气了。”

    明知自己和傅歆从来都没有可能,每次听傅歆和他那么客气,心里就有着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问清傅歆几点的高铁,梁晨就直接驱车去了高铁站。

    离傅歆到站的时间还很早,梁晨坐在车里,拿出香烟点燃一支,慢慢的吸着,吸到只剩一半时,他拿出手机。

    他打给了张奇,耳朵边传来关机声,他就知道他的猜测都对了。

    傅歆肯吃下药,声音又带着掩藏不住的黯然落寞,他就知道张奇又设下局了。

    和张奇三年同窗,他自问也算有点了解他,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推翻以前的想法,觉得从头至尾都没真的了解过他。

    他为了让副歆吃下药,把希望留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约莫着,在傅歆面前已经放下最后的尊严了。

    ……

    s市某驻地部队里,和梁晨想的差不多,等傅歆离开后,有人走进房间,帮张奇松绑,而原本双眼紧闭的男人则早早的就睁开了眼睛,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刚才那一出,就是他让李燕飞帮他的那个忙。

    唯有亲眼看到他彻底疯了,亲耳听人说他吃药也没作用,傅歆才会把药吃下去。

    李燕飞走进来,站在床边看着已经坐起来的张奇,傅歆在门外,为了戏码的逼真,那dian棍和麻绳都是真的落在张奇身上,手腕处,可见青紫的瘀痕。

    她看着张奇,看他眉目间的从容淡然,忍不住问:“张奇,如果刚才她硬要把药给你吃呢?”

    那么多的布置,包括临时找来的那个假军医,不都白费了吗?

    张奇微笑地看着她,“我了解她。”

    简单的四个字,并没有正面回答李燕飞的假设,却让她觉得没有再做任何假设的必要。

    “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李燕飞再次看了张奇一眼,转身离开,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顿住脚步回头问张奇,“她离开之前,在你耳边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