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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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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萱笑道:“孙道友觉着面生,可能是过了十年,我长大了,与十四五岁时不一样了?十年前,有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经常来光顾你们的生意,还曾多次委托孙道友阵法玉简的事情,想起来了吗?”

    孙立山没有老糊涂,听到慕萱说“十年前”、“十四五岁”时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再听到慕萱说“阵法玉简”,联想到她方才站在门口看那旗子的模样,孙立山直接吓傻了!

    没想到隔了十年,对方还是找过来了!

    没听到孙立山的回答,慕萱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孙立山神情呆滞,仿佛遭了雷击一般,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孙道友?”慕萱奇道。

    圣剑阁规模扩大,伙计也多招了两个。原本看孙立山去接待的慕萱,另外两个伙计就没动。结果这会儿孙立山不知犯什么傻,居然把客人晾在了一边,自己神游天外去了。

    一个年轻伙计跑到孙立山跟前,大声道:“孙老头!你在干什么,客人问你话呢!”

    孙立山一个恍惚,“啊”了一声回过神来。看慕萱正看着他,旁边两个伙计也十分不满地盯着他,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慕萱离他最近,忙一把扶住他,关切道:“孙道友年事已高,怎么还如此拼命,应该让他们年轻人忙活,你安享晚年了吧?”

    慕萱这句话纯粹是对他的关心。毕竟十年前孙立山对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一直都有照顾,从不曾欺瞒欺骗。店铺里的一些物品,只要孙立山能做主的,都给她尽量免了零头。说这句话,慕萱其实是把孙立山当一个前辈老者看的,并且心怀感恩。

    孙立山努力定定心神,挤出一丝微笑,颤抖着声音道:“原来是当年的小道友……十年未见,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道友……啊不。前辈!不知前辈今日来圣剑阁是为了何事?”

    一旁的两个伙计要不是碍于慕萱这个顾客在旁不好开口,肯定会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老糊涂了吧?客人来店铺里还能是吃饭喝茶的不成?当然是来买东西的!好好一笔买卖非得被你搅黄了!”

    慕萱越发觉得他很奇怪,又道:“孙道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来这里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恰好路过。想起当年之事,特意来看看孙道友。”

    孙立山咽了口吐沫,艰难开口道:“当年之事,老朽实在……啊,不知前辈如今在哪个门派高就?”他记得自己曾经提点过慕萱圣门开山门的事,不知道她有没有去,去了有没有被选中。如果选中了,如今回来……太可怕了!孙立山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慕萱笑道:“多亏孙道友指点,当年我一路去了昆仑西丘,正好赶上圣门开山门盛典。有幸被选中入了门。若不是孙道友提醒,只怕我就错过这个好机会了!”

    孙立山两眼一翻,回了口气,心如死灰道:“那前辈今日是来找老朽算账的吗?也罢,当年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前辈告诉主事者也是应该的……”

    慕萱一头雾水,再仔细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孙立山有什么对不住自己的地方,不由奇道:“孙道友指的是……何事?”

    孙立山觉得既然把话说开了,干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会儿倒来了勇气,声音也不像刚才这样软绵中带着恐惧了,道:“前辈。当年您初来圣剑阁……”

    “等一下!”慕萱看旁边两个伙计探头探脑的,伸长了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再看孙立山的一系列表现,她隐约觉得孙立山将要说出口的话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她挥手结印,布下一个隔音结界,道:“什么事,说吧。”

    孙立山没有料到慕萱竟然会做出这种举动。他都已经做好说出真相、然后被圣剑阁主事者赶走的准备了。慕萱竟然布下了隔音结界,这么说,前辈不打算追究当年之事了?

    孙立山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忐忑起来。直接置于绝望境地一了百了,这种身处绝望之中、前方似乎有希望却不知是不是真的才是真正的让人抓心挠肝。

    “前辈当年初来圣剑阁,因为年纪小。说了一句对圣门不敬的话。老朽那时有心要给前辈一个教训,展示一下圣门的强大,便趁前辈观看门外旗子的时候发动了护卫店铺的阵法。老朽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违犯主事者的训诫,对那时的前辈下手……”孙立山心一横赌一把,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慕萱点点头,道:“当时我不明白,还以为那旗子上有什么玄机,所以对圣门佩服的五体投地。可是后来再看,却什么都没发生,原来是孙道友控制阵法的缘故。离了会仙坊,后来我曾经想过这件事,今日路过特意来看看,发现果然如此。我多年的心结合疑惑总算解开了。”

    她看了看孙立山,奇道:“莫非孙道友你……竟是因为此事吓成这样?”

    孙立山面露羞愧,低头道:“圣门店铺管理很严格,如果违反了规定,是一定会逐出去的。我……老朽已经年迈,就靠着这个差事赚些灵石为子孙们打算的,如果被逐,那老朽的孙子就买不起修炼资源了……请前辈看在我曾经略微出过绵薄之力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吧!”

    慕萱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多大事情呢,原来你说的是这个。看你战战兢兢的模样,反倒把我吓了一跳。孙道友放心,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其实,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那次启动了旗子上的阵法,或许我对阵道并不会感兴趣,也无缘拜入师父门下了。”

    孙立山听到慕萱的亲口保证,感动得快要喜极而泣了。他不住地道谢,谢慕萱大人不记小人过。

    慕萱暗自纳闷,有这么严重吗?圣门店铺管理如此之严格,想想门派中比较严肃、做事一丝不苟的结丹真人,难道是玉罄真人在管理这一块?

    慕萱没有管理过店铺,并不知其中的道理。圣门对店内伙计、主事一类的要求虽严格,但还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动不动把人踢出去。平常与不讲理的客人发生争执、少算了个别灵石等这些都不是大事,圣门是可以包容的。严,针对的是护卫阵法。

    圣门名下的店铺仅在昆仑山脉,就有三十多家,散布在修仙界其他灵脉的更是多不胜数。不可能每家店铺都有结丹修士坐镇,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店内布上保护阵。对于圣剑阁这间铺子,保护阵绝对是重中之重,没有情况不能随意发动。而孙立山就因为慕萱无意中说了一句怀疑圣门的话,他竟违背了规定,这是一大过错。

    再者,慕萱并未做出危害圣剑阁的举动,圣剑阁的阵法若开,则已经理亏了。幸亏慕萱当时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换了稍微懂一点儿的其他门派弟子,圣门肯定已经惹上麻烦了。

    慕萱撤去隔音结界,旁边两个伙计像是看了一场哑剧,不明白孙老头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个机灵点儿的走过来道:“前辈是想看看什么?我们圣剑阁各种物品都有。听说您是天胥山上来的,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知于张主事?”

    说着,他悄悄地打量着慕萱。慕萱进来很久了,一直在跟孙立山说话,看样子并没有买东西的打算。

    慕萱笑道:“我是来看孙道友的,看到老友一切安好就放心了。至于张主事,门派中若有什么事情,自会有专人来通告,我却不好越俎代庖。孙道友,既然无事,那我就告辞了!”

    孙立山心情大好,笑道:“前辈慢走,有空多来圣剑阁坐坐?”

    慕萱笑了笑,然后抬脚离开了。圣剑阁又不是茶楼,怎的多来坐坐?还做不做生意了?

    会仙坊市大概就是昆仑东墟最东侧了,慕萱从天胥山,一路沿昆仑山脉由西到东,此时,已经到了尽头。她决定按自己之前的计划,从东北横扫向西南,再继续寻找参商玉碎片。

    云迟山地下世界得到的那片碎片融合已久,慕萱仅靠自己也能很好地感应碎片的气息,有冲云羽为伴,她这一次就不像之前那般慢吞吞的了。因为联系的加强,即便走得快一些,也不担心错失了碎片。

    飞了几天,慕萱已经出去了数千里。这个速度对冲云羽来说不算快。因为她并不想太招惹眼球。

    与在妖界不同,那时候御剑飞行的少,挥舞翅膀的多。慕萱这个御剑者就成了异类,多次引起了围观。而在修仙界,大多数修士都是御剑的,慕萱这个挥舞着翅膀的再一次成了另类,引起了修士们的围观。好几次,一些修士看她拍着翅膀而过,新奇不已,直把她当成了某类妖修,慕萱不得不解释一番。

    半个月后,慕萱来到了一个人声鼎沸的大城,而且是个修士凡人混居的城市。

    她没感应到碎片的气息,但却有一种别的东西在吸引她。慕萱决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