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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当众打脸白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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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距离那木台还有一段距离,乐正珏问道:“等等,这个白牡丹……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跑到羽之国来了?”

    羽清然冷声道:“我来解释吧。”

    当下羽清然就把这三年里羽之国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其实羽之国的事情也就那些争权夺势的破事,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的。

    但是关于白牡丹的事情,却让乐正珏翻起了白眼。

    咱们前面说了,百花天音派的门主萧月娘是在一个山沟沟里发现了天资卓绝、无父无母的白牡丹,然后把她带回百花天音派教育。

    这倒全是真话,但是有一个问题,这修炼的天赋也是要看血统的,一般来说父母的修炼天赋都好,生下来的孩子天赋只会更好……

    所以说当年的乐正珏不被待见,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么这里就有一个问题,山沟沟里的一个孤儿怎么会有如此上好的修炼天赋?虽然这九阴之体是坑了点,但是没有人可以否认九阴之体在修炼上的天赋。

    结果也差不多就是三年前,白牡丹认祖归宗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弄得,反正有一天,白牡丹高调来到,或者说是回到了羽之国的京城匡城,径直前往羽之国国子监祭酒白青竹的家里,要求认祖归宗。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出精彩纷呈的伦理大戏。

    闹了半天,白牡丹本是这白家的嫡女,但是因为出生的日子不好,结果就被丢弃在山林,母亲虽然没有被休,却是一直都不受宠。

    就在白青竹终于决定要把自家的一个爱妾给扶正的时候--因为这个爱妾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白牡丹却回来了。

    而且是以不容挑战的强横实力和深厚背景回来的。

    简单的说,这就是一出被抛弃的嫡女苦学艺后终于扬眉吐气的回家的故事。

    似乎跟乐正珏的经历略有相似之处,但是白牡丹的选择却是原谅当年被抛弃的事情,随后借助白家的权势摇身一变就成为了羽之国上流社会中炙手可热的贵女。

    说一个国子监祭酒能有什么权势,这么清贵的官儿,还能有什么权势么?

    按理说是没有,但是白家的权势并非是来自官位,而是因为他们姓“白”。

    跟天木大陆上其他的几个显世家族例如尉迟或是西门不一样,白家并不是以武力或者财力出名。

    他们的权势和名声,就是因为白家是清贵的一族。

    这白牡丹所在的白家,一直以“琴棋书画”名动天下,许多出名的琴谱都是来自白家。

    白家历代家主也都担任羽之国的国子监祭酒一职。只是这白家的人丁倒是不兴旺,这么多年的传承,白家人口最多的时候也不过百。

    但是这家人,不管是男还是女,都天生的文人雅士,天生就会吟诗作画鼓琴下棋。更兼他白家祖传的一门奇妙功法,修炼者专修魂魄,无论男女都是智商过人计谋百出。因此天木大陆上真正有权有势的人家,都以追求一个白家的女子嫁入己家为最大的幸运。

    这么多年来,除非是倒了血霉,遭遇天灾之类的,一夜之间家族死光的那种倒霉蛋之外,只要是娶了白家女儿的家族,无不在数十年内飞黄腾达,或者在朝廷中身居高位,或者成为富可敌国的豪商巨贾,从来没有例外。

    所以白家的女儿是天木大陆上极其抢手的珍稀资源,比各国的公主公主还要抢手一百倍。

    白牡丹自从认祖归宗之后,就在羽之国的上流社会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水起风声,一年之后居然有了“天木大陆第一才女”的称号。

    而现在的白家,还没有出嫁的适龄女子就白牡丹一人,最值得娶回家的也只有白牡丹一人,因此白牡丹的身上汇聚了天木大陆无数有权有势者的目光,都指望着将这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修为高得惊人,权谋之术也煞是惊人的女子娶回家中。

    说话间,小船已经在木台旁边靠上了,乐正珏等人迈步上了台去。

    木台上数百青年男子中,大概三分之一的男子起身向羽清然深深行礼。而另外三分之二的青年男子,却是跪在地上,深深的将额头碰到了地毯上,对羽清然行叩拜大礼。

    那些只对羽清然抱拳行礼的,是出身各大世家豪门的权贵公子,他们有特权,在非正式场合见了皇子,不用行跪拜大礼。而其他的那些青年男子,则是出身民间的文人书生,他们有才学,但是没有权势,必须以臣子见过君主之礼大礼参拜。

    淡然望了一眼这些俯首的男子,羽清然只是淡淡道:“都起来吧,是牡丹小姐的诗画会,不用多礼。”

    于是众人一起往前走。

    乐正珏边走边想,百花天音派跟冥夜教就是一回事,所以白牡丹的行动一定跟冥夜教有关。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白牡丹都是乐正珏的敌人。

    她正在想着这次所谓诗画会背后的阴谋时,旁边的尉迟凤鸣忽然舒展开一张绝美的脸,两条细细的秀眉一扬,远远的就向白牡丹笑道:“这不是天木大陆最有名的才女白牡丹白妹妹么,六门会音以来,凤鸣还是第一次见到妹妹呢。哎呀,每次一想到六门会音时妹妹最后的那一场战斗,凤鸣就忍不住替妹妹感到遗憾呢。”

    尉迟凤鸣向来是看白牡丹不顺眼,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而白牡丹却是十分矜持的笑着,微微歪着头,背着双手看着尉迟凤鸣。瞧她那高高在上一般的仙女样子,像是完全没有把尉迟凤鸣放在眼里的。

    尉迟凤鸣冷哼一声,倒也没有继续挑衅。

    而乐正珏此时却带着一脸十分诡异,看起来不怎么友好的笑容,慢慢腾腾的从那一大群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子身边路过,一边走一边笑道:“白牡丹姐姐,六门会音以来,咱们倒是一向少见呢。”

    说实话,乐正珏这一脸的诡笑,还有尉迟凤鸣那明显充满了火药味的话语,除了瞎子之外所有人都能看出,她们两个不是来友好交流的。

    青年人中从来不缺愣头青,尤其这是在众人心目中的女神白牡丹面前,谁不想上前去表现一二,以便加深自己在女神心中印象呢?

    虽然乐正珏和尉迟凤鸣也都是美女,但是在那些人看来,白牡丹就是真正的仙女,其他人根本就是庸脂俗粉,完全没有资格站在白牡丹面前的。

    当即就有三十几个身穿白袍,腰间悬挂昂贵玉佩的青年男子站起身来,指着乐正珏和尉迟凤鸣大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没有提前沐浴,身着白衣前来?尔等以为这是何等地方,容得尔等这般失礼?”

    乐正珏诧异的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四周那些全都穿的白衣飘飘,打扮得一本正经,但是怎么看怎么是“节操与下限齐飞,相貌与气质全无”的青年男子们,再看看身后一身白衣却是风神玉树,如同鹤立鸡群的二师兄,不由得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跟尉迟凤鸣“耳语”道:

    “难道猴子们以为,披上块白布就可以装人了么?瞧他们这‘节操与下限齐飞,相貌与气质全无’的样子,闹了半天这诗画会就是一个看猴戏的地方啊。”

    如果在平常,她倒还有心思跟别人装装好孩子,但是最近她很火大:各种不知所谓的人接二连三的上门来找茬,就算是泥菩萨也要发火了。

    再加上今天在她面前的是白牡丹,乐正珏才没有那个闲心给白牡丹面子。

    她那句“猴子”刚一出口,周围的青年男子们全都脸色齐变,一脸怒意的看向了乐正珏,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嘴角扬起挑衅的笑容,乐正珏才不怕这群平均修为在一律角师的青年呢。她都不用出手,随便派一只兽兽出来都能灭了他们。

    好像没看见周围那些人难看的脸色,乐正珏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宫装,冷笑道:“沐浴更衣?这里是什么地方?来这里,还需要沐浴更衣?”

    此言一出,木台上所有的青年男子顿时齐齐哄堂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摆出了一副“哪凉快滚哪去”的表情,又是嫌恶又是自傲的看向了乐正珏。刚才站在乐正珏身前想要教训她一个青年更是连连摇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这里是我等聚会,评比诗词书画琴棋的斯文场地,怎能容得一个小小的村妇站在这里?”

    羽清然的脸色瞬间一下就沉了下来,他死死的盯了那青年男子一眼,低声咕哝道:“这不是南屏侯的嫡孙么?哼,不想办法废了你的继承权,我就不叫羽清然!唔……要怎么样才能废掉你继承南屏侯位的权利呢?干脆,连南屏侯一起整治下去?可是,要扣个什么罪名呢?”

    羽清然在这里低声的盘算着要如何收拾这些敢对乐正珏不敬的青年,站在上面白牡丹却是凭借着三十六品少司命的修为听清了羽清然的自言自语。

    颇为不悦的看了羽清然一眼,白牡丹眉头一皱,突然清声喝道:“诸位,肃静!”

    白牡丹这一开口,在场所有青年男子不仅都立刻闭上了嘴,更是在坐席上肃容端坐,一个个摆出了最温文儒雅、最斯文俊秀的模样,含情脉脉的看向了白牡丹。

    白牡丹微微一笑,煞是满意的向乐正珏看了一眼。而乐正珏则是带着冰冷的嘲讽笑容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得意的抿嘴笑着,白牡丹目光在乐正珏身上打量了几个来回,顿时面色微微一变,忽然露出了看起来像是蛇一般的笑容。然而那个笑容只是一瞬而已,便是乐正珏的眼力,也差点把这个可怖的笑容给错过。

    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事,总之白牡丹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原来是无云天的诸位师兄师妹们,小女子白牡丹这厢有礼了。六门会音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面,诸位是否别来无恙?此处是小女子每年召集同好,共品诗词书画琴棋的所在。而沐浴更衣,也只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为的是不辱没这天地间的灵秀文字和书画而已。”

    轻叹了一声,白牡丹对乐正珏笑道:“这规矩,只是大家共同制定,共同遵守,并不是有意难为师妹的。”

    用十分诡异的目光盯着白牡丹看了半天,乐正珏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荒唐,笑话!灵秀文字和书画,就一定要沐浴更衣才能品味,简直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笑话!”满脸不屑的瞥了白牡丹一眼,乐正珏冷笑道:“必须要沐浴更衣了,才能做出好的诗词?才能画出美丽的画卷?你们这些人,简直是比猪还要蠢!一个个只会装模作样,还妄谈什么诗词书画琴棋……”

    若有所思的歪了下头,乐正珏竖起一根漂亮的手指放在唇边,小小的嘴唇上绽放了可爱的微笑:“若是必须要沐浴更衣才能写出好的诗词、画出好的画卷,那落雨阁里的姑娘们,她们一天里不知道要沐浴更衣多少次呢。如此说来,她们岂不是就是天木大陆上最有名的才女,比白姐姐你还要出名一百倍么?”

    白牡丹面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嘴唇哆嗦着,看着乐正珏完全说不出话来。她怎么能想到,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很好骗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居然是如此的……

    与众不同。

    木台上,那些身穿白袍,头戴高冠的青年男子们闻言,立刻好像是被乐正珏踩了尾巴的老鼠,或者干脆就是被乐正珏挖了祖坟的孝子贤孙一样蹦了起来。

    数百人齐声向乐正珏破口大骂,纷纷咒骂她有辱斯文、不知廉耻、荒唐无稽、狂言悖行,简直是天下第一的荡妇,立刻就应该被浸猪笼的。

    更有激动万分的豪门出身,有着一点音力修为的权贵公子取出了自己的乐器,气急败坏的要和乐正珏分一个死活输赢!乐正珏的话太伤人了,太打脸了,她不仅是羞辱了在场这么多人心中的女神,更是羞辱了在场这么多的文人公子哪!

    就在那么多人要一起冲上来,尉迟凤鸣手中已经拿了一把各色灵符,羽清然和百里文书也已经取出了自己的乐器时,一声狂暴的狼啸声传来,乐正珏的身前突然多出了一头站立起来比寻常男子还要高出许多、浑身银色皮毛如同流水一般泛着光芒,牙齿锋利如刀的巨狼。

    这一声狼啸,周围那些青年男子们当时就惨叫着摔倒了一地,那个狼狈就不用提了。

    那巨狼正是现出了原形的啸天。

    就听他语气阴森的说道:“老子不懂什么诗词什么作画,但是谁敢动我家主子,就别怪老子把他整个儿给拆零了。”

    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牙齿碰在一起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磨牙声,啸天冷笑道:“好久没吃过人肉了,最近怀念得很呢!”

    对付这些自认为风流的文人士子,最好的手段就是将刀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果不其然,这些愣头青一个个战战兢兢的闭上了嘴。他们的修为不济,但是也知道一只能说话的、他们叫不出名字的灵兽的修为有多高。

    乐正珏轻笑了起来,摸了摸啸天的耳朵,看着面色铁青的白牡丹道:“似乎在场的各位都不同意小女子的说法?哼,果然是一群道貌岸然、自诩为饱学之士,实际上狗屁不通的饭桶!白姐姐,你今天这诗画会到底是什么题目,说来听听如何?”

    白牡丹嘴唇哆嗦着,她许久许久没能说话。

    方才明明没有从乐正珏的身上感受到一丝音力存在,白牡丹还以为乐正珏是修为尽失了,正在心里偷着乐呢,哪知道啸天的出现却是狠狠给她脸上来了一巴掌。

    --因为她感受不到啸天的修为究竟有多高,

    这不就证明,啸天的实力是远超三十六品少司命的么……

    凭什么这么厉害的灵兽会是那个乐正珏的?凭什么不是她白牡丹的?!

    而那个温文尔雅的羽清然居然也护着乐正珏,乐正珏究竟什么地方比她白牡丹强了?!

    听巫马十香说,就连商之国的桓王也对乐正珏有求必应十分心仪……凭什么!

    她白牡丹自小就是天才,不管是修炼还是诗词还是谋略,她都是顶尖儿的。但是偏偏就在六门会音上输给了一个号称是“天木大陆第一废物”的乐正珏,凭什么!

    听说这乐正珏居然还被清音门的老祖给看中收在了门下……凭什么?!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白牡丹也成为了一个小团体中的一员。

    这个小团体,就是专门为了对付乐正珏而成立的。

    成立人是巫马十香,成员有白牡丹,巫马墨玉,还有昨天刚刚加入的西门妍。

    按理说巫马十香和巫马墨玉都对离殷心心念念,应该是敌人才对,但是一来巫马墨玉的身份比巫马十香高,二来在共同的敌人乐正珏面前,她们明显是合作比较有利的。

    一颗充满了嫉妒的心上下翻腾了好一会儿,白牡丹才露出了笑容,柔声道:“方才我点评了玉痕公子的一首《咏仙》,只是我等凡人,不能揣测仙人的境界,因此今日的题目,就反其道而行之,不写仙人,而是写凡夫俗子、乡村野夫的诗词。”

    冷笑一声,乐正珏走到白牡丹面前的条案边,毫不客气的翻动起了上面厚厚的一叠纸。

    这上面,应该就是乐正珏来之前,这些青年做出的描写凡夫俗子生活的诗词。奈何在场这么多青年公子,要么权贵出身,要么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后人,哪一个是真正见过乡村野夫是如何生活的?

    因此他们写下的辞赋,虽然是文辞风流华美,但是翻来覆去就是一些“唧唧复唧唧”之类的东西,完全不像是描写乡村野夫,倒像是在瞎编。

    看着面色难看的白牡丹,乐正珏忽然十分愉快的笑了起来。

    她忽然明白今天的陷阱是什么了。

    只怕是不知道什么人,想要借着诗画会的机会,把她乐正珏弄得一文不名吧?

    借着诗画会,宣扬她乐正珏对这些风雅之物一窍不通,以此来让她颜面扫地吧?

    毕竟这里是天木大陆,就算修为高深,但是对于这些风雅之物一窍不通的话,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小瞧呢。

    只不过,他们还真以为她乐正珏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吗?

    母亲曾教给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乐正珏倒并不会表现的这么张狂,因为那些记忆都太过模糊了,现在再去吃老本,肯定是不够的啊。

    然而她自有自己的底牌。

    她的底牌,自然是她那位神秘的师父姐姐--姬小乔。还有她继承的器中洞天里的东西。

    姬小乔留给她的可不仅仅是炼丹之术,不过对于乐正珏来说,掌握炼丹才比较重要,因此就一直没有去在意其他的。

    不过姬小乔留下的,大多数是一些看起来很古老很古老的诗词集,乐正珏现在想用倒也用不上。

    而十夜的前任主人,在藏书室里却也留下了许多诗词集。

    那些诗词的作者,是乐正珏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什么《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又是什么《稼轩词》什么《毛诗选》什么《明诗选》的……虽然乐正珏只是通读了一遍,但是直接从里面拿几首出来,也足够震震这群蠢货了。

    “描写凡夫俗子、乡村野夫的诗词?看看你们这写的都是什么东西?罢了,罢了,今天姑娘我高兴,就让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诗词吧!”

    装模作样的倒背着双手,乐正珏在木台上转了几个圈,忽然轻声吟诵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一词既出,满座动容,一些真正有才学,又识得好歹的文生面色惨变,犹如见鬼一样看着乐正珏。

    既然剽窃了,那干脆就剽窃到底,反正按照十夜的说法,那些诗词集都是来自距离天木大陆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当下乐正珏一脸的淡定,再次倒背着手装模作样的走了七步后,再次吟诵道:“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一首字字精华,寓意深刻,而且与天木大陆辞赋风格迥异的诗一出口,整个江面上更是鸦雀无声。就连尉迟凤鸣、羽清然和百里文书也都听得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盯着乐正珏,连嘴角流出了口水都毫无察觉。

    白牡丹更是容颜惨淡,看着乐正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身体一阵阵的摇晃着,好悬没摔倒在地上。

    乐正珏却又原地走了三步,继续吟诵一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满座皆惊,再无人能开口发出一个音节。

    木台上那些青年文人士子,有大半人将面前的纸张偷偷揉碎,藏进了袖子里。而刚才骂乐正珏骂得最凶的那些人,全都自行惭愧的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羽清然惊讶的盯着乐正珏,眼中尽是星光灿烂。

    “……”白牡丹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乐正师妹这几首诗词倒是不错,只是却少了些霸气,不够气壮山河呢。”

    ……你大爷的,说是凡夫俗子、乡村野夫的诗词,你现在跟我提霸气?你玩我呢吧?

    在心中大大的鄙视了输不起的白牡丹一番,乐正珏仰天长笑道:“既然白师姐这么说了,那乐正珏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下她在台上转了一个圈,抬起头朗声吟诵道: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似黄梁梦,辞丹凤;明月共,蒙孤篷。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鶡弁如云众,共粗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整个木台上静悄悄的,连大声喘气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被这首词给吸引住了。

    其实霸气豪放的诗词,比这首好的有不少,但是里面的许多东西,什么“靖康耻”什么“贺兰山”什么“周郎”的,乐正珏都从来没听说过,现在用不是很合适,她还觉得遗憾呢!

    然而乐正珏却还不肯罢休,又走了三步后,吟诵道:“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 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已经有人喘不上气来了,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乐正珏,希望她再来一首。

    眼角的余光看到白牡丹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本着“虐待敌人乃快乐之本”的想法,乐正珏复又走了三步,再次吟诵道:

    “ 君不见万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因为天木大陆上没有“黄河”,因此乐正珏就把原诗中的黄河改成了“万河”,至于那陈王……反正哪个年代都有陈王,至于说骄奢的生活这些皇亲国戚都一样,所以倒是没什么关系。

    第三首出来,那些人都听的傻了。

    如此豪放、如此霸气、如此恣意妄为的诗!简直是千古绝唱啊!

    看着原本不可一世的文人士子们脸上那呆滞的表情,乐正珏也来劲了,她直接迈步走到白牡丹的桌案前,铺开画纸,提起笔来便开始在上面作画。

    不过是小半个时辰,一副松鹰图已经一挥而就。

    不用问,这依然是来自器中洞天的藏书室的。

    乐正珏所画的这副,或者说她所剽窃的这副画,作者名为李苦禅,是画鹰的高手。

    虽说是剽窃,但是绘画这玩意你没个十几年的功夫想剽窃你也剽不来啊。要不是乐正珏本身通过多次合魂灵魂强大,拥有了近似于人形激光打印机的能力,她还真就画不出来。

    长三丈、宽一丈的巨幅画卷上,乐正珏用成年人手臂粗细的大笔一通泼墨挥洒,一副松鹰图立刻跃然纸上。

    画面上,五只威猛的大鹰栖息在高耸的崖石之上,周围挺立的苍松郁郁葱葱。利爪宛如钢钩紧扣崖石,五只雄鹰浑身浓黑,如同钢铁铸造成的雕像,鹰的喙如同五柄利斧,用淡淡的花青晕染之后似乎闪现着冷冷寒光。

    五只鹰的姿态各有不同,但都有着不怒自威的凛凛神气。那簇簇的松针,每一笔都沉着稳重、痛快淋漓,具有浓烈的金石韵味。那坚实的树干,宛若在云海中翻腾的游龙;那崖石之上苔点的点虱,深沉的墨色真是入纸三分。

    尽管如此,整幅画面却显得端庄素雅、沉稳平和。

    这技巧已经不能用技巧来形容,而是近乎于自然之道!

    当几个白袍青年小心翼翼的用撑杆将乐正珏这幅松鹰图撑起,向四周数千人展示时,按捺不住的惊呼声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震得四周江面都上下摇动了起来。

    一些稍微老成些的识货的文生看着这幅松鹰图呆呆愣愣,突然间流下热泪,继而捶胸顿足,放声哭嚎起来。

    他们沉浸丹青之道数十年,居然还不如乐正珏这个最多十六岁的少女,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冷笑着看了满脸苍白摇摇欲坠的白牡丹一眼,乐正珏知道这家伙绝对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白牡丹看着那幅大气淋漓的松鹰图,面色一阵变幻不定。过了许久,她才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乐正珏笑道:“没想到乐正师妹还画得一手好丹青,只是这幅松鹰图,倒也豪放大气,就是……不太精致了一些。”

    尉迟凤鸣在旁边听了,眉毛一挑,气汹汹的就要上前和白牡丹理论。不够精致?不够精致?这是松鹰图,不是跳蚤图!

    乐正珏一把拉住了尉迟凤鸣,看着目光闪烁的白牡丹淡然笑道:“不够精致?这倒也是,如此豪放雄浑的苍鹰,像白师姐这样养在花圃中的娇贵小姐,当然不明白这种英雄豪情。也罢,要精致的,乐正珏倒也能画!”

    诡笑了几声,让木台上的侍女铺好了上好的白色锦缎,乐正珏要来了一套细小的画笔和各色丹青颜料,自己亲自调配了一下颜色,然后捻起细笔,一笔笔的在锦缎上落笔作画。

    要精致的画,要华美华贵的画,要让白牡丹这女人挑不出任何刺的画,除了一个叫宋徽宗的家伙画的芙蓉锦鸡图,别无二选。

    虽然,乐正珏并不知道这个宋徽宗的名字是赵佶……

    半个时辰之后,一只羽毛华美、神情生动的锦鸡站在了一枝花树枝头,整幅画笔调工整严谨一丝不苟,色泽艳丽绚烂,充满着浓浓的宫廷华贵气息。

    当几个白袍青年用撑杆将这幅芙蓉锦鸡图挂起来时,木台上再次发出山崩一样的惊呼声,更有人踉踉跄跄的向前扑来,恨不得把身体都钻进画里。还有的人甚至已经满脸激动的晕了过去,还有的有人在低声念叨乐正珏那三首诗词。

    无论是诗词还是丹青画卷,乐正珏都把他们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至于琴技……人家是无云天的门下,这个还是不要自己找虐去比较了。

    白牡丹满脸呆滞的看着两幅风格完全不同的画卷,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身体不断的哆嗦着,看样子都快要晕死过去了。

    足足呆了半刻钟,白牡丹才转过头来,呆呆的看向了乐正珏。乐正珏急忙摆手道:“白师姐,千万不要问我什么治理国家的典籍谋略之类的,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司音,从小没受过什么教育,要我随便写几首歪诗,画几笔破画还可以,但是别的么……除了杀人,乐正珏还真不会别的了。”

    轻飘飘施了个礼,乐正珏淡定的迈步就往来时的船上走去。

    白牡丹呆了呆,正要拦住乐正珏,但是乐正珏已经堵死了她一切可能发难的借口。

    人家自己都说了,就会几首歪诗,画几笔破画,别的事情,除了杀人之外她是全然不会!

    先是大大的露了脸,然后把一切刁难自己的途径堵得结结实实,乐正珏的行为,非常不厚道,非常打脸。你这样的诗词,这样的丹青,都说自己从小没受过什么教育,那在场的这么多的“文人雅士”,你把他们置身何地?

    咬咬牙,白牡丹跺脚道:“乐正师妹,不知你的诗词丹青是师承哪位大师?”

    乐正珏说了自己是从小没受过什么教育,白牡丹却怎么都不相信。她一定要问出乐正珏诗词丹青的传承来,也方便日后找回今天丢的这个脸面。

    她哪里知道,乐正珏说的那可都是真话呢。

    除了杀人这件事是从小学到大以外,乐正珏还真是没受过什么教育。

    唉……明明是说了实话,只可惜人家不信,这能有什么办法呢?

    乐正珏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渡船,冷笑道:“师承哪位大师?我乐正珏当年在乐正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怕白师姐是不清楚的吧?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宫之国的京城打听打听,我当年在乐正家连命都快保不住,还学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真是笑话!”

    白牡丹几步赶到了渡船边,厉声高喝道:“乐正师妹为何如此欺我?以你的诗词和丹青,如果没有大师的教导,怎么能够有如此高的造诣?如果你是自学成才,那我们在场的岂不是都是笑话?”

    沉吟片刻,看看木台上那么多凝视自己目露希冀和崇拜之色的白袍青年,乐正珏忽然一笑,道:“罢了,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便教育你们几句。闭门造车,你们是造不出任何东西的。诗词,无非是人心感悟;丹青,也无非是天地投影。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做出好的诗词,要画出好的丹青,在女子裙裾下是不可能的!天地为师,红尘为炉!记住这些就够了!”

    “天地为师,红尘为炉”八个字一出,木台上众多白袍青年,都遥遥向乐正珏长身作揖行礼。

    只有白牡丹,一张美丽的脸此刻绿得好像一条黄瓜。

    乐正珏刚才的话,那是直接在她脸上抽打了十几个耳光,打得她几乎没有脸面见人了。

    当年六门会音,她不是乐正珏的对手。今天的诗画会,她更是被乐正珏虐的体无完肤。

    死死的盯着乐正珏,白牡丹咬牙切齿的低声诅咒道:“好一个乐正珏,居然敢如此欺辱于我。真以为我白牡丹是吃素的不成!乐正珏,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我白牡丹日后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乐正珏对于白牡丹的诅咒是毫不知情,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区区一个白牡丹算得了什么呢?如果是冥夜教的那个老妖怪,她倒是会警惕一些呢,

    当下,众人一路欢声笑语的返回了落雨阁,等待接下来继续进行的天下第一奇珍大会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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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喝了好多东西感觉很有干劲,于是万更小菜一碟了o(≧口≦)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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