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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凌是带着一身戾气进门的，几个警察追在他身后喊着不能乱闯，但是愣是没有人真的敢拉他一下。
方立军心烦意乱的把那几个缩脖子鹌鹑一样的下属给赶了出去，放下电话还没开口跟莫少凌说一句话，就先被莫少凌一连串毫不客气的命令给砸出了一身冷汗。
“把所有相关人员都找过来，一个都不能少，活着的走着来，死了的抬着来，不想来的，我可以让他永远都不必再有开口的机会。”
方立军在出冷汗的同时，心里也是相当的震惊，这里到底还是警察局，可是这人就愣是能嚣张到说出让人永远不必有机会开口这种话。
方立军压下心底的不满，适当放低了姿态说道：“莫先生，这件事我们局里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你的身份似乎不太适合直接参与调查。”
“不适合？”莫少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略有些讽刺的笑了，恰好这个时候方立军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情绪紧张的方立军打了个激灵，莫少凌抬起修长的手臂，姿态优雅的指着座机方向说道：“先接电话。”
方立军直觉的知道这个电话是莫少凌早就算计好了的，但是他却不能不接。
因为心里不踏实，所以方立军接电话之前特意看了看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
当那串熟悉的数字窜入眼帘，方立军要接通电话的手，像是被一阵极端的寒气给冻住了，不再有任何动作。
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脆脆的，听的方立军心跳都困弄起来。
“方局长怎么不接电话呢？不必顾忌我，没准对方是有什么急事。”
莫少凌的声音在方立军身后很近的地方响起，干净修长的手指越过他，眼看着就要按在座机的免提按键上。
“不能接！”
方立军像是冷不丁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回过神来，他扑向座机，飞快的电话线的水晶头给拔掉了，因为太过用力，水晶头被弄坏了，一时半会，他这个局长办公室的座机是没有人能打得进来了。
在方立军做出这种活像是个疯子的举动的时候，莫少凌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俊美的脚上挂着嘲弄的笑意，漆黑的眼底流淌着令人心悸的如同浓墨一般的情绪。
“莫先生，这件事是我的失职，我现在就让人把那些人带来，让你好好调查。”方立军重新摆放着电话的手指发着抖，他脸色发白，眼球都带着某种名为心虚的震颤。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得到，莫少凌居然能找到他这么大的一个把柄。
或者说，莫少凌其实早就知道她那些事情，只是以前都没有找他麻烦的必要，所以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方立军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来不及细想，只能靠着最后一点还健在的理智去把莫少凌刚刚安排的事情都一一做好。
现在他最惹不起的就是莫少凌，只要莫少凌愿意，陆秉浔先前威胁他的那句话就会成真这个局长的位置真的要换人坐了。
因为方立军有一点小小的洁癖，所以平时他这间局长办公室里是相当干净的。
但是今天，这间全局最干净的办公室里却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办公室中央的空地上，摆着一具死状凄惨，面目扭曲的尸体。
如果顾佳菀在这里，她或许能够认出来这个尸体的身份，那个给她送饭的女警。
方立军是老刑警出身，对于这种场面习以为常，让他惊讶的是，莫少凌这个大少爷居然也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
蹲在地上验尸的人并不是警察局的法医，而是莫少凌自己找来的人。
顾佳菀是在这里出事的，莫少凌对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信任。
验尸还在继续，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是莫林。
莫林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方立军和屋子里的其他人全都视而不见，跑到莫少凌身边后，压低了身子在他耳边说道：“莫总，那个女警察不是自杀，她应该是被人推下去的，现场痕迹检查的结果出来了。警察局这边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们会来的这么快，所以还没来得及做手脚。”
莫少凌点点头，他长腿交叠坐在沙发里，听着莫林说的话，面不改色的注视着正在验尸的人。
那个外来的法医也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他戴着手套的两只手平摊着放在身侧，那血淋淋的样子让莫林忍不住扭头看向别处。
法医说道：“莫先生，具体的验尸内容我会在之后写一份验尸报告给你。总而言之，这个死者不应该是因为坠楼死亡，她在坠楼之前已经死了，死了以后才被人推下去。她颈部有淤痕，还有一些其他的挣扎痕迹，都说明她应该是被人勒死的。”
莫少凌的手指节奏缓慢地一下下敲击着桌面，以方立军为首的那些人，都觉得他是在一下下敲着自己的心脏。
莫少凌幽幽的问道：“畏罪自杀？”
方立军勉强的笑，想要解释，却被莫少凌打断。
“方局长，为了避免你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影响我的判断，我希望你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好。”
在这么多下属的面前被莫少凌如此训斥，方立军表情有些难堪，但是火气刚刚上涌，他就会想起刚才那个电话。如同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他一下子冷静了。
莫少凌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他颀长的身躯在这个封闭的，并且因为装了十来个人甚至还有一具尸体的而更加逼仄的空间里，给人带来的压迫感是成倍上升的。
他走到一个男警察面前，就是那个被陆秉浔发现和死去的女警察讨论该怎么弄死顾佳菀的男警察。
莫少凌指着地上的尸体。对不敢抬头看他的男警察问道：“是谁杀了她？”
男警察低着头，结巴着说道：“我……我不知道……”
莫少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是你亲眼看到她自己跳楼的？”
“这……这……我……”
那个警察磕磕巴巴说不上话来，他扭头看向方立军，投去一个求助的视线。
方立军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躲开头，就被顺着看过来的莫少凌给盯住了。
莫少凌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若有所思的对方立军说道：“方局长，看来这还是你的安排？”